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吧。”子琦一挥手,身后那些人都散了,“哥哥你说我要怎么形容你呢?这地方还真是比皇宫好呀!怪不得你都不肯回宫陪我呢!”我四处张望着,的确这地方像是个世外桃源一般,走在这里,总觉心底会宁静。
“凌儿,你可别冤枉我!哥哥何时不想你了!你这小丫头”子琼一小记拳头敲在头上。
“哥哥!会敲傻的!我都长大了,还这样敲我!”我嫣然一笑,转身和夺取他的扇子。
自己把玩着。
“凌儿,可别闹了。你今日在我这里住下,明日我与你一起去龙岩寺。”
“你也要去?你不是向来不喜那些的吗?”我愕然,学着子琼摇扇的样子,挑眉望着他。子琼是个不喜欢神佛的人,在这里像他这样的人简直是太少见了。也许正是如此,子琼才会给人那种感觉,总是觉得子琼像是个仙人一般,总觉得他无欲无求的。也正是因为子墨和子琼是这样的人父皇才会放心。可能所谓的争权夺势,皇室的尔弥我诈,手足相残定不会出现在他们之间。
“是为了子墨,也是为了子陵。毕竟是我最亲最在乎的人。”子琼的眼底突然一颤,“哥哥……”我怔怔的望着他
“凌儿,不觉你已经长成这般绝色了!”子琼看着今日的我有些讶然。这些年来的确变化很大。从那个咿呀学步的,全身的肉乎乎的胖胖胖的长到这般倾国倾城,加上这身衣服这装扮当然更显得惊艳。
在子琼心底可能我还是那个幼时总喜欢躲在他身后指着子墨说“子琼哥哥,三皇兄又欺负我!”
可能还是那个喜欢玩喜欢闹的孩子。
除了父皇也只有我会在生气的时候叫他南宫子琼!记得第一次这么叫他的时候是几岁呢?好象是四岁?还是五岁。到底是什么事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第一次追着我扯我的发辫。
那时子琼不是生气了,而是想着这个妹妹竟会唤他全名。
似乎还是幼时那般戏笑的场景,耳际还荡着当年的欢声笑语。
也似乎是我和子琼眼神交汇便懂对方的时候,时间虽带走了很多青春年少,但那些记忆那些感觉却依旧在心中,岂是轻易便能抹去的?
“哥哥取笑我了!”我含笑,第一次不知子琼为何这般说。
风徐起,蕊香满溢,风微轻点涟漪,天色微微蓝水池泛着波清,
一股花香袭来。
“哥哥,这是什么花,竟这般袭人?”我驻足,闭上眼睛嗅着远处风吹来的花香。什么花这么远都能嗅到她的味道?
“茶靡。”子琼轻摇纸扇,白衣翩翩。我任由他的眼光在我身上游离。
“一株佛家经典里孤独寂寞的彼岸花,荼靡的寂寞,是所有花中最持久,最深厚,也是最独特的。荼靡是花季最后盛放的鲜花,荼靡花开过之后,人间再无芬芳。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哥哥你这里竟种着茶靡!”我怔然的停驻,轻叹道,荼靡花开,花事荼靡,“凌儿竟也懂茶靡?”子琼有些讶异,毕竟我常年生在宫中,他想这花我怎会知道。
“何止是懂!”前世的我无意间看过这花的故事,和自己是如此的相像。孤独寂寞,却又努力的盛开,只为那些我爱着的人。我却不如茶靡那般坚强,明知是寂寞的,明知等待是无谓的,却还在坚持着,或许待散尽芬芳也等不到那个要等的人,她还依旧寂寞的开着。而我,却等不及他回头便绝望了,便放弃了。我不如她……
“有人说,花儿的翅膀,要到死亡,才懂得飞翔。无爱无恨的土壤,要到死亡,才会再萌芽开花。”我痴痴的说道。
“凌儿,如你这般聪慧,于你到底是好是坏?”子琼的眼底有那么些忧郁,曾经子琼也曾这般说我。别人总说我的美,我的聪慧是熙月的福,别人总是羡慕我的身份我的才识美貌,只有子琼才会说这些都是我的祸害。
若是平凡一些于我,可能会是好。我虽是个替代的公主,但是我却偷去了他们的关爱,所以我必须承担的是公主的责任。我得到了一些从未得到的必定也会失去些什么吧!
比如自由,比如爱。
绿柳依依,鸢鸟轻吟,我们朝夕共赏美景的时光已经不复存在了,心底却依旧那般的温暖。
今生在这里是梦还是一场奇遇?
我总觉得很不可思议。那些我们一起携手共醉看那夕阳斜的日子里,
子琼温柔的眼睛仿佛是满天星辰相映直暖我心。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那就希望这梦不要醒来!
好吗?
我们两各怀着心事漫步院内,谁都未开口打破这份沉寂。
忽然,两声破空之音传入耳里。是琵琶抹弦的声音,紧接悠悠的琵琶声传来,声音空灵,宛若天籁。
“哥哥,你听,似乎有人在弹琴?难道你这府中还藏着人?”我停住脚步,笑着问子琼。子琼出宫已经一年多了,却还没有纳妃,以前我总笑着问子琼何时娶个嫂嫂。
他总是淡笑不语,我想子琼并不是子陵那般需要联姻巩固自己的实力。他未纳妃只是没有遇见合适的人罢了。呆在宫中见到的也仅是那些人,定不会撩动子琼的心,他已出宫这么久,难道遇见那个命中的红颜?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凌儿,我正欲带你去见她。”子琼夺回他的扇子,一把打开,我俯腰细笑
“哥哥请带路。”
“凌儿定不可在她面前提起我的身份!”子琼嘱到。
“为何,难道她憎恨皇室的人?”
“到也不是,你切记就好。”我也不作多问,子琼自有他的道理。
穿过曲径小路,一拱桥立于眼前,耳听琵琶声越来越近,我也加紧步伐。
过拱桥,一清水小河潺潺耳语。一片青葱之色绿到了眼底,竹楼小撷外的水边石凳上坐着一粉衣女子,秀发如弘,只一支玉簪挽个发髻,并未多的修饰,她怀抱琵琶,如同削葱一般的手指拨动着琴弦,发出悦耳的声响,清冷的乐声如同泉水从山崖上留下,撞击在卵石发出的声响,迷蒙起的水雾,令人只觉得一阵清凉。我们不忍打破这美妙的场景,她弦弦切切,好似珠落玉盘。紧接奋力一拨,急躁之音响彻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