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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祸不单行的王女

六月十五的这一天傍晚,齐桓公把一天的事情,总算批阅、处理完了,他拖着疲劳的身体,来到王姬这里,也是自己休息的寝宫。夫妻二人一见面,齐桓公身上的疲劳似乎减轻了不少。王姬看着齐桓公的脸,微微地施了一下礼,嫣然一笑,说道:“臣妾见过君上。”

“免礼,免礼,都老夫老妻了,还见一次行一次礼?”齐桓公一看见王姬,就高兴地开着玩笑曰。

“臣妾向君上禀告……禀告,”王姬红着脸,害羞地不好意思说出来。

“什么事情?怎么不好意思说呢?是不是?”齐桓公看着王姬羞红的脸,猜着问了半截话。

“臣妾……臣妾有喜了。”王姬鼓了鼓勇气,用袖子遮住脸低着头,小声说了出来。

近半生的齐桓公,虽然王姬说话的声音很低,可他仍然听得清清楚楚,把他高兴得像个小青年,欢呼雀跃地向前一下子把王姬抱了起来……

事不如人意,王姬在大难不死之后,身上喜逢有孕,本来这是一桩不小的喜事。谁知,没有过几天竟然掉了,流产或小月子,这件事就如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把王姬气得直哭,躺在床上两天没有吃饭。齐桓公放下君主架子,就像哄小孩子似的,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王姬的鼻子,又笑又说:“寡人的宝贝啊!怎么就为这么一点芝麻大的事,就绝食不吃饭了?哪不就把身体饿坏了?古人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把身体养的健健康康,我们还可以再怀上嘛!”

破涕为笑的王姬,脸上又逐渐地有了一丝笑容。

两个月后,她再次有了身孕,看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地长大,王姬心里比蜜还甜。

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齐桓公看到自己的妻子,又有了身孕,他大喜过望。可是,这位堂堂的齐国君主,并没有被眼前的“胜利”冲毁头脑,而是冷静地吸取上次,流产的“经验与教训”,便采取了一些保胎措施。

他把太医里最有这方面经验,年龄最大,资格最老的一位太医请了过来,下旨给这位老太医:“老太医啊!你要想尽一切药方、办法,给寡人保住这个孩子,算你大功一件。”

“臣遵旨,臣将尽最大的努力,保住君上的孩子。”老太医跪拜在地施礼说。

这位老太医的确医术不浅,对王姬保胎任务十分尽心尽力,兢兢业业的。天天进入后宫看望王姬的情况,每天一调药方,王姬身上的孩子,在这位老太医的精心“照料”下,茁壮地成长着。

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老太医看着王姬一切顺利,最初因担心怕出意外和问题而紧张的心理,也慢慢地放松下来了。这天,他与往常一样,又调了一个“保胎”新药方。

半个时辰后,在朝堂上齐桓公正和大臣们议事。突然,侍者竖豹急急忙忙,慌慌张张,跑着进来,满头冒着热气,手一边指着王姬住的方向,一边口吃地说:“禀……禀君上,大……大事不好了,君夫人她……她身上难受的厉害……”

“传……传太医没有?”

“已经让人去传话了。”

“好,那快去看看。”齐桓公一边说道,一边急忙向王姬那里一阵风似的跑去。

“奴才遵旨。”侍者竖豹慌张地传太医去了。

齐桓公一头热气地来到王姬屋外时,就听见从屋里传出来“哎哟!哎哟……”王姬阵阵的痛苦叫声。

“夫人……”齐桓公加快了脚步。

“君夫人,王姬,你这是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啊?”来到床前的齐桓公,他看着痛苦满床翻滚的王姬,心疼地又安慰着说,“不要怕,寡人已经传太医了。”

就在太医们进门的时刻,就听王姬痛苦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啊~啊~我的母后啊……”

……

很不幸,王姬身上的孩子再一次与他们无缘,流产了。

面对跪在地上口口声声说,臣该死,臣该死,臣来迟了的太医们,齐桓公气得眼睛都瞪圆了,用手指着他们怒声骂道:“饭桶,饭桶,你们一个个都是饭桶,废物,还不快点给寡人查查是什么原因。”

“是是,臣等遵旨。”太医们赶紧应声说。

……

“啪”的一声,齐桓公怒发冲冠,把茶杯摔在太医们面前,紧接着他又把桌子上的茶壶,举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再也听不下去太医们报告的齐桓公,把桌子拍的“啪啪”直响,用手指着老太医怒火冲天地大声:“保胎保胎,这是保的什么胎?你这位资格最老,号称医术最高的老太医,竟然用了打胎的药方,你这个饭桶、废物,寡人留你何用?近侍竖豹传旨:立即将这个饭桶、废物推出去斩首。”

老太医吓的就如三九天没穿棉衣似的直打哆嗦,竟失禁地把尿水小解到裤子里,他急忙向齐桓公磕头求饶地连声说:“君上息怒,君上息怒,是臣无能,是臣一时糊涂酿成大祸,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还望君上看在臣侍奉齐僖公多年的份上,饶臣一命吧……”

暴跳如雷的齐桓公,吓得太医们趴在地上直打哆嗦,武士们进来把自己的同伴押了出去,要急行斩首,这些太医们都向齐桓公苦苦求情地说:“臣等斗胆,哀求、万望君上看在老太医,侍奉多年的份上,饶他一命。”

齐桓公见太医们磕着头为老太医求情,又看到被武士们,拖着出去要斩首的老太医,他老泪纵横,在不停地呼喊着饶命。心里一软,就摆了一下手,示意武士们放回老太医。

老太医趴着来到齐桓公前边,磕头如载葱似的连声说:“臣多谢君上不杀之恩,臣多谢君上不杀之恩。”

“……”

两个月后,王姬再次喜有身孕,齐桓公夫妇二人,脸上终于又有了喜悦的笑容。这一次坚决不能再出一点意外,齐桓公心里想。他在上一次失败的基层上,又想出了一条保险的办法和措施。那就是,在继续采取保胎的措施上,又采取了一个保险的办法,他任命一位太医负责开保胎药方,同时又任命几位太医,负责复查药方药材是否有误。这样做的话,总不会再出现什么糊涂的事情吧?齐桓公自信地想着。

一个月过去了,王姬和她身上的孩子,平平安安,一切正常,齐桓公一天过来看望王姬三四次,每次都是担心而来,放心而去。又一个月平平安安地过去了,又一个月……

随着王姬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地长大,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齐桓公为了多看几次王姬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知多穿破了几双鞋。

第二年九月里(齐桓公三年,公元前六百八十三),齐桓公看着肚子大得,行走不便的王姬,心里即高兴又心疼她,夫妻俩常常看着肚里的孩子,猜着是男孩,一定会是男孩,每当他们不谋而合,猜到一处的时候,都会相视着甜甜地一笑。

这一天下午,王姬凸显的肚子里难受得厉害,她预计、预感到孩子就要出生了,虽说她盼望着自己有个孩子,也愿意看到自己的亲生孩子。但是,现在肚子里剧烈地疼痛,折腾得王姬躺在床上是呼爹喊娘,翻来覆去的是死去活来。

竖豹现在虽然已经自行阉割了,不再算是男子汉,在王姬即将生产的时候,他吸取铭记在心的是,上次看见王姬屁股之事,这时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老老实实地在王姬卧室外面恭候着。

齐桓公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即兴奋又担心,他抛弃一切国家大事,寸步不离地守在王姬床前。并下旨全体太医,分成两班时刻守在王姬卧室外,以防万一……

齐桓公在王姬的产房里,也是自己的卧室里,焦急地来回不知走了多少遍。难产……难产……

“啊……哎哟……”王姬咬着牙一声声地痛苦叫声,可以说是一声声的惨叫声,撕裂着齐桓公的心。

陷入“束手无策”境地的太医们,自动地离开了椅子跪在地上,身体颤抖的如筛糠,都低着头两手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珠。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声声刺耳,令人讨厌的乌鸦“哇……哇……”叫声。

……

身份尊贵而多灾多难的王姬,虽然在太医们全力抢救下,她和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还是带着痛苦,带着自己美好的想法,带着遗憾,闭上了她那一双美丽的眼睛,一起永远地离开了齐国,离开了自己心爱的丈夫齐桓公……

厚葬了王姬以后……

和自己相濡以沫,堪称生死与共的王姬,虽然她已经离去。可是,在齐桓公眼前时常浮现出王姬甜甜一笑的面容,和她用身体为自己挡住一剑的那一幕。许多天过去了,齐桓公思念王姬心切,还是一天三餐食不甘味,入夜难眠。他令人在自己的寝宫前面,搭起了一个高台,以便登高遥望王姬之墓……虽然看不见,但只要能看的更远,那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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