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这些人，都是看着公司的福利待遇和发展平台来的，谁管你老板跟家里关系怎么样，只要及时发工资就行了。”
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 谁还会管你的私事儿，父女关系好不好，跟员工有什么关系。
慕刚的脸色微变，本来是带着十足的自信心来的，但是没想到一句句地败退下来，现在竟然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慕凌歌看到对方脸色难看地坐在自己的面前，说道：“就算不说我妈的事情，当初我出事的时候，你除了觉得失去了顾家这个靠山，可还有一点父女感情上的难过？”
慕凌歌这并不是恶意地揣摩，而是她太了解对方了。
在慕刚眼里，她就只是个赚钱的工具罢了。
慕刚终于一句话都不再说了，甚至都不敢看慕凌歌的眼睛。
“我早就说过，你欠我的，我都会讨回来。”慕凌歌又说道。
“我还有什么？你还想从我身上讨回什么过去？”慕刚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慕凌歌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不是还欠我两条人命吗？”
说完了这句话，她终于什么都不再说，从抽屉里面拿了一张卡出来，本来想扔在慕刚面前，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递给了对方。
“这里面有一点钱，算是给你这几个月的生活费，到时候，我会按时将钱打进去的。”慕凌歌说道。
慕刚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看来慕凌歌虽然表现得很是强势，但是心还是软的，最起码，给他钱了。
或许等一等，经常过来找找她，也就会要到更多的东西的。
慕刚得了钱，便也不再久留，站起来，就先走了。
慕凌歌站在窗户边，看在慕刚从大楼出去，然后喜滋滋地往前走去。
他看上去确实比以前苍老了很多，但是做了一辈子的有钱人，到了晚年，竟然落到了这步田地，这种心理上的落差，是吓人的。
但是他看上去适应得还不错，身上的衣服甚至都已经换成了很普通的，不再像以前一样讲究了。
慕凌歌看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坐在了电脑前面。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原本以为自己看到慕刚这么惨，是会很开心的，但是真的看到了之后，好像也不是特别开心。
她说不出来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自己好像心里面，涌起了很多的情绪，但是什么都抓不住。
她揉了揉脑袋，也不想再去多想，开始工作。
而阿龙这时候也走了进来，有点担忧地看了一眼慕凌歌：“还好吗？”
“嗯，还好，真的很奇怪，我竟然没有太愤怒的感觉。”慕凌歌有点惨然地笑了一声。
阿龙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没关系，有点愤怒过了时间，自己其实都已经消耗完了。”
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他当年知道伊思抛弃了自己的时候，心中的怨恨也是滔天的，但是那时候太小了，根本没有办法触及到对方，等到伊思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似乎也没有觉得多生气。
没有愤怒，也没有高兴，只有那种淡漠的感觉，似乎觉得那个人跟自己，根本没有关系。
不喜不悲而已。
慕凌歌感受到对方传递过来的温度，笑了一声，才说道：“嗯，我知道。”
她现在已经为人母了，不能这么容易被别人影响情绪。
等到慕凌歌的情绪恢复过来之后，阿龙便也出去了。
慕凌歌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到现在，顾南城也没有跟她联系。
难道陆暖暖那边的事情很棘手吗？不然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联系的意思？
慕凌歌皱了一下眉头，思忱着自己要不要先给对方打一个电话过去。
不过自己现在打电话过去有点奇怪吧，本来就是她一直在说要分开的话，如果现在她又主动联系了对方，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慕凌歌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机。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要沉住气。
但是放下手机之后，却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个陌生又有点眼熟的号码。
慕凌歌想了一下，也没有多想，便接了起来。
“喂，您好，哪位？”慕凌歌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早已经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哪怕上一秒是嚎啕大哭，也能在下一秒收敛所有的情绪开始工作。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你是凌歌吗？”
慕凌歌呼吸一滞，隔了一会儿才说道：“是，我是凌歌。”
老太太的声音有点哽咽：“凌歌，你这孩子，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慕凌歌听到老太太苍老的声音的一瞬间，鼻子也跟着一酸。
老太太是真的喜欢她，也是真的关系她，但是自己却终究还是对不起老太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那时候。”慕凌歌有点说不下去。
那些事情，她要怎么跟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太太说这种话？
如果老太太知道当初顾南城选择了陆暖暖，没有选择她，肯定会很伤心，甚至可能会因此跟顾南城产生矛盾。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老太太年纪已经这么大了，要是还在为这些事情伤心的话，自己未免也太不孝了。
所以她只能自己道歉。
老太太在那头却包容地说道：“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当初那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你别伤心了，现在回来了就好。”
慕凌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抹去了眼角的泪珠。
“凌歌，你晚上来我这里吃饭吧，我让厨房给你做喜欢吃的东西。”老太太像是哄骗孩子一样说道。
慕凌歌心中一痛，这种小心翼翼的，带着讨好的语气，真的让她有点难过。
“嗯，好，晚上我过去，您别太劳累了，不用准备菜。”慕凌歌轻轻地说道。
老太太连连应了下来。
挂断了电话之后，慕凌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看来是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到了一起了，慕刚刚走，老太太的电话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