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羽觉得精神好些了,凤天便陪着她一起去寻找朱雀,这次位面混乱毕竟是朱雀灵力波动所造成,所以初羽认为十分有必要前去查看,凤天虽然担心但是也没有阻止,如果朱雀情况不对那影响可是非同小可。
虽然之前在偌大一个语愿山寻找朱雀还要费些力气,但是现在初羽可以清楚的感知到朱雀的灵力,所以自然也知道朱雀的位置。
初羽和凤天走进一片树林,越往深处去灵气便越浓密,最后在一片池塘里看到了朱雀。朱雀十分庞大,拥有一身漂亮耀眼的红色羽毛,头颅高高抬着,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脚下却绑着沉重的脚铐。它的眼睛不经意的瞟过面前两个渺小的人,眼里的轻蔑刹那间却变成了诧异还带着些喜悦。
初羽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并无异常,便想要离开了,毕竟她的身子很是不适若不是凤天搀着她连站着都有些困难。这时朱雀浑厚响亮的声音响起了:“汝等何人?不许离开!”初羽脚下一顿,不可思议的转过身来。朱雀高傲,从不与人讲话,初羽有些兴致,凤天却冷冷的说到:“关汝何事!”说完拉着初羽就要离开,初羽正疑惑,朱雀又说到:“吾辈见过汝?”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朱雀苦苦的思索,终于想起来了,却看见凤天头上隐约有个影子,接着它便听到同是神兽的青龙传音:“朱雀,吾主从未见过汝。”
朱雀虽然目中无人,但是神兽之间是要留些情面,便不再提此事,转而向初羽道:“吾辈要与吾主契约。”
“何人是汝的主人?”
“汝腹中之子。”
初羽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用灵力压制着腹中的剧痛,声音微微颤抖:“何故?”
“吾主乃是神魔之子。”初羽听到早已知晓的答案,心中百转千回,神兽认神魔之子为主也就是说它以前的主人便是神魔之后,而且是活下来的强大的神魔之后!她张张嘴想要再了解一些,但是一阵剧痛,她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凤天抱起初羽转身离去,身后朱雀身下沉重的铁铐却四分五裂,朱雀盯着凤天的背影,耳边传来凤天的声音:“这里没有汝的主人,若要契约,便自行去寻吧。”
语愿山上一道火红色的光影伴随着一声响亮的鸣叫声,神兽朱雀从此没了踪影。当凤天再次见到它时,它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主人,此是后话。
凤天将初羽放到床上,接着却有些不知所措,陌无双给他的药丸昨日刚刚让初羽全部吃完,到今日刚刚好好十日,加上之前的日子,初羽最多怀了一月有余,哪怕在凡间日子也是不够的,他缓缓舒出一口气,这是他早该想到的,这孩子生不下来不就是他所希望的吗?
初羽还是紧闭着双眼,没有一点动静,凤天用灵力点了些炉子,又把门窗关紧,这时陌无双终于来了。
“你真的不后悔?”一反常态的陌无双语气冰冷,任何听到的人都会清醒冷静的回答他的问题。
“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不后悔。”凤天的话语十分平静,他总能为自己做出最理智的选择。
“天,陌大人?”凌汐不确定的声音响起,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凤天缄口不言,陌无双却恢复了常态,笑嘻嘻的对凌汐说:“公主殿下来的正好,小初快要生了,但月白神君还在位面里呢,估计要一会儿才能回来,不如您帮我们进去看看?”凌汐的脸色一下暗了下来厉声问:“她不是刚有身子吗?”陌无双应付着答了几句,凌汐黑着脸快步往屋子里走,却被凤天叫住:“凌汐,你还是别去了。”凌汐不屑的看着凤天冷笑一声:“你怕我害她吗?你仔细想想她还能比现在更惨吗?还是说你想亲自进来?我不会现在害她的,因为我也是一个女人,我…也生过孩子。”凌汐说完便进了屋子,凤天却是一脸疑惑的看向陌无双,但是后者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一无所知。
没过一会儿周围刮起微风,,凭空就出现了好几个人,这些都是刚从位面回来的人,他们不像凤天有像魔戒这样的传送性神器只好在其他位面里呆了一天,这才刚刚回来。
孤冥川刚刚站稳就跑到凤天身边,面色如常声音却微微颤抖得问:“问情回来了没有?”若是平常凤天本该打趣他一番但是现在他心乱如麻,只是点点头让孤冥川放心下来。
孤冥川不动声色的呼出一口气,又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狐疑的看了凤天一眼不明白凤天这是怎么了。陌无双在一旁笑着和众人打过招呼,最后冲着月白说到:“无双在此恭喜殿下了。”月白不令人察觉的皱了皱眉,缓声问到:“陌大人何出此言?”
“凌汐殿下正陪着初羽殿下在里面,估计过不了一会儿您就要当爹了。”陌无双轻佻的说完,还颇有兴趣的瞟了一眼一旁的凤天。
凤天紧握双拳,但是面色却一如往常,他看似随意的看向月白,目光对视,对方眼里毫不掩饰挑衅的神色使十分气愤,但是下一秒他就恢复了理智,所有问题没解决前初羽怀的是月白的孩子才可以让初羽继续在神界立足,他思绪一转便强迫自己琢磨琢磨魔界的事情暂时分散一下注意。
月白也淡漠的收回了目光,说到底他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公平竞争罢了。接下来的时间很漫长,问情也回到了语愿山,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周围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终于凌汐打开了门,看到外面这么多人齐刷刷的眼神,她脚底一顿,冷漠而平淡的说到:“都死了。”凤天心中一沉,问道:“你说什么?”凌汐叹口气,神色微微缓和,又说到:“孩子已经死了,至于大人……应该也离死不远了。”凌汐紧盯着凤天,但令众人都惊讶的是,凤天居然似是松了口,神色还算平静的走到屋里去了,陌无双和月白紧跟着也走了进去。
床上的初羽脸色苍白,依旧是紧闭着双眼安静的躺在床上,四周到处都是凌汐的护法痕迹,可以说是凌汐真的已经尽心尽力了,但是显然初羽还是很虚弱。
陌无双脚步坚定的走过去抱起了孩子,一个月的孩子应该是不成型的,但他的药丸起了作用才使这孩子早日成型也早日出生。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娃,可惜已经毫无气息,他来到凤天面前,平日里戏谑的语气这是也变得悲凉了:“这个孩子我就带走了,你不必告诉小初平添多了几分伤愁。”凤天的目光缓缓从初羽身上移到陌无双的怀里,这是那迟来的亲情才紧紧包围住了他。
这是他的孩子,是他亲手设计害死她,他不后悔但他现在已经罪孽深重了,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洗脱他的罪名,哪怕是为了保住初羽的性命也不行。多么可爱的孩子啊,跟他血脉相连,但可惜已经永远不会睁开眼睛看他,或者张开嘴巴喊他了。
凤天艰难的开口答应了陌无双的要求,又急切的问到:“我怎么救羽儿?”
“单你自己不行,还需你们两个一起。”陌无双见到一旁的月白也是一脸的悲愁不过月白还是提起精神来冲着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凤天,你身体里的阴气已经侵入到初羽的身体里了,但是现在她还不能接受你的灵力,因为体内还没有真正的融合,等到她恢复了你们二人之间就再也不存在什么体质上的差异阻碍你们了。所以现在还需要由月白给初羽渡灵气,接下来的日子初羽不能进食,虽然我们都可以辟谷,但是她现在身体很虚弱,是不能一直不吃不喝的。凤天,你需要喂你的血给她,这有助于她更快让体内阴阳融合,而且还可以滋补她体内的亏空。”
陌无双的话刚刚说完,月白精纯的灵力已经开始缓缓输入到初羽的身体里,凤天无力的坐在初羽的身边,语气有些颓废的问到:“那她什么时候能醒呢。”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问情坐在一个高高木桩上,双腿悬在半空中来回晃着,两只眼睛定在对面屋子的门上,静静的发着呆。那扇门的背后有一个女子,无声的躺在那里,倾国倾城的样貌甚至不输初羽,虽然没有初羽纯洁神圣的气质却另外有着精明伶俐的神采。问情苦恼的皱着眉,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一无是处。她不如初羽精致的样貌,不如风桃华拥有着经商的天赋,不如九歌有着英姿飒爽的气质,甚至不如凌汐,至少凌汐有强大的灵力,而她本质上来说只是一个拥有神仙寿命的凡人罢了,哪里会有什么灵力呢?
孤冥川进到后院的时候,正好看到问情皱着眉头,失魂落魄的可爱样子,一时有些恍惚,好像下一秒她就会冲他跑过来,急切的问他:“子川,南洋的货过不来了怎么办?”
问情抬起头看见的孤冥川脸上的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虽然依旧是那张冷峻的脸庞,但从中有着一丝温柔的意味,眼中也暗藏着点点笑意,这把问情惊呆了,她曾经以为孤冥川就是一个性格冷漠的人,对谁都是一样。问情苦笑着,他的温柔从来不属于她。
孤冥川回过神来,神情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他对问情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便直径走到了问情对面的屋子里。问情看着孤冥川的背影,也有些不解。时隔五年,当初她一意孤行的要来冥界生活,引得问天大怒,最后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同意了。她想要接近孤冥川,她知道他不会拒绝,他毕竟还指望着她的魂魄复活风桃华呢。
与君相识,犹如故人。也许是因为她是桃华转世的缘故,她对孤冥川的一见钟情是她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这也是促使她在冥界生活五年的勇气,她未曾想过要让孤冥川忘记桃华,她只是想更加了解他。五年朝夕相处,她辜负了哥哥从小对她的教诲,成为了像凌汐那样死缠烂打跟在凤天后面的人。问情暗暗决定,现在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她的目光变得坚定,不再自怨自艾,脚步轻盈的朝着对面走去。
哗的一声,问情推开门不出所料的看见孤冥川坐在桃华身边正一脸不满的看着她。问情本能的想退回去,但是稳住了心神,从容不迫的关上了门,也坐到了桃华的身边。
“陛下,要是一切重来,你会怎么做呢?”
“我不会让那个恶灵跑到凡界去,或者一见面就动手杀了她。”孤冥川沉默很久才开口,语气中的思念出卖了他的谎话。
如果能重来,他还是会做这一个桃子的亏本买卖。
“陛下,想让她醒过来吗?”
孤冥川摇摇头:“我答应过问天不会伤害你。”
“你没有伤害我,这是我自愿的。我不属于这里,我只是一个凡人,算起来应该死好久了。”说到这里问情还低声笑了起来,“其实并没有人需要我,哥哥他也会有自己更加珍视的人。我愿意帮你,让桃华代替我,现在有人需要她。”
孤冥川猛然抬起头,震惊的睁大了眼睛。问情以为他是惊讶于她舍己为人的奉献精神,其实不然。孤冥川突然发现问情和桃华很像,她们都会每天等着他回来,无聊时候盯着某一处发呆,还有……临死前告诉他“不用自责,我很好,很高兴。”
孤冥川疯狂的想要离开屋子,问情厉声道:“孤冥川,你想好了,机会只此一次,踏出这个门你就永远甭想看见风蓁睁开眼睛了。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就死了,你甘心吗?收起你的怜悯和面子,我问情为此而死一点都不可怜,你孤冥川靠我复活风蓁也一点不丢脸。如果你做不到,你就不必在这自欺欺人的守着她了,放她回凡界的土地获得安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