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起了蒙蒙细雨,雾越来越大十几步已看不到路,赵月清十分艰难的,在泥泞不堪的路上,把顾佩刀拖到几里外,寒风凛冽,月清已是满头大汗淋漓,找到了一个伐木人夏天住的小木棚,棚里虽然脏乱,但空着,能遮风挡雨。
赵月清把顾佩刀放下,他深知蛇毒的利害,一刻不停的在周围的树丛里,找来桦树皮和几位中草药,把他们合在一起,在一块大石头上打碎挤出汁来,涂抹在自己的嘴唇上,然后才开始吸顾佩刀左手上的伤口,那伤口太小,赵月清只好用顾佩刀的刀子把口子割大,一口一口使劲的吸,结果吸出来的全是黑血,只吸了一顿饭的功夫,赵月清嘴唇吸的都麻木了,血才变成红颜色,月清这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蛇的毒液摄入的太快,使顾佩刀产生了幻觉,感觉自己仿佛被魔鬼网牢牢缠住了,浑身上下丝毫也动弹不得,终于呻吟了一声,突然间喊叫别让他跑了,赶紧把他抓起来,月清把他的手紧紧地抓住,用手按住他的胸部,只见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语速很快,句子像被嚼碎的炒豆,毫无逻辑,毫无秩序的往外蹦,月清把他的身体从上往下整个按摩了几个来回,经过一番折腾后,顾佩刀才慢慢的醒了过来。
月清用雪给他熬了些水,让他喝了,月清用手使劲的挤压他的伤口,慢慢的挤出来变成黄色透明的液体,从上衣服的怀里掏出来云南白药洒在伤口处,然后从衣服的内层里撕下一块布条来,给他把伤口包扎好。
一连几天顾佩刀都要靠赵月清照顾,月清在荒野草地上,找了几种消炎止痛的药,熬成中药让他喝下,不过他的底子很好,虽然中了剧毒,但康复也快,只两三天的时间,他居然可以下地了,一天里大半的时间,顾佩刀都在运气自疗,他静静地盘腿而坐,用内功往外逼出体内的毒气,月清也用气功为他疗伤,这样几天下来,他的左臂还是有些僵硬,但是活动已经自如了,月清把他照料的极为仔细,但却从来没有问过他什么?。
这天晚上顾佩刀感觉好的差不多了,他们俩人坐在一起,生起了篝火,烤着赵月清打来的一只兔子,顾佩刀明显精神多了,天上的月亮分外的明亮,天空是那么蓝,星星显得那么遥远,他转着烤叉,笑着对赵月清说:“你果然胆大心细,连大内侍卫手中的人你也敢救!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月清想了想,他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他之所以奋不顾身的救顾佩刀,可能只是出于一时的意气,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猝不及防,无法抵挡,他思索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了那天捡起的那块“黑旗军令”黑木牌放在顾佩刀手里,顾佩刀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只见他沉吟良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你那天在慎亲王府偷听了我和慎亲王的讲话,也猜了你那天在张家口看到了我杀两个太监的事儿,这一切都要从这块儿“黑旗军令”说起。”
东北的夜晚刚才还繁星闪烁,只有一个时辰的光景就大雾弥漫,在篝火通红的燃烧下,映照着顾佩刀哪刚劲不鄂,和坚韧不移的双眸闪着莹光。
他的脸由红变青地说道:“你知道不知道现在的朝廷多么腐败,多么衰弱,我顾佩刀从小习武,这些年风风雨雨也算小有所成,但这些年的你尔虞我诈的经历让我明白,天底下就算再多一万个我顾佩刀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用,还是扛不住洋人的洋枪洋炮,近年来,法国人对我国边疆不断骚扰,意图立足越南,把实力伸进咱国境。
可是朝廷里都是些无用的孬种,只知卖国求荣,割地求和,于是才有了刘福同大帅和他的黑旗军,这几年,我一直在广西也参加了黑旗军,我们黑旗军已保家卫国,这些年帮着南方百姓也跟法国人干了好多仗,也算是暂时遏制了法国人的野心,但两军对抗,光有青年子弟的热血是不够的,他还需要钱啊,朝廷中这些当家老没有一个人肯尽力的,只有慎亲王一人忧心危亡,力挺支持我黑旗军上下数千子弟。”
顾佩刀看了一眼赵月清继续说到道:“江山依旧,国破家亡,在这国难当头,你人机灵跟踪我来到这粗棒子镇,也这么多天了,这里有条河叫乌拉草河,从一个隐蔽的山谷里流出,那个山谷就在粗棒子镇附近,但还没有人找到过,传说满人的祖先,就是在哪儿兴旺起来的,太祖太宗当年起家,靠什么征服各部族,打败明朝?据说就因为他们身后有一批财源,那是金矿,矿脉就在那条河的源头,也就是族先说的,那是一条的龙脉,后来,顺治爷进京做皇帝了,他想到这儿,说这乌拉吵是大清的真正龙脉,据说派人在那里埋了几十万两黄金,和珠宝,准备留给后世儿孙一旦江山坐不稳时,退回关东养精蓄锐,义谋东山再起时的花用,这事儿应该是很隐秘的,但还是有人知道了,所以从本朝开始,才会传出那么个口诀,都说东北有三宝,人参,貂皮,乌拉吵,只不过“吵”子传来传去就被人变味了,时间久了,就当成了“草”。“乌拉吵”和“乌拉草,”一子之别,那可谓差之毫厘,去之千里啊。”
“所以……乌拉吵,就是大清祖先在山谷内地,埋藏的一条大金矿,准备后世子孙急难时动用的一笔财宝,这笔财富的地图,当年顺治爷就托给清正廉洁的慎亲王……一一系保管,慎亲王为了这张图,必须永不再朝廷当官,这张图,为了谨慎期间,慎亲王把图的下半张分割出来,而下半张图不慎丢失了,如今,世界各个猎强都已盯上了我国,我们的国家已处在危机存亡之秋,慎亲王载丰也就想起了动用这笔财宝来保家卫国,可惜朝廷上太后当政,皇上又太小,慎亲王就打算把它找出来救济抗法义军”。
“但慎亲王他万也没想到,这笔财富同样也被西太后盯上了,他一心想用这笔钱财扩建圆明园。慎亲王自知无力和她对抗,便找到了我,他这么做也有违当年他祖上对顺治爷的承诺,所以心中有愧,一杯毒酒先去了,我却受命于险阻。
春暖乍寒,夜晚的寒风刺骨。月清往火堆里添着树枝,火光中映照着两个汉子的铮铮铁骨。
这一路上,你可能不知道,西太后派来的大内侍卫,统领左哧的人一直紧盯着我,这左哧是个高手,本来我还可以与他一拼,但偏偏左手被暗算了,老天啊……,老天……,当真是天不佑我义军吗?”天茫茫,地苍苍,我义军的出路在何方……?。
我来到这几天的时间,每天早出晚归,就是为了寻找藏宝图的地方,一直没有找到,这里的地形相当复杂,废矿连成片,群山丘岭起伏,在浩瀚的群山林立中,寻找宝藏的入口,谈何容易?就是按照地图的标记来找,经过这么多年的地壳变化,也是很难找到。
赵月清看着顾佩刀的脸,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救错人,猛然间他一拍脑袋想起来一句话说:“我想起来了,我听有客人说起江湖上的两句口号……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说的不就是你们两个吗?”
顾佩刀微微一笑:“不错啊,我出生在通州,哪上一句便是江湖朋友对我的抬爱,他们称我为通州大侠:到如今甚感愧对这个称号,下一句说的就是左哧了,因为他在东西两宫皇太后面前同时受宠,但为人却卑鄙下流,阴险狡诈,……说来惭愧,这几年在江湖上,字号最响的大概就属我们两个了。”
他们说话时正坐在木棚前,这时忽听木棚后随着风速的传播,一个遥远的声音隔空传来:“说的不错,可是,这两个人今天看来应该只剩下一个了。”话音刚落,就见空中卷过来一股黑色的旋风,旋风中射出一个彪悍的黑衣人。来人正是大内统领佐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