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十年春，耒阳城内传言四起。
“今朝放榜，榜眼状元郎是那云水郡不经传的辜长訇。这也是我朝第一个布衣状元郎哟。”
“先生说话可得小心，一朝放榜，有人欢喜有人愁喔。”
迎客居老板王回旦转至堂前，按住正挥手言说的赵寅。这赵寅来耒阳城已八年有余，得了个举人之名，因迟迟没人引荐，一直未能入朝为官。
“掌柜的，你这里可缺洒扫丫头？”一蓬头垢面的酒疯子，扯着一个女娃娃进了酒楼，声音洪亮，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王回旦看看这个酒疯子，又看看女娃娃，女娃娃虽穿着褴褛，但眼神澄清，一看就知不是亲生的。“我这儿可不收什么舶来货，您可赶快离开。”
“少不得人这么说，这姑娘可是我亲手带大的，也不过五年岁，你若是收了她，也算是好事一桩。我也成了您这心意，就要个五两银子，给换酒钱。”酒疯子不死心，拉着王掌柜。
“哪能这么干。”王掌柜心中正计量着。
“那你便是只要五两银子就行？是不是不管买家？”辜采南从隔间走了出来，仰头问。小姑娘虽年岁不大，但说话间已经吐字清晰圆润，又长相不俗，一下子厅内顾主都看了过来。
“那便是只要五两银子就行。”酒疯子答。
“小姐，您可得仔细些，这丫鬟采买自有姑姑们操持，若是这街上苦命女子都进了府，哪里省得清楚呢？”
“英姑姑～”辜采南眼里泫然欲泣，作出一副受了极大委屈也不愿掉一滴泪的样子，本就是粉雕玉琢，这样一看更是惹人万分心怜。
“罢了罢了···”英罗摇了摇头，“你可抬起头来。”
小姑娘搓了一下衣角，抬起头。眼底雾蒙蒙的。虽说是憔悴模样，但衣衫整洁。英罗点了点头，“小姐若是喜欢这个姑娘，赐个名儿。”
辜采南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复又想起这几日最爱听那铃铛轻轻脆脆的声音，“铃铛二字，可还得体？”
“那从今儿起，铃铛你就跟在小姐身边，做个奉水陪读的。”英罗吩咐道。
“铃铛铭记。”说着便低下了头。
辜采南走上前去，托住铃铛的手。“为何你父亲要将你卖了？”
“不过是穷人家的命，小姐不要多问。”英罗走上前托回辜采南的手。“小姐，铃铛还需学习几日礼仪，才能到跟前照料。小姐可还要闲逛？”说着便示意凤姑姑将人带走。
“母亲说我从云水带过来的衣裳不够时新，叫我采买，现下我倒也不缺。”辜采南低着头在心中计较了一番，“这便回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