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虚真人见纪宁深夜而归,怀里还抱着醉酒的陈州,皱着眉头问发生了什么事。
纪宁将白天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如实告知后,紫虚轻轻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她晚上要好生照料陈州。
待纪宁将陈州抱回房后,她径自喃喃道,“修仙,修仙,仙途缈缈,纵使倾尽一生又有几人能证得大道,不知不觉间,我们自己都在执着,反而竟然还没一个孩子看的透彻。”
翌日,陈州醒来发现自己头痛欲裂,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他以为自己病了,慌慌张张的打算去找纪宁师姐问问。
就在此时纪宁听到动静端着一盆水推门而入,之后没好气的放在桌上。
陈州苦着脸,“纪宁师姐,我是不是病了,我感觉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
她低声苛责道,“现在知道酒是好东西了吧!你喝太多了,下次不准喝这么多酒知不知道!”
陈州哭丧着脸点头答应。纪宁看他的宿醉的模样有点于心不忍,于是坐到他身边轻轻的帮他按摩着太阳穴,“我没喝过酒不太清楚,你试试运转法诀看能不能将酒力吸收。”
陈州听完马上坐起身来运转法诀,一个周天后,果然所有症状全部都消失了,“真的有效,我感觉现在全都好了!”
纪宁见他已经好转,放下双手去桌上拧了一块毛巾让他洗漱,“灵素是谁?昨晚听你梦中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陈州被问的有些疑惑,“灵素?不知道,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纪宁顿时有些恼怒,“你昨晚念人家名字念了八百多遍,你还说不知道!你现在连撒谎都学会了吗?!”
陈州被纪宁说的一愣,“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灵素是谁啊。。。”
“那你为什么一直念着她的名字?”
他在脑海中努力的思索,“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谁,也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见逼问不出来,纪宁只得作罢,“以后你不能在回那间屋子了,从今天起,你住回来。”
陈州大为不解,“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住回去?”
纪宁眼睛一瞪,“你才住了几日便将戒律破了一半,师姐平日里教你的全都忘了吗?!”
“你怎么跟郝长老一样,都说我做错了,我明明没有错!”说完陈州猛一的一下摔门而出。
纪宁气急,刚想刚想去追,紫虚真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旁边,“让他去吧,现在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脾性,你管不住他。”
纪宁有些急了,“可是,难道就这样放任他不管吗?”
“堵不如疏,有些事情急不来,以后再慢慢开导他吧。你现在不让他做,他迟早也会接触到这些,到时候你又能奈他何?”
“可是!”
“州儿非是池中物,将来的成就不会在我们任何人之下,只要他为人正派,有所为,有所不为,那便足够了。”
纪宁低头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理,于是便放弃了追出去的打算。
陈州离开玉竹峰后哪里也不想去,便胡乱的走着,不知不觉间竟来到紫霞峰!
这里是任谦任长老的地方。任谦在长老中年龄最长,平时酷爱专研各种阵法禁制,听说他的阵法造诣在当今无出其右。
陈州正不知道去哪儿,想着来找任长老玩也不错,于是就打算步行上山。
任谦听门下弟子说陈州过来找他,马上出来将他带进观内,“今日怎么有空上紫霞峰来玩?你紫虚师姐没让你做功课吗?”
陈州瘪着嘴道,“我跟纪宁师姐吵了一架,跑出来了。”
“嗯?”任谦看了他一眼笑道,“小小年纪,便跟长辈吵架,所为何事啊?”
陈州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一说之后,任谦放声大笑道,“我道是什么事情,我问你,什么是道?”
“道,自然也,自然即是道。”
“那什么是魔?”
“一念不真,世间邪恶者即为魔。”
“我再问你,道和魔有什么区别?”
陈州一下子有些回答不上来。
“顺应本心不是魔,但是你修仙又是为了什么?”
陈州还是回答不出来,他当初只是想要跟众人一样驾驭飞剑,仅此而已。
“别忘了你自己的初心,恪守本分,只是为了实现你的目标而已。”
陈州被他说的一愣,吃喝玩乐是戒律,但又不是戒律,若是连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好,又谈什么修仙。但是一味的循规蹈矩克制自己,修仙又有什么意义?只要不忘初心,那就够了。
任谦看着陈州在那静静的发呆,于是便悄悄的走开了,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想开了。
果然,不一会,陈州就已醒来,他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周围空无一人,任师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想通之后,他心情舒畅的打算回去跟纪宁师姐道个歉。
回到玉竹峰正晌午,陈州来到自己的房间内发现纪宁师姐已经做好了午饭坐在他的床头等着他回来一起吃。
他看了一眼桌上,上面放着两大碗满满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他当下再也止不住泪水,扑到纪宁怀里,“师姐,我错了!我不该向你发脾气!”
纪宁反手轻轻抱住他,“回来就好,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嗯!”
陈州吃着碗里的食物,虽是美味,却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惊艳的感觉。他知道,今后这种表象欲望对他没有任何用处了。
纪宁给他夹了一块肉,“等会你还要回那边去吗?”
他深深扒了一口饭,含糊不清的道,“嗯,我不想表现的跟其他人不一样。”
纪宁放下筷子拿出一件白色的华袍,“这是我之前为你新做的,你现在个子长的快,衣服都来不及换,我看过完年你都要有我高了。”
“再高,我也是你的小师弟啊!”
“贫嘴,快继续吃吧。”
待到吃完饭后,陈州换上新衣服便打算回去,纪宁正准备御剑送他,被他拒绝了,两地离的不远,他不想在劳烦师姐耗费真元送他了。
既然都这么说了,纪宁也只能就此作罢,远远的目送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