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不会的。”顿了顿,补充道:“你也快些进去吧,还要目送我走吗?”
儿女情长被自动舍弃掉,暂时的分别没必要缠缠绵绵,她到自己的房间,洗了把脸,铜镜里的自己看起来面色泛黄,是铜镜本身的颜色,她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镜子里的她竟然板着脸,甚至由于她笑反而更冷酷了。
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伸手对着镜子摆了摆,镜子里的她一动不动,她惊愕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你是谁?”
“我是谁?我和你长得一摸一样,你说我是谁?我就是你。”镜子里的女孩开了口,她没有故作神秘的意思,带着些许狠戾:“你是怎么让我到镜子里的,我要出去。”她晃动周围的物体。
毌巫在外面清楚的看到里面慌张急迫的女孩,壮起胆子来:“哦,原来你是被封在里面出不来了。”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呢,我把你弄进去的?我一个平凡的人类,怎么可能做得到!还有,她怎么可能把自己封到镜子里呢:“你根本不是我,你的目的何在?你要不说,我可要把镜子摔了,只要镜子坏了,谅你有再强的法力也出不来了!”她拿起镜子,作势要摔。
“好狠的丫头。”镜子里的‘毌巫’似乎没意料到她会这么做,一到灵光从镜子里面飞了出来:“你要毁了我,我要在你动手之前毁掉你!”
“你要干什么?”毌巫吃了一惊,镜子里的她可能刚才说的全是假的,不是说他封住了镜子里的她吗?怎么出来了!分明是一场骗局!
“兑现你刚才说的话,毁掉你!”
“我刚说的是摔掉镜子毁掉你,不是让你毁掉我”毌巫怀疑她听错了。
然而镜子里出来的毌巫不理睬她的话,直接祭出了金属球,在室内,他飞不了更高的地方,要发挥他的威力也足够了。
“你住手,你到底是什么妖怪?这里可是闹市,人最多的地方,你敢乱来,我可以随时喊来一大群人!”
镜子里出来的毌巫仍然不理睬他,持续手中的动作,几个翻手之间,金属球光芒大盛,伴随着一系列的电磁波,十分刺耳,四周莫名的出现许多金属质地的箭矢,一并朝着中间的毌巫射来,毌巫吓得把铜镜掉落到了地上。
“鬼啊!”她惊叫了一声,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躲了,整个瘫软到了地上:“你不要射我啊,我到底也是没有摔你的,何况你已经出来了,你要是和谁有仇,你也不要找上我啊!我是可以帮你的而不是阻拦,你有什么可以跟我说,再说了,你跟我长得一摸一样,你杀了我你也会死的......”
好一会儿,她没有感到身上不适,睁开被吓得不敢看的眼睛,四周的箭消失了,金属球消失了,一切都像一场假象,铜镜碎了,镜子里的毌巫被震得披头散发,她仿佛明白了什么,沉默不语。
毌巫想伸出手来扶她,却被甩开了,毌巫觉得自己怎么着都不是,索性立在了旁边。
“看在我们长得一摸一样的份上,告诉我一个人存在于世间是为了什么?”镜子里出来的毌巫问,这是她思索了上千年的的问题。
“为了吃喝玩乐,为了做自己喜欢的事,为了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她不计较面前的这个人在前一刻钟要取她的性命,此时此刻,她若是想取,仍有这个能力吧,镜子里出来的毌巫似乎不想那么做了。
“错,通通都是错,一个人活在世上,是为了压榨那些压榨过自己的人,报复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你一个小丫头胡扯些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忘掉从前的仇恨吗?不可能!”镜子里出来个毌巫怒急生悲,短暂的狂乱后,恢复了理智:“你有喜欢的人吗?”
毌巫以为她转好了:“有啊,不仅我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我。”
镜子里出来的毌巫看她像是一只饿狼看着绵羊充满了敌意:“好啊,把你曾经得到的,通通还回来吧。”
“还回来吧,那些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啊?”毌巫不明不白。
“如果不是你,我应该很快乐的啊,那些简单的美好,是属于我的啊!”镜子里出来的毌巫。
“你在说什么啊,我欠你什么了?你别说我拿了你的快乐,那些东西我是拿不走的!”毌巫仍然不明所以。
镜子里出来的毌巫仿佛精神失常,只顾着喃喃自语:“是你拿走了我的快乐,我的幸福......”
荒谬!快乐与否是个人心态问题,怎么能是别人拿走的呢!
“我以金属元素掌控者的身份诅咒你,诅咒你永远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永远得不到曾经拿走我的东西...快乐...幸福...倘若天命有违,你死后的骨灰将被撒在天上,你心爱的人的骨灰将被埋在地下,你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你也将卑贱的被天神踏在脚下!不入轮回不落地狱...不入天堂,幽魂永生永世流落于世间...直到堙灭...”
“你到底想干吗?”
从镜子里出来的毌巫两只眼睛化成了血水流了下来,她的头发在可视的速度变长,最后上面竟生出了点点火苗。
毌巫感到很不安。
“我以自己的肉身为祭礼,下咒!”她身上的火苗越来越多了,噼噼啪啪的传来炸裂声,每一声过后都有一团血雾浮出体表,一声一下,衣服下的身体越来越瘦弱,终于有一声啪的响在脸上,整张面孔瞬间血肉淋漓。
毌巫不忍心看下去了,那个人跟自己长得一摸一样,自己的脸爆裂了眼睛瞎了岂不就是如此。
蓝色的火苗并不燃大,只是在一点一点的烧,仿佛在等这个躯体炸裂完。镜子里出来的毌巫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她好像在享受这一切。
不一会儿,镜子里出来的毌巫炸完了,一丝一毫都不曾剩下,甚至连火苗都不肯留下任何痕迹,房间内一切如故,下咒?镜子里出来的她下咒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毌巫宽慰自己,失败了吧!镜子里的她把自己都毁掉了,诅咒又有什么用呢?
她究竟做过什么,怎么给人这样仇恨,毌巫百思不得其解,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对手好过的人啊!
她的这十七年里,过着最平凡的生活,喜欢的郭衍醇也是那般的简单平凡,她连个情敌都没有,怎么会给人咒成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镜子里出来的毌巫下咒一定失败了吧!这分明就是巫术,自古巫术就是哄人的招数,不灵的,她都灰飞烟灭了,毌巫再怎样的生活,她控制得了吗,不可能。
该怎么办呢,继续这样生活下去吗,她想要看清楚这其中的一切!
小乌龟是她认识的唯一一只妖怪,上山去请教小乌龟,他拽上了郭衍醇,省得再找不着路,她把镜子里的‘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向郭衍醇汇报了一遍:“她的诅咒万一落实了怎么办?”
“按我的理解来,她跟本就是自尽了,哪有这样下咒的,人家的诅咒你又不是没见过,都是拿个木头或布做的娃娃什么的,这算得上什么诅咒?我看她根本就是欲杀你不成怒火攻心自尽了。”郭衍醇着重强调镜子里的毌巫是在‘自尽’而不是在‘下咒’。
“希望是你说的这样。”
“什么叫是我说的这样,是原本就是这样!”安慰人就要安慰到底,郭衍醇将整个镜子里出来的毌巫推到了邪恶了边上:“她说诅咒我们不能在一起,可是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的吗?”
“这么说来,她诅咒失败了。”毌巫内心闪过一丝不忍,炸了自己浑身血肉的女人下咒竟然还是落败了,谁让她诅咒的是自己呢,毌巫偏要收起这点怜悯。
“我们真的要找到小乌龟验证?”这地方群山环绕,谁知道他会在哪个山头上,或是哪个山谷里。他要是刻意躲着,怕是什么时候也找不着了,郭衍醇想到一个好主意,悄悄地在毌巫耳边低语。
她听了之后连忙叫好,小乌龟最受不得气了,每次损他他都暴跳如雷,他能在很远的地方听到她说的话,自己何不损上一遭,弄不好他自己就出来了。
“小妖精,每次都是我找你,你都不能自己出来见见我吗?”
“小妖精,我看你此生的法力都再难往前精进一点了。”
“乌龟精,也不知道你活上多少年了,连个人形都没有,连我都打不过,你修炼什么呀修炼!”她专挑哪疼往哪戳,哪里接近怒火点往哪戳。
“你不是隔很远就能听到我说话吗,我看距离太远你的这个法力也作废了吧!”
“故弄玄虚的乌龟精,你未免太可恨了点,你是看我身边有人了不敢出来了吧,郭衍醇他可厉害了,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