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进入了街道中,马车外到处都是叫卖声好不热闹
正往前走的马车突然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停了下来,亓官悠姌和明歌两个一点也没防备差点往前摔下,好在亓官悠姌从小习武反应快速,立刻扶住了窗户另一只手也拉住了明歌。
明歌不曾想外表柔弱的‘上官悠’反应和力气根本不输当下习武的男子,心中微讶连忙道谢“多谢夫人”
亓官悠姌摇了摇头将窗帘翻开一角,发现原来是马车和另一辆马车相撞了,对方的车夫一直骂咧咧的纠缠个没完,焱火和小田也迎了上去,亓官悠姌见状只好坐回马车静心等着
谁知身边的明歌却怒气冲冲的说道“又是那个小千岁!今年都不知是第几次有意存心来撞车了”
亓官悠姌才知道原来这不是不小心撞上了,感情是对方故意来撞的?
“明小姐说的小千岁是何许人?”亓官悠姌虽然不想插手太多,但是此人如此蛮横倒让她也觉得稀奇毕竟天子脚下谁敢如此嚣张?
说起他明歌气就不打一处来“还不是已故太皇太后的曾外孙,锦临长公主唯一的儿子北辰烊”
“北辰烊?我倒是听过他的一些传闻,说是皇上很宠这个外甥?在京都更是没有人敢惹他”
“是啊,去年我父亲手底下的人不知道有笔生意是他名下钱庄的,便抢了过来,他得知消息后便就三番五次的找我们钱庄麻烦,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商人,他身后却有大官有皇上撑腰,父亲自知斗不过他便将生意全数归还,可是他还是咄咄逼人将明家名下的生意尽数抢走,逼得父亲年事已高还得一人出赴远门去谈生意,可北辰烊还是不依不饶!”
明歌说得好像都快哭出来了,亓官悠姌也替她难过,心里将北辰一族从头到尾通通骂了一顿
突然想起折言嘱咐的话,转念一想,此时此刻面前的这个小霸王不就是她名震京都的好机会吗!
“你且坐着,我去会会这个小霸王!”亓官悠姌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往马车外走去
街道两边聚集了众多百姓都在好奇这一场大戏,焱火和明家的车夫正与北辰烊家的车夫理论,亓官悠姌的出现并没有被人发现,她抬眸看去,一辆豪华的马车足足比平常用的马车大出一倍不止,几乎占了大半个街道,而马车四周竟然没有锦布遮挡,完全将里面的人暴露在外
果然极其嚣张,极其目中无人
车子里半躺着一位锦服少年此刻正闭目养神,身边坐着一位衣衫半退的女子正依偎在他怀中,不少围观人都不敢正视车内景象,而外头嘈杂的声音似乎对于他而言没有丝毫影响
“大家静静,听我一言”
清冷的声音在众多嘈杂的议论中显得格外突出,焱火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心连忙迎上前“夫人,这人实在蛮不讲理,您还是快些进去,这里我和小田可以解决”
“焱火,夫君嘱咐你的你可记得”亓官悠姌提醒他
焱火听后恍然,却还是担心进前低声说道“这个人似乎不好惹”
这时马车内的明歌也探头出来,拉了拉亓官悠姌的衣袖,神情十分为难,似要她不要在说下去
亓官悠姌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害怕,将她从马车内牵了出来,扶下马车,让她与小田站在一起,自己站在马车上半点没有惧怕之意“妇人来自启姜,恕不知天子脚下竟有这般野人之辈,实是有辱东璃国雅风”
北辰烊的随从被说的哑然无语,果然马车内的北辰烊睁开眼,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子,飞身而出,此时已经站在了亓官悠姌的马车上,与她对视而立,速度快到令人咋舌,同一时间焱火已经举刀而上横在他面前
众人皆听着亓官悠姌的话根本不知北辰烊何时出现在她面前,焱火以刀为戒挡在两人之间,语气森冷“这位少爷请你后退”
亓官悠姌心中惊讶于北辰烊的武功之高,倒是自己大意了,面前的少年英俊冷冽,明明比自己还小一岁,却半点没有稚气未脱的模样,反倒三分冷冽七分无情之感像极了冷血之人。
很难想象一个集万千宠爱的少年会有这样的表象
“你可知本少爷是谁”北辰烊根本不惧面前寒气森森的刀锋,说话间又近身几分,焱火的刀一点也没有退却,明晃晃的架在他脖子上
亓官悠姌与他平视着半点不畏惧他的冷血之色,一脸轻蔑“少爷是京都有名的小千岁,何人不识”
北辰烊扬了扬眉,冷酷一笑“即知便别招惹我”然后又定定地将她从头扫到尾“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亓官悠姌往后一靠,一只手撑在马车边上神色自若“明家钱庄做生意向来安分守己不知道小千岁何必一尔三再尔三找麻烦呢?难道连宜人之便就是宜己之便的道理都不知道吗?”
北辰烊见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也来了兴致“女人,若我想找明家麻烦就不当当只是让他们在京都待不下去这么简单了”
“好大的口气啊”亓官悠姌拍手称道
“不知小千岁可否知道明家可算是东璃国朝廷的大功臣?”
北辰烊眸子中终于有了一丝费解,不再还嘴有了继续听她说下去念头
亓官悠姌负手而立继续说道“当今圣上登基之时,国库空虚,南疆咄咄逼宫和亲,北裕国犯境北下差点引起国难,亓官军出征边疆,抵御北裕国,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万担粮草遭天火覆灭,一时之间粮草短缺,兵马未养何来力气抗敌?”
“明庄主捐钱响购买粮草,亲自连夜运送至边疆,才有了今日东璃的太平,如此爱国爱民之士如今远离故土,再寻生路,不知小千岁作何感想?”
人群中不少百姓听后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了,北辰烊冷冷的一笑不以为然“他本就是东璃国子民,为东璃国出一份力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那小千岁也身为东璃国人并且位高权重,不知当时是否出手助国度难关?”亓官悠姌见他半点没有动摇也开始咄咄逼人了
北辰烊的确被激怒了,半响看着她没有作声“女人你确定是要替明家出头而得罪我?”
亓官悠姌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妇人不敢,只请小千岁高抬贵手,放明家一条生路”
此时围观百姓都对此事已有了见解,人群中都有些男子显得慷慨激昂起来,不少人都在称赞明庄主为人
如此一来对于北辰烊来说实在不利,他矛头一转看着亓官悠姌“你既如此为明家出头,你又占着什么身份!”
“妇人不过明家一位好友之妻并无其他身份”亓官悠姌知道他如今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只言自己与明家并无关系
见她如今又避言转题北辰烊更是气愤,一把挥开焱火挡在面前的刀,举手就向亓官悠姌砸去
众人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连忙闻声散开
亓官悠姌看着砸来的拳头自知自己抵挡不住他回旋一转,便与他擦身而过,而他的拳头砸在马车上,马车上的门框瞬间碎的稀巴烂
焱火立刻将她从马车带了下来护在身后
北辰烊看着面前碎烂的木头眼神阴冷
“想不到启姜女子身手果真不凡”
他回过头看着在焱火身后的亓官悠姌脸上露出一丝玩味,收起了那副冷血的模样笑的不怀好意“女人你勾起我的兴致了,叫你的夫君看好你,否则一不小心你就得改嫁了,哈哈哈哈哈”
说完无比猖狂的发笑起来,明歌凑到亓官悠姌身侧愧疚的看着她“夫人都是我们连累你了”
亓官悠姌摆了摆头并没多大在意“小千岁说笑了”
北辰烊一瞬间目光幽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飞身回自己马车上“我是不是说笑你且看着”
说完张扬肆笑“回府”
一场闹剧就这样在他笑声中结束了,亓官悠姌一时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焱火收起武器有些担忧“夫人如此大张旗鼓得罪北辰烊怕会是有一番麻烦”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亓官悠姌面上虽镇定自若心里却也拿不定主意
自己逞一时之快却不想其中会有多少曲折危险,事已至此只能迎头而上
“夫人…这北辰烊言出必行,我怕”明歌说出她的担忧
亓官悠姌安慰她道“我倒想看看这北辰烊会如何报复,你放心我会万事小心”
“那夫人这天色还早,可还要继续逛下去?”
亓官悠姌为明家在众人面前向北辰烊发难还讨回了公道,对于明歌来讲实在感激,心中对她嫁给折言的事不在有那么大成见,此时是真心待她如姐姐一般
“也好,时辰尚早便再去逛逛吧”
几人打发了马车和马匹改成步行,茶楼一处,两双眼睛都十分欣赏的看着亓官悠姌远去的背影
一位黑衣翩翩少年眼中灿若星辰“这小妞好生有趣,怪不得折言飞鸽传书要我们来相助”
另一位男子银发高束,整个人比身边的男子年长些,身穿白衫,因为通体的白倒显得特别醒目,一件宽大的披风从头盖到脚,细看之下脸上却没有半点岁月的痕迹,活脱脱一副少年郎的模样
“只可惜已为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