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快到了，我感到它就在不远处。”无黍说道。
“那茶罐呢？你有感觉吗，我没有感受到他们。”修云问道。
“没有。”
修云有些失望，即使这里没有茶罐，但他还是决定见一见这个灵，他将短刀从腰间拔出握紧。
无黍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就当做是磨了磨刀。
这个地下通道很复杂，中间有很多岔道，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修云实在无法想象这么一个齐地边缘的小城，地下会有着这么复杂的地道，而且里面存放着无数的军粮和兵器。
前面是这个通道的尽头，那是一个存放着军备的地方，门口有两个兵在看守着。
“这次没办法像之前一样溜过去了。”修云说道，“无黍，你左我右。”
修云话音刚落，无黍就化作一道黄色的闪电冲了上去，迅速地在那两个人身上弹了一下，便扑通扑通两声，两人倒地。
“你刚才说什么？”无黍问道。
修云张了张嘴，说道：“啊哈，没什么，进去吧。”
那个小室里放着很多军备，有盔甲和各种兵器，都是成套出现，却不知道齐地准备这么多东西到底要做什么？
某一个架子后面有一个小门，成年人要蹲着才能钻进去，修云比较瘦小，只需要稍稍低头就能进去。
钻过去后是一个看起来就很神秘的地方，狭小的通道两侧是一些光滑的岩石，岩石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看上去与之前建造出来的那些地下通道十分不同。
修云将手放了上去，那些岩石摸上去居然有些温热的感觉。
修云顺着走了一段，这里已经彻底没有了之前地下通道的感觉，通道里每隔一段就有火把，但这里的光却是靠着岩石上的花纹提供的。
那些花纹在微微发亮。
“你们来了。”一个声音在修云心中响起。
能在心中说话的只有灵，这大概就是那个灵了。
“我是来找我的朋友的。”修云说道。
“如果你说的是一些灵的话，那么他们确实在我这里。”
“您也称呼我们为灵。”修云说话时不经意地用上了敬语。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为我起的名字。”
“请问您在哪里，我能见您一面吗？”
“我就在你的前面，你只需要沿着通道走就好了。”
修云慢慢地沿着通道走，无黍跳上了他的肩头。
通道两侧的岩石上的花纹光芒不很亮，但是很温和，就像月光，带给通道一种朦胧的感觉。
路的尽头并不远，修云只走了一小段就走到了最后，那里有一个祭坛，祭坛旁放着茶罐和茶壶，祭坛上什么也没有。
修云走到祭坛旁边，把刀插回腰间的刀鞘，将茶罐和茶壶拿了起来，却没有听到他们说话。
“我到这里了，我找到了我的朋友们，但是您在哪？而且他们为什么不与我说话？”
“他们还在我这里。”
“您那里是哪里？难道是要通过祭坛才能过去？”
“是的。”
修云犹豫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站在了祭坛上。
白光一闪，空间扭曲，修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来到了一个灰色的世界。
“您还在吗？”
“你已经看到我了。”
修云转着看了几圈，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您在哪？”
“我是这里的空气。”那个声音说道，然后有一团空气聚集在一起，卷起来一些灰尘，形成了一个隐约的人形。
“您是空气？”修云惊讶，“您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空气的灵。”
“我是最后一个。”灵说道，“风灵，这是我们的名字。”
“但空气不应该有灵。”修云说道。
“是的，空气是不应该有灵的，如果空气有了灵，那么需要空气的生命要怎么才能呼吸？想一想你们呼吸的空气都是有着自己意识的，我们可以很简单地控制你们的生命，你们要听从我们才能呼吸，才能生存。”灵说道，“所以我们出现后的一瞬间就消失了，只剩下了我，我被我的朋友保存了下来，他隔绝了一段时间和空间，把我留在那里，时常来找我，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再也没来过。”
“而那个祭坛就是通向这里的通道。”
“是的，”灵说道，“而且没人能够通过那个祭坛过来，而我也只能短暂地通过那个祭坛出去很短的时间。”
“没人能过来，那我是怎么过来的？”
“你不是人，你是灵。”
修云点头，虽然“你不是人”这句话有些怪异，但是这个灵说的是对的。
“我的朋友们呢？”修云突然想起来他来的目的。
“他们在那边，那边对他们的成长有好处。”
“那么您将我吸引过来有什么目的？”修云将茶罐和茶壶小心地放在地上，将他之前重新插回腰间的刀拔了出来。
“记忆出问题，是因为这里是截断了一段时间和空间，只要来到这里，外面人的记忆就会出现一些小问题。我能够重新想起，能够看到北方，能够来到这里，都是您对我的暗示，你将我引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快消散了。”灵没有在意修云的动作和话语，“我只是希望空气的灵不要彻底消失于世间。”
“快消散了？”
“这里的时间已经崩碎了，空间也快要撑不住了，你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
修云闻言抬头，他看到了扭曲的天空，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光点。
“那些光点是什么？”
“那里的时间破碎了，那些是静止的光。”
“原来破碎的时间这么美。”修云由衷赞道，然后问道，“为什么是我？”
“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但我觉得是你，所以就是你。”
“这算哪门子理由啊。”修云说道。
“那便没有理由。”灵说道，“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
“那我要怎么做？”
“已经做完了。”风灵说道，“你已经呼吸了这么久了。”
修云一听这话心中一紧，不由得想起来风灵之前说的那些事情，但他等了一会，风灵没有任何动作。
“以后你就是半个风灵了。”风灵说道，“你的那些朋友也快要进阶完毕了，你只需要再等一会他们就会回去他们本来的身体里。”
“那无黍也可以去进阶吗？”
“他已经定型了，而且他已经足够强大了。”风灵说完这句话，便散去了自己的身形，但修云知道他还在一旁。
“您还有多长时间？”
“很快，你们走后，我也就该走了。”
修云从风灵的话里听到了很多的孤独感，于是说道：“那，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虽然时间很短。”
“好。”风灵沉默许久，悠悠说道。
茶罐茶壶还有茶灵们的意识很快就返回了放在地上的他们的身体，修云又听到了熟悉的唠叨的茶罐和茶灵们的声音，茶壶还是那么沉默，只会偶尔说出一两个字。
茶灵们还在吵嚷着谁有把谁的位置给占了。
“那我走了。”修云说道，“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见。”
“无期。”风灵说道。
修云被一阵风送走，回到了祭坛旁边。
祭坛上出现了一道裂痕，于是修云猜想风灵大概已经走了。
那个地方时间破碎，空间静止着，当时间重新流淌时，空间就破碎了。
没有任何声音，空间裂开，就像破碎的镜面。
风灵安静地等待着离去的时刻，镜面破碎成无数的光点，时间并回正常的世界里，风灵被分裂成无数份，跟着空间破碎成了无数的光点。
在时间恢复的时候，风灵突然说了一句话，让这个安静的世界发出了一点声音，但那声音也只有别的灵才能听得见。
“原来是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