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巍的公司在羊山新区的十楼上,整整一层都被当初许巍留了下来。办公室很开阔,位置也不错。许巍特意把自己的办公室留在拐角处,这样他回顾左右的时候,左可以看见百花园,右可以看见师河。
办公室装修的中规中矩,沉稳大方。黄褐色的格调,加上白炽的灯,显的更加有深度。不过,许巍喜欢开暖色的灯柱。这样,更让许巍感觉和煦。
许巍是怕冷的,所以每天都包裹的严实。虽然有人说冰冷会让一个人更清醒,可许巍还是觉得有温度,才不会失去意识。
因为怕冷,许巍总是进来就把窗帘拉上。许巍不愿意看见百花园的树被风吹的东倒西歪,那些呼呼的北风,听着,看着都让许巍瑟瑟发抖。一杯绿茶或者一壶红茶,都可以让许巍留恋在办公室一个下午,有时候快到深夜。
此刻,许巍坐在临窗的茶台前,一壶色泽红润的普洱,冒着热气。许巍弊了茶汤,倒在茶碗里。闻闻,一口喝下。
他还在想那天陈雨到底在哪里干什么?还有那个男人?
静静的茶台和温暖的室温,没有给许巍答案。许巍把窗帘拉起半截,百花园的树以及花草,摇曳在风里。如蚁的人群,各自奔走在新七大道上。许巍想这人群里一定有陈雨,陈雨会去哪里……
许巍打开音响,一首黄家驹的歌《喜欢你》,女生版邓紫棋唱的,许巍的最爱。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辜的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灯
是那伤感的记忆
再次返起心里无数的思念
以往片刻欢笑永挂在脸上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地说声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你共我
满带理想的我曾经多冲动
抱怨与她相爱难有自由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地说声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你共我
每晚夜里自我独行
随处荡多冰冷
以往为了自我挣扎
从不知她的痛苦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你共我
……
许巍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盅,轻声附和。在他的不远,一条城际高架桥正在拔地而起。这条由北到南的城市高速路,就像一条拉锁穿过这座城市的心肺,又不停的收缩于远方。在它的胯下,城市独有的一条命脉师河,无数台挖掘机,昼夜不分的啃食着她的肉体,吮吸她的血液。
许巍感觉有点心闷,打开窗,风一下子穿进来,许巍打了一个寒颤,一不小心,把手里的茶盅跌落了。
风把办公室的字画刮的哗啦啦响,有一副镜框装裱的字,也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这时,许巍不知道是去先关窗,还是先护字画,气的一脚把椅子踢倒在地上。
许巍一屁股坐在中央的老板椅上,点了烟,狠狠的抽了几口。也不管风吹,也不管东倒西歪的字画了。
有人敲门进来,是许巍的文员倩倩。倩倩看着满地狼藉,吓了一跳。又看了一眼满脸铁青色的老板许巍,有点不知所措。这一切都是倩倩自己以前没有见过的特别是老板许巍此刻难看的脸色。
倩倩犹豫一下,跑过去把窗子关好,拉下窗帘,又开了白炽的大灯。
看看许巍,想问不敢问。自顾去收拾地上的字画,又跑到外面,拿笤帚和拖把。
许巍掐灭烟头,笑了笑,对倩倩说没事,你去忙吧。
倩倩没有坚持,也没有回话,出了办公室的门。
许巍一个人站在办公室中央,站了许久。然后,一点一点收拾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这些碎片,在扫的过程里,发出清脆的声响。配着音响里邓紫棋的歌声,许巍觉得很好听。
许巍如此轻慢的打扫着,就像自己打扫自己的内心。如是,他觉得每一片,都写着自己的名字,和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