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浪止,月冷夜清。
四下一片死寂,每个人的心都被悬着,动作声响都十分微小,好像发出大一些的声音就会面临死亡一般。
漫长的等待让人感到十分压抑,因为先前的雾气,寒意开始渗入衣裳,他们四肢开始微微颤抖,上下牙床打着战,不知是天冷还是因为僵着太久,四肢麻木了。
如蓄力的弹簧一般,停下攻势的时间越久,下一波攻击越猛,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咕~咕咕~
声音在数息之间,从微弱缥缈,无迹可寻,到此起彼伏,最后震耳欲聋,如连绵不绝的蛙鸣声一般,响彻云霄。
听到叫声的一瞬,墨剑巨震,似见肉的饿狼,几乎脱鞘飞出。
夜按着墨剑,开始倒退回到铁阵正中心,第二波要来了!这一次,很可能会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撕杀!
铁阵之内的战士们,虽说是精挑细选,严格来说不过是比普通人强上一些,未曾受训练的人,在这声势浩大的鲛人面前,心惊胆战,有的几乎伏地不起。
“抓着你手中的剑!”卫队指挥者大喊,声音在这震耳欲聋的音波之下显得十分渺小。
“你是人!它是鲛!”
“弃了剑!唯有死!”
“站起来!”
抬起头的人们,终于可以称为合格的战士。
鸣叫声戛然而止!
鲛人如浪潮般汹涌而来,没有指挥,没有秩序,只有一往无前的气势,它们要把这铁板围成的笼子撕开!碾碎!
而板后的战士们,疯狂的挥舞着刀剑,嘶吼着,砍杀着,发泄着心中的恐惧。
疯了!双方都杀疯了!
刀剑和利爪闪着寒光,冰冷地撕开血肉,人类和鲛人在这一刻终于平等,所有生物都在生死之间徘徊。
轰!
一块铁板轰然倒塌,铁阵出现了缺口,那挡着洪水的堤坝,一下被洪水涌入,淹没了许多人。
“堵住它!”王山岳大喝。“铁盾顶上去!”
持盾者如拦在溪流中的石子,顶了上去。
“鲛灯取下,埋起来!”王山岳接着对夜说道。
鲛人实在太过疯狂,王山岳也是首次碰上如此状况,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好!”夜答应着,一跃而起,一剑斩断系着的鲛灯绳索。
鲛灯一歪,侧着灯体,跟着夜一齐落下,幽蓝的火苗显得十分虚弱无力,随时要熄灭一般,却极其顽强,落到夜手中之后又重新明亮起来。
夜稳稳落地,拔出插在地里数寸大的木头,将鲛灯丢了下去,用土将它掩埋。
“你继续去杀大鲛!我要留在此处指挥!”
“好!”正合夜的心意,墨剑还要吸许多大鲛血液,错过此次机会,不知何时才能让墨剑吸取极阴之力。
夜再次提剑寻找大鲛,但夜不打算正面对上它,就让别人挡在前边,自己等待时机甚至暗中出手即可,他们是死是活就与自己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