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悠姌醒来的时候床边的秦莞儿赶紧上前扶起她“皇后娘娘,福安公公已经在殿外求见多时了”
“福安?”亓官悠姌侧目而视
秦莞儿也不解“倒没说什么事,只是带着一名小公公手里捧着一大锦盒,说是要娘娘亲自打开才能回去”
锦盒?这北辰銆又在打什么注意?
怀着满心疑惑只能下地梳洗打扮起来了,小十从外室进来,朝着铜镜里的亓官悠姌一笑“娘娘这皇上最近一反常态,不是天天来就是天天送”
小十如此说道,就连亓官悠姌也觉得反常,前世历历在目的冷情漠视,今世却宛如变了一个人,可她就不明白了为何会判若两人?
梳妆打扮过后亓官悠姌来到外室,福安才和一名小公公走了进来
福安脸上丝毫没有半点因为等她而露出的不耐烦,反而更加谄媚的笑道“参见皇后娘娘”
亓官悠姌微微扬起嘴角“本宫最近嗜睡,倒让福安公公久候了”
福安连连摇头笑道“奴才不敢当,这都是奴才分内的事”
转身指着锦盒说道“娘娘这是皇上赐给娘娘的,还请娘娘亲自打开,奴才才能回去复命”
亓官悠姌不解,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公公向她走近又跪在她面前捧着锦盒高举到她面前
就连小十和秦莞儿也一脸好奇地伸长了脖子,亓官悠姌伸出手将锦盒打开,入目的是一件红色披风,她更是疑惑的看着福安,哪知福安只是笑着不曾开口
她将披风拿出打开,鲜艳的红色象征生命一般透露着勃勃生机,她将披风交给小十,又将锦盒里的其他东西拿出来
“娘娘这不是你在将军府最喜欢的骑装吗!”小十也认出来了,惊喜地唤道
这套骑装正是她初遇北辰銆那时候所穿的,从披风到皮靴,居然和当年一模一样,除了所用的面料更加上等和精致的做工不同外,一切都和当年那套骑装一样…
看着亓官悠姌震惊的目光,福安以为她是太过于惊喜激动而说不出话来,想着回去复命转诉时能让皇上舒心,心中的大石头也一下子落地了“这骑装是皇上亲笔而画,奴才奉命监工赶制,才能在今日看到这套成品,皇上对娘娘当真是上心”
亓官悠姌震惊之余又多了一份无力,世人都说皇恩浩荡,谁又知这套骑装又意味着什么?
上心宠溺之后又会迎来什么,前世宁倾欢何等风光,最后与她的下场有何分别…
亓官悠姌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只想着早日离开这里,已经没有半点留恋
再忍忍吧…再过几日就能摆脱这个牢笼…
“福安回去记得帮本宫谢皇上赏赐”
福安连连点头“用不着奴才禀报,皇后娘娘穿上骑装同奴才一起去东正门吧”
“东正门?祈福的日子不是还有几日吗?”
福安笑言“娘娘此次皇上出宫祈福乃是大事,因为要带着各宫娘娘和亲王们一同去,必定大费周张,所以要先到清翊园休息一下,然后再往香灯寺祈福,如此一来不仅路途缩短一半,时间也宽裕”
原来如此…亓官悠姌满面笑容,一想到可以出宫已经迫不及待了
“福安公公请你回禀皇上,本宫立刻换装前去”
福安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模样为自己主子大大的鼓掌叫好“这皇上说的投其所好果然还是奏效了”
“走,回宫复命去”带上小太监一路欢喜地跑回了议政殿
“你说她很是欢喜?”北辰銆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确认的又问了一遍
福安不敢露出不耐烦的模样,脸都快笑僵了“回皇上,皇后娘娘很是喜欢,一拿到骑装就迫不及待去换上了,让奴才一定要好好谢谢皇上赏赐”
北辰銆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容,母妃死后这是他发自内心第一次笑,有些僵硬更是笨拙
更让福安看呆了,眼眶一热不由哭了出来“皇上您笑了…”
笑了?北辰銆一震,修长的手缓缓摸上嘴角,他是好久没笑了…
忆起这几日与她相处的时光,因为她总是有那么一刻想笑出来,今日因为她的喜欢自己却像个毛头孩子一般,如吃了蜜糖一般甜
“去东正门”北辰銆心情大好,大步迈出了宫殿
北门这时车队,宫女,太监,侍卫都整齐有序站在一旁,此次随行的嫔妃除了亓官悠姌还有宁倾欢,云飞琳和苏妙人
亓官悠姌的撵轿到的时候,站在一旁等候的妃嫔都不由看了过去
红衣骑装,朝阳般的明艳,倾城佳人,缓缓而至,不仅是她们看呆了,就连同时而来的北辰銆也看呆了
与将军府初遇刹那重叠完好,是了,亓官悠姌,是她!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云飞琳最先回了神,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终究抹不去那一丝难以隐藏的嫉妒
宁倾欢和苏妙人除了嫉妒脸上无不都写着失落,听见云飞琳和身边的宫女行礼两人才回神过来“参加皇上,皇后”
“免礼,都上车吧”北辰銆目光一直锁在亓官悠姌身上没有移开,对着众人随口说道
同时走了过去握住亓官悠姌的手“皇后与朕同乘一辆马车便可”
“什么?!”亓官悠姌震惊地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半响没回过神
直到被拉进了御用轿撵回头之时还能看见那站在原地的三个女人,妒恨的目光几乎要将自己的身体击碎
她立刻站了起身焦急道“皇上,臣妾怎敢与天子同乘御轿,还是让臣妾下车吧”
北辰銆依旧不放手“你是朕的妻子与夫君同乘有何不可?”
亓官悠姌听见他说的话神情一愣,夫君吗?是啊,他们拜过天地行过大礼…可是伤她害她灭她满门的依旧是这个她的…夫君…
她默默无声算是默许了一般,乖巧的坐在车上,原本还欢喜出宫的心情这下突然变得阴沉沉的
这时马车已经动了起来,开始前进,北辰銆打量着她的神情,意识到她的不开心了,唤了声“福安”
“皇上锦盒就在御座旁”福安跟在马车旁听见里面的声音连忙应答
北辰銆往身边一看,将锦盒拿起放到她面前“皇后打开看看”
亓官悠姌被面前的盒子拉回了神“皇上这是?”
北辰銆不作声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打开,亓官悠姌无可奈何只得将锦盒打开
一柄流星剑映入眼帘“皇上?”
北辰銆淡淡笑道“此剑名曰银川,是朕的母后在儿时所送,朕见皇后舞剑才知你原是会武功的,所以将此剑送于你,望你明白朕的心意”
一番深情表白更是让亓官悠姌震惊不已,这是北辰銆会说的话吗?
看着面前的流星剑只觉得是道沉甸甸枷锁
北辰銆见她仔细端详着银川一时感慨万千“此剑朕从不离身,视为知己,陪伴朕一次次在虎口脱险,朕希望今后银川能够保护你,正如它一直保护我一般”
字字句句肺腑之言,却让亓官悠姌如坐针毡“皇上此剑是太后所送,太过于贵重,臣妾不敢夺人所爱”
北辰銆握住她要关起锦盒的手语重心长道“将军府初遇你时,你天真烂漫,无拘无束,朕希望你一直如此…那次意外后,朕只觉得你变了,像一团迷雾怎么也猜不透”
亓官悠姌抬眸与他平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这一瞬间她看到了他的诚意
他又继续说道“因为你朕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说完他又笑容苦涩
“帝王这条路,太难走了…也注定孤独,可是你的那份赤子之心,朕依旧想要保留住”
亓官悠姌将手从他手掌心抽出,将锦盒盖上放在她的身侧,端起了身子“皇上,臣妾是您的妻会陪着您一直走下去”
她冷淡的态度令北辰銆挫败,明明就是当年的那个少女,为何不过一年多的光阴他曾经所向往的那名无忧无虑的少女会变成了眼前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为了避免与北辰銆再有交谈她只能靠在马车上假寐,不知不觉便靠着边上真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行宫的床上了,小十在为她整理行装,听到床上有了动静这才笑道
“小姐醒了呀,这一觉都睡到傍晚了”
“傍晚!?”亓官悠姌惊呼道
“是呀,现在已经到清翊园行宫了”小十凑到床边满脸的担忧
“小姐你可知你是怎么从马车下来的吗?”
马车?提到马车这了,她才想起“我不是和皇上待在一起吗?”
小十点了点头“小姐睡着了,任小十怎么唤也不醒,于是…”
小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让亓官悠姌莫名其妙的提起了心,小十只好在她期盼听到真相的眼神中将话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皇上便抱着小姐下了马车,亲自送到了解忧殿…小姐你可不知,现在宫里的太监宫女甚至各宫娘娘都在背后议论,说是小姐在哪里学了妖术魅惑了皇上,才令皇上一改常态…”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发小声了,因为她发现亓官悠姌脸上除了哀伤就是抗拒
“小姐?”
亓官悠姌紧紧拉住她,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祈求“小十我亲笔书信一封,你尽快赶到边疆将信交于父亲兄长,我不能再拖了,得立刻离开北辰銆”
她的模样吓坏了小十“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小十啊”
亓官悠姌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拉着小十哭了出来“小十我怕要是晚了一步,一切就脱离掌控,便会重蹈覆辙,漫天的血压着我透不过气来了”
亓官悠姌这副模样真的吓住了她,她用自己娇小的身体抱着她轻声哄着她“小姐别怕你要做什么小十都帮你,小十一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