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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十五章东湖(二)

船夫是一个年摸六十多岁的老汉,由于常年在船上风吹日晒所以面颊黝黑消瘦,不过眉眼却是精神奕奕,此时看见众人面露谦和的笑着,露出一口的牙齿虽然不白却也齐全。

刘道长打个稽首笑道“老人家万福金安,我等想乘船到对岸,不知老人家能否载我们一程。”

老汉忙呵呵笑道“哪里,小老儿还算安康。几位要乘船还请等我撒俩网鱼。”

刘道长忙说道“那是自然老人家请便。”

船夫拿起网就在对着岸边撒下渔网,渔网打了一个圆形落于水中,过了一会等船夫把渔网捞起时就见十几条大小不一的鱼在网里乱蹦乱跳,老人沿着河岸连撒了五六网之后就把船撑到河边请几人上船。

刘道长几人上了船坐在船篷中由老汉在船尾摆船,船头处有一堆鱼,有的随便堆在一起有的养在水盆中。刘道长笑着对老汉说“老人家今天收获不少啊。”

老汉笑道“是啊!今天收成不错。”

小道士指着水盆中的几条鲤鱼问“老人家你为什么有的鱼还放在水里,难道是拿回去吃的吗?”

老汉笑着道“不是小老儿自己吃的,我打到好看的鱼便把他养在水盆中,带到城中给商贾富户的,他们有的喜欢在院子的水池里养些鱼儿用来观赏,有些是用来吃的。这些富户愿意多花钱买些活的、品相好的,若是鱼有带伤的、不精神的、鱼鳞不全的他们是不会要的。”

小道士听了咂咂舌问“吃的也这样吗?”

老汉说“是啊!”

小道士道“那他们还怪讲究的。”

老汉听了呵呵笑着说“可不是吗商贾富户财大气粗,城里的李员外只吃鱼尾,窦员外只吃鱼头,而顾员外只吃鱼子。”

和尚想到了什么把眼睛一转道“两位千总,不知道天子平时吃的是什么,总不会比这些人差吧。”

小道士也有些好奇的盯着俩位公人,这城中富户都这么奢侈那天子还不知道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木千户看他们好奇便说道“天子的食物由常侍主事,请的都是民间的厨师,其实也多有平常之物,唯一的不同就是什么食物都是要新鲜的,即使千里之外的食材也要保鲜。”

左千卫在一边补充道“天子食物一汤四菜都是取自民间市场,有时候未必有商贾奢侈。”

和尚道“这不会把我听说邻国有专门的膳房给国王做饭,先不说有专门提供的食材,就是饭菜都要从房中摆到门口呢。”

左千卫哈哈笑道“邻国岂能和我们相提并论,邻国被蛮族灭国整个国家坏文败德,这些从老林子出来的人哪里见过世间繁华,他们没学没问怕别人看不起就想充当贵族。便四处讲究其中吃喝更甚。其实是学个驴头马嘴成为诸国的笑柄,据说他们刚入邻国的时候有一个王族走散了,被山林中的原始人抓到。山林中的人看他面目丑陋造型古怪,还以为他不是人,就把他放到笼子里用来参观。”

在船尾摆船的老汉有些拘束,他们虽然声音很小但老汉常年劳动,身体健康耳聪目明不似一个老年人。他隐隐的听到这群人在讨论天子,这让老汉猜不透这些人的身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失了礼数。

礼有礼无虽然国王并没有强求但是作为以德治国的国家,礼字的重要不言而喻它早已深入每个国人的心中。其中对老汉这种一辈子不曾学过学问的人来说,尤其的尊重有学问的人,老汉唯恐自己失了礼数惹人笑话。

当然这其中与儒生的笔杆子有着莫大的关系,儒生骂人从不带脏字,但是他会编个小故事让你成为主人公,让你“流芳”百世。

老汉不自在的神情只有刘道长注意到了,他示意大家不要再说这些了,小道士心思灵通眼睛一转就明白了连忙说道“这些都是大家从书上看到的未必当真。”几个人连忙附和只是说说而已,老汉听到这才送了一口气。

刘道长看到老汉又自在的摆起了船桨趁此问道“老人家你在这里大鱼多少年了。”

老汉听见笑着说“有几十年了……,”听老汉所说这里初时只是一条小河,这条小河是东海的一条支流。三十多年前有人在这里大修河道才形成了现在的大湖。

小道士听完问道“这么大的湖泊不好挖吧,”这个湖泊就粗粗一看就有几十里,很难想象是人一下一下挖出来的。

老汉回想着说“可不是吗开始没人愿意挖,只是有人说什么把这里挖成大湖,旁边就会形成二龙出水的风水,这里将来就会出大人物。你想啊谁不想自己子孙有出息?为此大家便使了大力挖出来这个大湖,不过幸好当年建邺城的时候为了打地基,把这里的土地挖走了很多,否则想要挖这么大的湖泊得要神仙下凡了。”

这个大湖是这些年挖出来的,这个时间看来这里就是西坊发大水的原因了,这里应该有一条支流联通大海或者联通大海的主河道,它们只要一涨水,大水就会顺着支流涌入东湖,东湖的支流要是与西坊相连那么水患就会形成。但是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有心还是无心呢?

想到此处刘道长问老汉,道“老人家这里是不是有一条支流连着大海?”

老汉点点头忙说道“有的有的,前面不远处听说一直顺着河流走就能到大海。”

果然如此刘道长暗暗点头,又问“那能不能带我们过去看看?”

听到这话老汉却连连摇头说“去不得,”老汉手指着前面“那里的海面不太平,有时候会形成涡流很多船都被卷了进去再也没出来过,其中还有一条很大的商船都被卷进了海底,很是危险啊!刚才若不是你们喊我,我连这里都不会过来的。”

众人顺着老汉指着的东面看去,只见湖面白茫茫一片没看到有什么。

小道士看了看湖面又随身拿出几两银子,放到老汉手中说“老人家没事的,我们就是去看看这是给你的船费。”

和尚在一边道“是啊!老人家你看我们又是道又是佛的怎么可能碰巧遇见漩涡,就是我们愿意佛主他老人家也不会愿意的。”

老汉拿着几两银子像烫手似的,咬咬牙说道“这船费也就算了,我们就去看看。”说着就把钱递还给小道士。

这时木千户道“老人家我看你打的鱼不错,我们也算是富户这鱼我们就买下了,那些钱就当是我们买鱼的钱。”

老汉闻言又想了想决定带他们过去,但还是只拿了二两银子,剩下的就退还给了小道士。

等小道士回船篷中坐下,刘道长瞪过来道“你还学会拿银子办事了。”

小道士讪讪的笑道“师叔,我这是和师傅长时间行走世间学会的。”

一边的左千卫笑道“这怨不得小道长世间就是如此,就是我们平常隐姓埋名的时候办事都是用的银钱。”

刘道长也是心里明镜,这话只是提醒小道士不要被金钱所迷。

等船在湖面上行了一段停在一处岸边,老汉招呼大家地方到了前面不远就是河口了,几个人抬头一看果然不远的地方湖面由宽变窄。此时老汉下了船正在岸边摘花叶,这花有些眼熟,小道士一想这不就是开在木屋周围的花朵吗?只是没有那里的花长势好。

小道士不解的看着老汉道“老人家你不摘花摘叶子干什么?”

老汉笑道“这是向阳花它的叶子里面有叶芯,这叶芯又润又甜城中小公子们最是喜欢。”说着他把叶子中一个细条抽了出来递给小道士。

那个细条有青色的毛尖,越往下越是润白的杆身,小道士接过递给了刘道长,自己又去摘了一个。刘道长不客气的把它放到嘴里一尝,说道“嗯,的确是好吃带着青甜的味道。”

其他几人也是好奇的伸手去摘,这个东西不是每个叶子都有一枝花也就一两个。这个叶芯带着又青又甜的味道很难去形容,若是以心而论它能让你心情舒畅,似乎回到无忧无虑的孩童时光。

小道士看见众人一脸享受,想起了木屋边更加茁壮的向阳花“想不到向阳花这种名字竟然还长在水边。”

老汉笑着说“小道长说笑了什么花草能离开水?这向阳花尤其喜欢生长在河边的阴凉地,它们花朵也能得到太阳的照射。”

刘道长一听,是啊!什么花草植被能离开水,这些花草树木都是喜欢肥沃的土地。他在世间行走的时候发现通常奇花异草都生长在阴暗地界,这让他想到以前师傅曾告懈弟子的一件事。那就是如果野外碰见了奇花异草那你就要小心它周围有没有什么妖物异兽,因为妖物异兽通常会守护在旁边。师傅没有多说什么,他一直以为是妖物异兽的贪心所以才被奇花异草吸引过来的,现在想来花草虽然离不开阳光但是它们也喜欢长在阴湿的地方,它们只怕是相辅相成。

刘道长又想起小山包上茁壮的向阳花,自己只到过东面,那里阳光明媚花草茂盛,看来回去要再去看看山的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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