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何时与你这般亲密了？竟许你大庭广众之下直唤本王的字号？”
沈语煌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平日里叫惯了这个名字，当下再这么说却实在是大逆不道，于是连忙作了个揖，算是赔礼，之后便又笑呵呵地说道：“陈亲王以为如何？这太傅嫡女可是个骄纵的人儿？”
“你以为呢？”
“怕是如此。”沈语煌一副故作聪明的模样摆现出来，“我可听说这太傅平日里最疼爱这大夫人和她所出的这一对儿女了。那二夫人虽是后来提上来的平妻，但也是走马观花，打个空架势而已。不然怎么大夫人刚一出事，这嫡子就因顶撞长辈被关到厢房，嫡女也是这般不利整的出现在厅堂之上，可不就是以往疏于教养，骄纵惯了吗？”
陈亲王似不满意这个答案，促狭的眸光划过，转眼便归于平静。
沈语煌在这里讨不到好，便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男子，“林少焉，你怎么觉得？”
“并无深交。”林少焉淡淡的回答。
沈语煌翻了一个白眼，刚想说些什么却只听得那男子继续说道：“虽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但应是个冷心肠的。”林少焉眼神一挑，落在小姑娘的身上，“你看明明是她阿娘死了，换了寻常人家的儿女，装模作样不也要哭个昏天黑地的，怎生她这般冷漠，连滴泪都不肯掉。这还不是冷血无情吗？”
楚陈礼也瞧去，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中，南歌子的身影略显单薄，身上虽然盖了一件披风，那狐狸绒毛却整个围住了她的一张小脸儿，直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目光陡然落在小姑娘湿透的鞋袜上，刺骨的冷风灌进厅堂，可她却站得稳，连个寒颤都不打。
“冷血无情吗？”陈亲王摇摇头，“本王看着倒是个有骨气的。自古文官多出清流之辈，像如此铁骨铮铮的却也少见，大夫人果真教的不错。”
楚陈礼的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众人都听得清亮，一时间议论声平，再无人说三道四。
再去看南歌子，她站的挺直，庭外的风吹落枝头的雪，纷纷然刮落在小姑娘的身上，面上虽没落泪，却让人看了便平生出悲怆之感，没来由使人心疼。
回来了，她是真的回来了。
南歌子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虽然她还是没能救得了阿娘，但是这一世。她低垂目光掩饰下自己的恨意，她会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血债血偿。
“大姐姐也别伤心了，人有旦夕祸福，这生死谁也是左右不了的，姐姐可别伤坏了身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不是自己的二妹妹南素儿却又会是谁。上一世如果不是她这个妹妹“好心”提点，她又怎么会从人人敬仰的神女成为祸国害民的妖女？
既然你主动送上门，那就先从你开始吧。
南歌子想到这里，慢慢抬起头，声音明明是悲伤的，可盯着南素儿的眼神却冰凉的很，“妹妹果真是好心肠。”
南素儿被这眼神看的一瑟缩，仍旧说道：“自是母亲以身传教，妹妹耳濡目染罢了。”
“你若真想感谢我母亲，怎不去向父亲求情，让他放我弟弟出来，也好见我母亲最后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