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忍提出要梵音的这幅画卷,要将这画放在自己的寝宫之中,梵音哪里有拒绝的理由,这摆明了也不是征求梵音的意见,而是命令,是旨意。
虽然对画感兴趣,很喜欢,可是对梵音,弘忍的态度是很明显的,在弘忍的眼中梵音不过就是他的战利品,他让梵音如何,梵音就得如何。
“公主千里迢迢远到而来和亲,不知这些王公大臣中,可有公主中意之人?”
听到弘忍的这句话,梵音知道,弘忍没有打算把自己留在后宫之中,心里也算是好受了一些。可弘忍既然这么问梵音,无疑不是一种试探,若是这个时候梵音选择楚子墨,那么弘忍的疑心,一定会觉得楚子墨背叛他。
梵音此时更加需要小心谨慎的去回答这个问题,一点差错恐怕就性命不保。
“君主这是说笑了,纤羽乃是亡国公主,更甚者已是毁了容颜之人,莫说王公大臣,怕是农作之人亦是不愿娶之。”
梵音大胆把自己的缺点说出来,一来拒绝挑选夫婿的之意,而来也让众人厌恶自己,这样既没有人乐意娶自己,自己也可以不用嫁。
即便是到最后弘忍下旨让梵音去做官妓,那么一个毁容之人,也不会有人乐意去找,可以还算安稳的过日子。
“公主此乃才情之人,为何也这般世俗?若真心待公主之人,有何会在意容颜。”弘忍顿了顿,看向了楚子墨,眼神中充满了不友好的神色。
“若不然公主择楚大将军为夫如何?公主这一路与子墨朝夕相处,想必也是了解,这子墨乃是徐国大将军,倒也和公主般配。”
听到弘忍这样的话,梵音便知道了弘忍的用心,立马跪地拒绝。“纤羽惶恐之至,残缺之躯何以配上楚将军?还请君主莫折煞纤羽。和亲之路艰难险阻,楚将军尽职尽责护送纤羽至此,劳苦功高,君主若是封赏便罢了,这叫纤羽选楚将军为夫,岂不是叫众人笑话楚将军,纤羽万万不敢如此。”
弘忍的心思难测,这样来测试吃子墨和梵音的清白,确实是狠,梵音能做的就只能是拒绝,贬低自己,让弘忍觉得自己有自知之明,也让弘忍放下戒心,感觉梵音是真心诚服他。
“公主何须贬低自己,如何说来也是一国公主,身份地位自然是尊贵的。”弘忍话语带刺,一句一个公主,时时刻刻的在提醒梵音只是一个亡国的公主,没有什么了不起。
“暨国已灭,天下竟归徐国,纤羽并非王宫之人,如何当得起公主称谓,不过是徐国的一介平民罢了,还望君主赐予新的身份,亲撤了这公主的封号。”
梵音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自己不过是板上钉肉中刺,要是不舍弃公主这个称谓,弘忍肯定是不会放心的。
而且梵音前来和亲以前就只带了常念和本初两个女子,也算是叫弘忍放心,自己并没有复国的打算。
“既是如此,寡人便去了你的公主身份,然我统一诸国时,暨国态度也算良好,未曾叫我们大费周章,好歹你亦曾是公主,也算是宗室之女,日后便用个王姬的称号吧。纤羽这封号便一同舍去了,便换做安王姬如何?”
弘忍的意图很明显,他要梵音彻底的诚服他,一个安字,夹杂着多重的意思,叫梵音安分守己,也叫他自己安心省事。弘忍在提醒梵音,天下都是他的,梵音能不能存活也在他一念之间,要梵音不要惹是生非,否者不可能让她安稳度日。
“臣女叩谢君主”梵音行跪拜大礼致谢,俯首称臣,让弘忍放心。
“既如此也不好叫你没得住处,住在宫中也是不便,惹人非议更是不妥,宫外城北有一幢公主府,原是为寡人爱女修砌的,于今她也嫁了,有了新的住处,便空着的,你便居住于此吧。寡人在派遣些人,与你差遣。安全问题便让子墨派些人给你,护你周全。”
明着是给梵音派人,伺候梵音,实则就是在监视梵音,每天都会有人讲梵音的一举一动告诉弘忍,只要梵音轻举妄动,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梵音明白这个道理,别人也明白这个道理,明面上是对梵音的恩赐,赐王姬的称呼,公主的住所,供差遣的人,实际上梵音不过就是变相的被囚禁,是个阶下囚。
外人眼中体现了弘忍的宽宏大度,让人觉得他是好君主,其实那不过就是他取得民心的手段,做样子给别人看罢了。
“安王姬出到徐国也是不熟,有时间便多带些人护着,到街上走动走动,也瞧瞧徐国的国泰民安。熟络些了,寡人在为安王姬寻个吉日,设个擂台,为安王姬寻个好的夫婿。”
明着让梵音多走动,多待些人保护自己,实际上就是不让梵音消失在监视人的视线之中,要无时无刻的知道梵音的动向。一直都在打着为梵音选夫婿的注意,就是在告诉梵音,他要把梵音嫁人,嫁给一个徐国的人,为人妇孺,便得守妇道,尊夫纲,彻底成为徐国的人,更好的监视的梵音,让梵音没有复国的机会。
“君主好意,臣女心领,只是臣女如今的模样,怕是会吓着别人,与其叫他们毫不甘心娶臣女,倒不如叫臣女终生不嫁,也省的惹人厌恶,叫别人说君主强人所难。”
弘忍的意思梵音心知肚明,只是她不情愿嫁给任何人,虽然没有报仇复国的心,但也没有想要和不喜欢的厮守一生的意思。只要不是弘忍要将他留在后宫之中,其他的能拒绝的,梵音都不想要接受。
“寡人旨意谁敢多言,安王姬身份尊贵,才情了得,有哪个王侯公子娶了不是福气。有寡人为你撑腰,谁人敢嫌弃与你,定是会对你疼爱有加。”
弘忍话里有话,一是告诫在场的所有人,到了擂台赛的时候,没娶妻的,或者儿子没娶妻的都必须参加以外,还在告诉梵音,这件事情你推脱不掉。
弘忍就是要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娶了梵音,让梵音收到管制,不能胡作非为。
“臣女先行谢过君主,然臣女有一事相求,忘君主应允。”梵音想要给自己争取时间,不管多久都可以,她真的不想随便嫁给别人。
“何事?你且说来。”弘忍疑惑梵音要说什么,但是梵音却知道弘忍为什么不把自己留在身边。
“臣女与君主下个赌注,一年为期,臣女想自己寻求中意之人,若一年过,臣女未曾寻得,君主那时再为臣女设擂台选夫婿如何?”梵音要这一年的期限,是想要为自己和楚子墨做一个争取,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依旧想要尝试。
两人本来就是两情相悦,若是能突破障碍,在一起自然是极好的。
梵音的话在弘忍耳中确是多余的,毕竟一个亡国的公主,毁了容貌的公主,有谁会看得上,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弘忍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让梵音自己做些选择,不过就是一年的时间,他倒是想知道梵音能整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