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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宋雅琴一家人万万没有想到,命运再次跟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当孟子晴再次睁开眼睛时,竟然忘记了先前所发生的一切!神经科医生的诊断是:她的大脑首先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而后又遭到了硬物的撞击,导致部分记忆已经丧失,用神经科的专业术语来讲,她患上的是“选择性失忆症”!

冷月的死讯对宋雅琴而言已经是晴天霹雳,而孟子晴失忆的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她对女儿的思念越强烈,对残害女儿的歹徒就愈加痛恨!然而,由于没有目击证人,却只能让害死女儿的歹徒继续逍遥法外!难道就让女儿这样含恨而终吗?她绝不甘心!

深深的湖水虽淹没了冷月如花的生命,却无法淹没宋雅琴心底无尽的伤痛!在屡次伤心过度而昏倒后,她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甚至已逐渐走向了崩溃的边缘!在无数次的回忆与自责中,她近似疯狂地认为:强暴冷月的凶手就是孟宗瀚!她的这一推断亦得到了丈夫楚立波的认同,只可惜他们找不到指正孟宗瀚的证据!

终于有一天,宋雅琴趁孟宗瀚和程芳都不在家的时候,悄悄地将孟子晴带到了冷月自杀的湖边,她企图让孟子晴通过“故地重游”来唤醒她失去的那段记忆。站在湖边,她不停地向孟子晴述说着冷月是如何跳进这片湖水里淹死的。然而,孟子晴当时只有11岁而已,她那颗单纯的心灵根本就“不堪重负”,当时她仿佛是被宋雅琴的“疯狂”举动吓坏了,又或许是她的大脑在那一瞬间真的记起了什么,她的身体竟不自觉地向前倾倒,扑通一下跌落到湖水之中。

幸好当时湖边有识水性的人,及时将孟子晴救了上来。不料在这个关键时刻,孟子晴的母亲程芳却突然赶到了现场,孟子晴当时浑身已经湿透,正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发出微弱的气息。程芳见此情景顿时火冒三丈,不由分说地与宋雅琴吵了起来,两人越吵越凶,后来竟然动起手来,于是站在一旁的楚星便哭喊着让程芳放开他妈妈。程芳当时正在气头上,便用力地推了楚星一把,不料楚星的身体竟猛然地向后仰了过去,随后失足掉进了湖里。

虽然当时也有好心人赶来相救,可是他们对楚星的营救工作却远远没有孟子晴那么顺利,因为楚星跌落到湖里后很快就没了影子,营救他的人员在湖里摸了半天也未能找到人,后来湖面上竟飘起了他的一只鞋子,那一刻宋雅琴的精神状态彻底崩溃了!她发疯一样的要跳湖去救儿子,幸好被一旁的围观群众拦了下来,不料跳湖不成,她竟大喊着跑出了明湖公园!

由于当时情况紧急,许多过路的陌生人都伸出了援助之手,有人帮忙营救楚星,有人去追赶宋雅琴。而亲手将楚星推下水的程芳却将自己置身事外,扔下他们母子俩一走了之!

然而,楚星并没有真的被淹死,他被人救上岸以后便及时送到医院去抢救。不过当他出院回到家时,宋雅琴已经不再认识他这个儿子了!在她的记忆中,她的两个孩子已经都离她而去了,在万念俱灰下,她变成了一个精神病人……

故事讲到这里似乎已暂时告以段落了,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窗外的景象已变得模糊不清了,楚扬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转过头来,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发现整间审讯室正笼罩在一片灯光下,而他这段尘封了十六年的往事也全部暴露于这片明晃晃的日光灯之下。

此时此刻,楚扬的眼神之中飘浮着一抹淡然的哀伤与游离的怨恨,他幽幽地说道:“从那年开始,我母亲便住进了省城的康海精神病医院,想不到一住就是整整16年!而我的父亲楚立波在母亲患病的一年后,也因心力交瘁,最终积劳成疾而离开人世,记得父亲在临终前还死死地盯着姐姐的照片,我知道他未了的心愿就是还没有找到害死姐姐的真凶!他用颤抖的手交给我一个3万块钱的存折,说是留给母亲治病用的……后来,我便由姑姑和姑夫收养,姑夫说‘楚星’这个名字很晦气,容易让他联想到‘扫把星’,所以就给我改名为楚扬,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名字的问题,而是他对我的母亲有成见……”

楚扬的声音哽咽着,似乎有几分沙哑,而此时的董菲菲早已潸然泪下!楚扬一家人的坎坷遭遇让她感到心痛而不安,她很想发自内心地说几句关慰的话,可是一想到孟子晴为此所承受的代价,她的心里又不禁有些愤恨。于是,同情与怨恨夹杂在一起,使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怪异:“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该去报复子晴啊!她当时只有11岁,还是个小孩子,她又懂什么呢?再说……再说你怎么能认定强暴你姐姐的人就是子晴她父亲呢!”

“我并没有认定!”楚扬下意识地扬起了声调回答道:“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嫌疑是最大的!在我姐姐出事的当天,他竟然不知所踪,直到晚上7点钟时才露面!难道这真的是巧合那么简单吗?”

“可是……就算是她父亲做的,你也不该报复到子晴的身上吧!”董菲菲不依不饶地说道。

“至于对子晴的伤害,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确是我对不起她,我不想再解释什么……”楚扬怅然的深吸了一口气道:“当时沈曦楠告诉我,她姐姐是因为被歹徒强暴才自杀的,我觉得这跟我姐姐的遭遇很相似,所以我认为通过沈曦晨的死,或许能够唤起子晴小时候的那段记忆,以找到害死我姐姐的真凶!可是没想到竟事与愿违,把她害成今天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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