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废物！大废物！！”
山林间，一群人围成一个圈，中间是一个邋遢少年倒在地上。人们又指又点，神情纷纷写满了厌恶、憎恨。
少年叶苍的脸被人踏在泥潭里，而他嘴巴、鼻子里统统都是泥渍。
有人踢中了他的胃，他控制不住张嘴吞了口污泥又吐了出来。泥潭里分不清是胃酸还是何物，黏在他头发、衣服上，黄一块黑一块。
叶苍默默无言，伸手擦了一把污渍。只是污渍没有擦去，反而擦得满脸一片浑浊，就连模样都看不清了。
他拳头紧紧握着，因为力大，略微锐利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淌出鲜血。手上袭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你就该这样，只配永世被我等踩在脚下！”在他的面前，一个年轻男子瞪着通红的双眼，声严厉色的下了断言。
人们不断出言嘲讽。
“叶大天才现在怎么这副模样，当初俯视所有人的傲气去哪里了······”
“为何你现在还活着？我若是你，必定一死了之······”
······
周围不断传来嘲笑和不屑的声音，没有人可怜仿佛死狗一般的他。这些话宛如一把一把利刃扎进他的心中，令他胸口沉闷的难以呼吸。
叶苍双眼在这些陌生又熟悉的人身上扫过，身上的疼痛早就已经麻木。他想要爬起来，却感觉到十分无力。
“在你们心中，我就如此不堪吗？到底是一直都如此厌恶我，还是因为如今的我已不再是天才，无法再给与你们利益······”叶苍自嘲的苦笑，低下了头颅。身体趴在泥潭里，倒在所有人脚下不再动弹。
“晓月，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男子忽然说道。
有人看到人群外，远远走过来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面容清秀稚嫩，单肩背着一个竹编的药篮。少女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向她汇聚过去。
少女看模样也才十来岁上下，却已经长得出落水灵，十足的一个美人胚子。相信未来身子若是长开了，更加会迷得许多男子倾心痴狂。四周围的人们，都向她投注过去炙热的目光。
“古哥哥，你们也在这里？”少女走到向她招手的年轻男子面前，露出了恬静又乖巧的笑容。
“我进后山采药刚回，恰好路过此地。”她脆声说道。
此时她是人群中的焦点。
“又去后山了？真的不容易，族里有许多伤者，多亏了她采来的药救治······”
“听说了吗？她早已被族里的老祭祀看中，将来可能收为弟子，前途不可限量······”
听着人群的议论，少女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大多都喜欢听到一些好话，她也不例外。
她正想开口，客气的回应几句。少女忽然看到了人群中间，倒在地上的叶苍。目光微微一凝。
她有些吃惊的看着叶苍，情不自禁迈出一小步。但是他身上传来的刺鼻的恶臭味，让她又止住了步伐。
“你是······叶苍？”少女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邋遢少年，她捂住口鼻，强忍着作呕的感觉。
此刻的叶苍，与她记忆中的少年，完全两幅模样，令人难以辨认。
年轻男子立刻拉住了晓月的手臂，让她退后几步。告诫她不要靠近。
晓月忍住了想过去打招呼的冲动，蹙着眉头。一瞬间她似乎猜到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段时间，叶苍的所作所为非常的不堪，甚至是自暴自弃。自从天才光环消失之后，他一天一个变化，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风云人物。晓月也逐渐对他变得失望，两人已经许多日子不曾见面。想不到今日却在此地遇见。
想当初叶苍何等风光无限，乃是全族年轻一代中的领军人物，被老一辈寄予厚望。同龄人无不崇拜他，就连晓月也是一样。可是如今却落入了这一番田地，被人人唾弃。显而易见，此时的他已不配和晓月站在一块儿。
叶苍也注意到了晓月，却一言不语。
这个曾经的小跟屁虫，总是在背后叫着叶苍哥哥，此时离他很远，正用嫌弃的目光看着他。
“哎······”晓月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该出门，应该好好呆在家中。”
叶苍抬头看着她，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
年轻男子冷冷一笑，一只脚踏在叶苍的身上，说道：“晓月妹妹在和你说话，你聋了是吗？竟敢不作答！”
这一脚，把刚抬起头的叶苍再次踩回泥潭里。污泥再次灌进他的口中，让他咳了起来。
“古哥哥，月儿今日刚采摘了几株药材，对修炼大有裨益。可否与月儿一道回去，月儿想炼作汤药赠给你。”晓月忽然说道。
“当真？！”年轻男子双眼一亮，惊喜地说道。
晓月点了点头，浅浅一笑。青年男子立即说道：“好！事不宜迟，那我们这便回去！”
言罢，转头对叶苍冷声说道：“废物，今日我等暂且放你一码，明日记得把族里的补给献上来，听到了吗？！”
年轻男子下了命令，仿佛这是理所应当。
“你们这是在勒索······”叶苍终于开口，声音从喉咙挤了出来，宛如撕裂一般的低吼。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便被人踢飞了出去。年轻男子一口唾沫吐在了他脸上。
“你还敢有意见？！为我等供奉是你的荣幸······”
“你当自己是谁？废物而已······”
人们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下手毫不留情。对待畜生，也不过如此了。
叶苍痛苦的闭上双眼，毫无反抗。以往他对于族中的补给毫不在意，甚至大多时候主动将其让给其他兄弟姐妹。只是如今，那些少的可怜的补给，却成为了他唯一的生活开支。
人们发泄完不满后，便和晓月一道，嬉笑打闹着渐行渐远。
叶苍在地上不知呆了多久，才站起身来。身体靠在大树上，不让自己倒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