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我破涕为笑,嗔怪道,“说吧,你是何时认出我的?”
“那晚,你喝醉时的模样同十年前无差。这一眼,我便认定,你是我心心念念十年的小姑娘。”谢铮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披在我身上,道。
“阿景哥哥!”我看他低下头仔仔细细为我系结的模样,身边满是他好闻的冷香,终是忍不住抱住了他,低声唤道。
他身子一僵,好笑的摸摸我的头:“只要娇娇欢喜,阿景哥哥连命都可以给。”
“胡说。”我娇嗔道。
“是是是,是我的错。乖,时间不早了,娇娇该就寝了。”谢铮宠溺的说,眉眼间尽是柔情。
“嗯,阿景哥哥也要早些就寝。”我点头,后拒绝了谢铮的陪同,独自一人下了东阁。
“主子,程秀跑了。”阿荷见我下楼,急切的迎上前,道。
“意料之中,让风七跟紧她,以她的性格,定会去找温流。待她杀了温流后,将她交付官府。待收监后,无论怎样判,在牢里便让她再无出头日,懂?”我漫不轻心的把玩着从谢铮那顺来的暖玉,道。
“是,主子。”阿荷心中一惊,主子也太料事如神了吧?这城府这心机,这步步为谋的算计,怕是得罪了主子的人有的受了。
“嗯,陪本庄主去你家风二那儿一趟,本庄主可得好好安慰他,省的小丫头在心里暗暗的怨我。”我似正经似调笑道。
“主子,奴婢哪敢啊!”阿荷羞红了脸。
“走吧。”我笑道,又想到阿荷的生辰,“阿荷,你的及笄是在本庄主后一月,可对?”
“对。”阿荷不解的问,“怎么了?”
“及笄后,便可办小定,来年开春便可嫁娶了。”我若有所思的说。
“主子,你又拿奴婢取笑。”阿荷跺跺脚,撒娇道。
“你家那位看见你这样,怕是要呷醋哩。”我最后用了阿荷家乡话,倒是有些好听。真想听阿景哥哥也这么给我念一句,想必也是顶顶好听的。
“主子!”阿荷有些恼羞成怒。
“好好好,是我的错。乖,别恼了。省的一会儿某人觉得我欺负了你。”我安抚道。
阿荷轻哼一声,推开房门。
“荷儿,你去找主子说程秀的事,怎去了那么久?快帮我把药再涂一遍,痛煞我也。那风六也真是的,多年兄弟,说动手就动手,活该多年未有妻子。”
“你先把衣服穿好。”阿荷羞涩的说。
“穿什么穿,你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荷儿害羞了?”风二哂笑道。
“主子来了!”阿荷羞得提高了嗓音,说。
“主子来了呀……什么?!你说主子来了?!”风二大惊失色,将里衣往身上一披,一时不慎,扯动了伤口,引得风二呲了一声。
“行了。”我看不下去的走进来,扶住他,让他在榻上躺好。
“主子,属下拜见主子。”风二挣扎的身子就要起来。
“行了,如今本庄主在你们两个房间里不需要这么多礼,平礼相待即可。”我用眼神示意阿荷扶好风二,不要让他乱动。
“主子今天怎么会有空来这儿呢?”风二不解的问。
“你恨本庄主吗?”我看着风二的眼睛,问。
“为什么要恨主子,主子待属下极好,属下有什么可恨的呢?
主子在冰天雪地中把属下捡了回来,让属下拥有了一个家,教属下武功,而且还要将荷儿嫁给属下。”风二将视线转移到别处,有些不自在的回答。
见他这模样,我心中已有几分明白,心中叹息:人活一生,究竟有几人可信,几分可信?忽的,又想到了程秀。
“今日你没有任何过错,却被打了五十大板。你心里没有半点怨恨吗?说实话。”我平静的看着风二,让人无法摸透我心中的想法。
“恨……属下自然恨,恨属下管理风卫不力,差点害了主子。”风二低下头痛苦的说。他低下头,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风二,四个月后,便是阿荷的及笄,到那时你们就要办小定了。”
“是的,主子。”风二不知道为何我要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当初一无所有的哥哥就要娶妻生子了。”我有所感叹的道,“风二,你知道本庄主当初为什么要救你吗?因为你的眼睛。
那是一双倔强、充满仇恨的眼睛。本庄主当时想,这位哥哥以后必然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