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雪之空大陆,自由世纪50年,人兽人城北郊。
萨斯闻到了一股雪混着泥土的清香,同时他感觉自己浑身软软的,不是因为疲劳而产生的酸软感觉,而是那种在阳光刚刚好的午后,泡在浴缸里、融化在温水里的感觉。
萨斯的意识开始逐渐苏醒,他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好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他想伸一个懒腰,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他猛然睁开双眼,眼前是夜色中泛黄的枯草,夹带着泥土和雪的味道。
他感觉自被什么东西压住,准确的说是有什么东西捆在了自己背上。他努力侧过脸,结果是蹭到了一缕下垂的长发,虽然混着微微血腥味,但是仍是让他愣了一下神。
他缓缓地把头转正,趴在地上,观察了一下四周,是今夜扎营的地方。随后他屏住呼吸,感受到了后背上的起伏,他明白了,自己的后背上有一个女人,应该正在安详地睡着。
那么就先让她睡吧,萨斯想着。同时,他回忆了一下失去意识前的情形。印象里,葵喊着别看他,自己却还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突然睁不开眼睛,那种巨大的困意,仿佛巨石一般,压住了双眼,意识也就此中断。
虽然想不到自己为什么被捆起来,但是索性没死。这里也没看到古伊维德和葵,就算自己现在是被敌人抓住了,至少他们两个应该还没被抓,那就还有机会。
等等,会不会他们已经在反抗中被敌人杀死了……
萨斯突然有些慌张起来,这时,突然身后方向渐渐有声音传来。萨斯把脸侧过来,一边的耳朵贴着地面,那是马蹄声,还有……还有好像是车轮的声音。
他假装闭上眼睛,只留下一条缝观察,然后一动也不动,假装自己还没有醒来。
马和车都停了下来,“通、通”两声,应该是2个人翻身下马的声音。然后萨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可算拉完了,幸好咱们有3匹马。”是葵的声音。
“剩下的也就只能放弃了。”古伊维德语气轻松。
萨斯犹豫了一下,正要喊他们,背后突然传出了一个女人的惊叫:“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接着萨斯就感到后背上一阵激烈的扭动。
葵一脸慌张,慌忙摆着手:“别别,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
但是萨斯背后的女人仍然没有停止挣扎。
古伊维德看了一会女人,然后用一种令人踏实的稳重的声音说道:“请你先停止挣扎,不然我们也没办法帮你解开绳子。”
女人听了,果然停止了挣扎,但是仍警惕地用力抬头看着古伊维德和葵。
古伊维德冲葵歪了歪头,葵手指轻轻凌空一划。
奥术:解绳。
绳子像是变成了被打结的蛇一样,自行滑开了。
女人突然一个侧翻,动作灵活地从萨斯背后离开,顺势抓起一块石头,半蹲在地上,眼神不断地在3人身上来回扫视。
萨斯也爬了起来,先是看了一眼女人,然后一边伸展着筋骨,一边像葵和古伊维德问道:“怎么回事?”
古伊维德没有急着回话,而是仔细地盯着女人的眼睛。女人和他对视了几秒,移开了目光,来回盯着葵和萨斯。
葵回答萨斯道:“你们因为看了我……中了我的群体睡眠术,都睡着了。我解决完那些火绒狼之后,和老爷爷觉得在路边守着不太安全,怕万一还有敌人,所以在确认没有人跟踪的情况下,把你们带回了这里。之后又去把货物整理了一下,把值钱的东西装了3车,拉回到了这里。”
萨斯皱着眉头,捏了捏自己的后脖子:“可是为什么要捆起来呢?”
“我和老爷爷都背不动你们啊,只好用奥术,捆在一起,只要1个奥术就可以了。”葵说得理所当然。
萨斯停下了所有动作,瞪着大眼睛看着葵:“啊?还可以这样?那你是怎么打败那些火绒狼的,它们也都睡着了?”
葵的脸上已经洋溢起得意的表情,正准备开口,古伊维德突然对女人说道:“石头可以放下了吧?第一是我们救了你。第二,你就算有武器,也打不过那个小法师不是吗?毕竟他一个人收拾了近20只火绒狼。”
“抱歉,我以为你们是强盗。”女人琢磨了一会,站了起来,松开手,石头落地。
“如果我们是强盗,就用不着救你了,毕竟火绒狼对货物又没兴趣。”古伊维德原地坐了下来,然后招手示意大家都坐过来,“那么说说你吧。”
葵走到古伊维德身边,懒洋洋地坐下。萨斯则是冲女人微笑着招了一下手,然后走到行李旁拿了水袋,才回来坐了下来。
女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坐了过来。
萨斯掏出一块手帕,用水袋往上面浇了一些水,递给女人:“先擦擦脸吧,不着急。”
“谢谢。”女人接过手帕,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血污,才发觉跟其他3个人相比,自己不仅脏兮兮的,还一身腥臭。她一边擦着脸,一边揪着自己的衣服,很不自在。
擦好脸后,她把手帕还给了萨斯:“不好意弄脏了。”
“没关系。”萨斯温柔的笑着。
女人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有换的衣服吗?”
萨斯看看古伊维德,古伊维德摇了摇头。
奥术:洁净术。
一眨眼,女人全身已经洁净如新。
萨斯一脸惊喜的看着葵:“太神奇了,这种奥术也有!但是听说你们法师的法术位不是很宝贵吗?为什么要记这种奥术?”
葵本来表情有些古怪,听到萨斯这么一说,不禁有些得意。但是听到后面的两个问题,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怎么说呢,经历过一些,才会发现这个奥术挺有用。”
萨斯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古伊维德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着女人问道:“现在可以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我们的商队被狼群袭击了,在晚上宿营的时候,突然冲过来好多只火绒狼,大家都措手不及,我因为睡在车厢里,才有机会逃过一劫。”女人小声地说着,蹲了一会才补充到,“我在车顶,记得还有一个人跑了出来,是你们的同伴吗?怎么没见到他。”
女人说话的时候,萨斯才注意到,她长得十分美丽,有着挺拔的鼻梁和深深的眼窝,眉宇间还透着一股高贵的自信,一头乌黑的长发,直顺却不显得软弱。萨斯想到刚才就是这头发垂在自己脸上,微微有些脸红。
“那个人有可能是强盗,不过已经被赶跑了,而且我们刚才伪造了车队驶入一箭谷的行迹,暂时不用担心。你说你们的商队,是指你所属的商队,还是你的商队?”古伊维德问到。
“是……我的家族的,我这次只是顺路才跟着的。”女人眨着眼,长长的睫毛抖动。
“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们你是哪个家族的吗?或许我们认识。”古伊维德接着追问。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小声说到:“也可能有仇?”
“哈哈。”古伊维德咧嘴笑了笑,冲着萨斯说:“你应该和她多学学。”萨斯楞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古伊维德又对女人说道:“我们只是普通的旅行者,不过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
女人看了看古伊维德,又看了看葵:“普通?这么年轻有为的法师可不普通,何况在帝国境内。而且,你们没有走商路,是在躲着警卫吗?”
古伊维德赞许地盯着女人:“确实,实不相瞒,我们在帝国惹了点小麻烦,不过和你无关,而且我保证我们也不是坏人,不然就等着你被吃掉再赶走火绒狼抢货物了。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如果顺路,我们可以送你一程,至少到下个村镇,等你可以再雇佣一些人的时候。当然,我们只有3匹马,所以你其他的货物就得舍弃了。”
女人低着头想了想,然后抬头问道:“我为什么不原地等待骑兵的救援呢?”
“当然可以,不过虽然这里是商道,但是过往的人并不多,正常来说,每隔5天才有巡逻的士兵路过,而2天前才刚巡逻过。而我们,刚才也说了,有点小麻烦,不能陪你等,也不能把马给你留下。所以……”古伊维德话没说完,就被女人打断了。
“我相信你们,我要去蚩黎城,下一站是箭头小镇,看样子你们也该是去哪里吧?”
古伊维德没说话,萨斯冲女人点了点头:“那么就让我们送你一程吧。”
“那就谢谢啦。”女人微微点头。
“明早出发,还有些时间,你们休息一下吧,我来守夜。”萨斯说着站起身,“毕竟我刚才睡了一觉了。”
“不必了,我刚才也睡了。”女人也笑了,正好露出8颗牙齿。
“那我可睡了,拜托你们了。”葵说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自己之前睡过的毯子走去。
古伊维德站起身,冲萨斯点了点头,走到马车旁,靠着车轮坐了下来,用袍子裹紧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萨斯看着女人:“你好,我叫萨斯,是个冒险者。那是我的邻居老爷爷,叫古伊维德,是个老冒险家啦。那个法师叫葵。”葵听到这儿,从毯子里伸出一只手,挥了挥,然后又缩了回去。
“我叫法尼亚。”女人微笑着说到,然后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抱歉,我好像还是有点累了。”
“快去睡吧,我一个人可以的。”萨斯一边说,一边走到行李那边,拿出一条毯子递给了法尼亚。
“谢谢。”法尼亚说着,靠着土坡底下,躺了下来。她的手指在身边的石块上画着圈,画着画着就闭上了眼睛。
萨斯看了看另外3个人,转身望着平原,嘴角微微翘起,好像越来越有冒险的样子了。
我喜欢那些陌生的面孔,如果他们不伤害我。我也喜欢那些刺激的意外,如果他们还让我活着。
——《旅程之歌》
奥术因为其超自然特性,被一部分人认为是一种破坏规则的作弊手段。然而据说魔鬼认为,奥术存在本身就是规则的一部分,而合理的利用规则,不算是欺诈。
因此,奥术的在使用技巧上,比神术、原术和生物能力更加灵活。比如你可以把几个物体捆在一起,或者使用粘粘术粘在一起,然后把他们当做一个目标来施展奥术。优点是可以把单体奥术当群体奥术使用,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如果其中有一个人抵抗成功,那么整个奥术就算失败。
再比如迁移术,可以把自身的附加状态转移到别人身上,但是必须要体型相近才可以。所以大人无法对小孩子施展,但是如果先用一个体型增大术,那么就没有问题了。
关于这些小技巧,可以去参考一本叫做《告诉你也无所谓,反正我还有一万种阴谋》的书。
——《愿雪之空的生命和历史》奥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