哥哥的琴音也挑起最后一个尾音,我收手,并不急着睁开眼睛,沉醉在刚才的旋转之中,再也不要清醒。放下所有的爱恨情仇,不再挣扎,不必苦闷,这一刻成为永生……
子琼又勾起一个音符,我顿然睁开眼睛。殿内竟无人言语,我愕然望向父皇,竟发现他也盯着我似乎丢了魂。
子墨倒是先开了口,打破了沉寂
“凌儿,你真像是只凤凰般耀眼!和二皇兄的曲配合的简直是天衣无缝!”子墨平时最恼我们看书作画。今日竟也有看呆的时候。
父皇回过神来,顿时殿内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黄儿这曲这舞让朕看傻了呀!绝了!谢爱卿对凌儿这画作何评价?”父皇问的是谢中青,谢太傅,也是我们这些皇子的老师。博学多才,平日里他思考问题时最爱理着他的胡子,子墨也最喜欢去扯谢太傅的胡子。
“老臣惭愧!惭愧!”谢太傅捧手摇头道……
“太傅和来惭愧之说?”父皇不解的问道。
“看来今后老臣不配教导公主了!”父皇没有打断他。老头继续说到:“二皇子这曲先是若小桥流水般,自然清馨,公主也是温柔的挥笔,这后来曲调高涨,若千军万马来袭,这公主一袭红衣便像是浴火凤凰,高傲美丽!起先老臣也觉得公主漏上的那几滴墨算是毁了这画,竟没想到越到后来越觉得这画的感觉竟和这曲一般融合!画上的花虽有些颓败却又毅力的活着,虽潦倒却又很生机,似乎是战场上那些被铁蹄踏过后又拼命的活下来的野花。虽不名贵,虽不妖艳,却有一种说不出美!这画,这曲,这舞,这景,是让老臣深深的折服呀!公主的功力已经炉火纯青了!老臣佩服!”
谢太傅说这些并不是奉承。那种说不出的美便是对生的渴望!有时候,活着,真好!
我看到司徒昊眼里流转的赞叹,却不愿与他有任何的交集,连眼神交汇也不愿,不知为何,心里徒然一片悲凉……
我退回位子,却无心吃喝。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父皇母后在前面领着我们一群人去看焰火。行至望月阁,众人随意坐下,侍女端上茶点。
忽然,吼一声,一朵五彩缤纷的花朵出现在天空。我抬头望去,一枝枝美丽的花朵瞬间就消失了。又是一声震撼人心的巨声爆炸了,一些小火花慢慢的降下来。那些托盘的侍女也驻足观看起来,整个皇宫内已是一片绚丽的色彩,漆黑的夜被照亮。
我望着天上那些焰火,美得无所遁形,妖艳至极,震撼人心,可是却又稍纵即逝。我揣测着我的幸福是否也和这焰火般,当它在最美的时候就是凌迟之时!曾经他也和我一起放过焰火,在那绚丽的天空下我以为幸福会是永远。却不曾知道原来我的幸福也若这焰火般,稍纵即逝……现在已是物是人非,他过得还可好?今夜是谁与他共眠?
不觉眼眸已微润,我垂下长长的睫毛,掩盖着眼底那一抹忧伤,不让任何人发现……
“凌儿,走……”子琼拉着我的手不知要带我到哪里去,子墨也跟着一起的。子陵却被一群燕燕嚷嚷的小姐们围住,正在和那些小姐们品茶论诗。我去父皇那里请了安便和他们一起离开。
走在路上老远都能听到那焰火怒鸣的声音,眼里似乎还晃荡着刚才绚烂的颜色。
“子琼哥哥我们这是到哪里去?”我扯着子琼的衣服,问道。
“月明时,你等下就知道了。”我明白了这是带我去拿礼物。早上很是期待子琼的东西,一天下来倒是一时没记起。
“礼物嘛,怎么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子墨已在一边有些抱怨的说道。
“子墨,你这就不懂了,越是神秘就越有意思!”子琼摇着他的纸扇得意的说道。子墨则是很不屑的表情。
我们走到了子琼的院子,子琼便唤了侍女端些点心小吃出来。又唤侍女拿了一只铁锹,便引着我们到一块空地。子琼的院子不似我的桃林那般有些凌乱,这里满是兰花,但又显得整齐。我不解的问子琼“子琼哥哥你拿把铁锹做什么?难道你要在这里葬花?”
子琼并不回答我,便在那处空地上挖起来,子墨也很不不解,子琼平日里最重视这些花花草草了,今日怎么舍得挖开呢?
子琼不语,而是唤道侍女又拿来一把铁锹丢在子墨手里,说到“轻点挖,挖到东西就别使力了,可别挖坏了。”子墨的力气比子琼大多了,挖的速度到快得多了,我坐在一旁看着子琼的纤纤白衣沾上了些污泥,他浑然不顾。我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天上还有焰火的色彩,原来子琼要说明月当空时,这月光刚好就照在了子琼和子墨挖的那处空地上。
铁锹和泥土碰撞的声音与不远处的焰火声音混作一起,我居然会觉得有些美妙!或许是心情不同吧!
“子墨别挖了。看出来了。”子琼丢掉铁锹俯下身去。我亦跑来看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子琼修长的手竟去抛开那些泥土,我拉住他“子琼哥哥……”
“没事,男人的手不必要这么娇嫩,粗糙点还好些。”子琼不然地说道。
“我也来看看这是很么宝贝。”子墨亦俯下身去抛土,子墨虽常年练剑,但是手依旧还是一般修长白皙。只是手掌有些细茧,有些粗糙。
我也蹲下去抛泥土。
不消一会,我手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似布一般。子琼也加快速度抛开泥土。
“就是这个了,子墨你和我一起把它提出来,边上有手柄。”
我正在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便已经将它拿出来,我算是看到它的庐山真面目了。可是还是猜不出那是什么东西。只见一个污黑的东西被层层布包裹着根本就看不出是什么。子琼唤侍女端来水盆净手。他一层层的把布揭开,外层的布已经被地下的土蚀坏了,一剥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