洼利眼睛红红的跟着长老们来了。
洼利并没有挨着喏咔坐,而是在喏咔的对面,见喏咔嬉笑着不断跟自己打招呼,赶紧让喏咔别说话,要安静的坐着。
喏咔看得出洼利哭过,也大致能猜得到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喏咔虽不在乎长老们会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但在乎洼利的高兴与否;尤其是长老们所表现出来的、让他极为不舒服的样子,便暗自骂了一句:“装腔作势!”
这种气氛,让喏咔很不舒服,想以一个小孩啥也不懂为由,出去溜达一下,不想,姐姐洼利却想自己投来温柔而又严肃的目光,也只好蜷缩在后排的椅子上,还不敢搭二郎腿。
待人来齐,族长先让木木格向大家介绍一下他们父子俩和喏咔等三人的情况。
而在木木格看来,这攸关自己的去留,当然很紧张。
族长这才对木木格说,这是规矩,凡是来到剌尔村的人都要先给大家说一说,为什么来剌尔村,三人中,你木木格年龄最大,你就先说一说吧。
木木格作为鬼戎人的一份子,当然明白族长和在座的人,一旦知道喏咔的事,不仅会把喏咔撵走,还会牵连自己和儿子。
木木格以自己的经验判断,族长先把自己和儿子、喏咔扔在这里半天,带着人来后,又不给自己介绍众长老,而且众长老都是一脸黑,再看到洼利红肿的双眼,感觉就更不好。
因此,木木格只说出了自己的家事和为什么来这里,以及怎么一路走过来,都说了出来,但不敢说出他所知的喏咔情况,而且尽量避开连自己都害怕的那些事,也只提了几句佝口,并说佝口已经去虫由王城了。
喏咔没兴趣听这些,也不在乎,在疲乏和魔珠的影响下,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种行为当然是不被容许的,有人便要来叫醒喏咔,却族长被以喏咔还是个孩子为由给阻止了。
族长这一举动,让洼利感激的看了族长一眼。
木木格说完后,族长便让木头鬼说。
顿时,木木格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来了,担心他这个爱胡说八道、而且脑子经常犯糊涂的儿子,会把那些不该说出来的东西都说出来。
正在这时,梦中的喏咔忽然喊了一句:“乌牛们都排好了!”
大家先是一怔,而后看到依然睡着的喏咔,不禁哑然失笑。
这让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也许是喏咔梦中的这一声,让族长雅雅仡有些歉意,也许是他并不想让这次的长老会开得太长,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让正准备说而被喏咔打断的木头鬼别说了,而是说了一些剌尔村鬼戎族群的规矩。
他说,凡来到剌尔村的鬼戎人,必须事先经过刚才的这种方式,向在座的长老们做自我介绍,并说明为什么要来剌尔村,怎么一路是怎么来的。
还说,这是剌尔村百年来的规矩,这是为了保证剌尔村的安全,也是剌尔村部落对虫由人的承诺。为了让各长老在第一时间听到真实的情况,我们对来人都会采取刚才的方式,不介绍,不说为什么,先来人先介绍一下情况。
族长简单介绍完毕后,脸色忽然一下严肃起来,大声说道:“现在,请各位长老先对来人提问,而后复议。”
族长说罢,围坐的长老们即刻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右手拊膺向族长鞠躬后坐下。
而后,族长对木木格和木头鬼,以及喏咔大声喊道:“来人请起立!”
木头鬼赶紧弄醒喏咔忙说:“快,站起来!”
族长并不管喏咔,大声说道:
“来人必须诚实的回答各位长老的提问,不得撒谎,不得闹场,不得私自问话。长老们在听起各位的回答后,再经合议,决定你们是否留下。”
族长看了木木格和木头鬼一眼后,问:“来人都听清楚了吗?”
木木格父子称:“明白了!”而喏咔却流着口水继续打瞌睡。
木木格根本就没想到剌尔村有这样的规矩,也没有人提前告诉他木木格。
这一招,让木木格的心啊,哇凉哇凉的。
过程中,洼利看到困得不行的喏咔,实在心疼,跟族长商议后,把喏咔弄到一旁干净处睡,还要来族长的外披帮喏咔盖上。
长老们的听证会上,各有不同,有的只关注来者的鬼戎身份,有的关注喏咔作为唔相夫养子的身份,有的关注那个虫由人(佝口)的身份,凡不一而足。对是否留下来者,争议很大。
尽管洼利不顾规矩地向长老们保证,自己会为喏咔他们留下负责,但还是遭至几个对喏咔身份怀疑者的反对。
最后,族长做出了决定,先让喏咔他们暂住“留住屋”半年,半年后长老会再决议。
一听到让喏咔住在“留住屋”,洼利眼泪婆娑的向各长老哀求说,喏咔只是个孩子,住在族群外的“留住屋”并不好,想让喏咔跟自己住!
族长便让众长老议一议洼利的这个提议。众长老一阵交头接耳后,答案很快就出来了,不同意洼利的建议。
洼利哀求长老们让喏咔跟自己住一晚后,再到留住屋。洼利的这个提议,竟然也被否决了。
洼利对长老们的决定感到不解,不停的问为什么为什么,可没有一个回答她。
族宣布了决定,而后与众长老一同离去。
很快就来人,带喏咔他们到“留住屋”去。
洼利见罢,向他们哀求说自己会带人去“留住屋”的,希望他们别让喏咔看到不高兴的事,自己去跟族长说。
征得来人同意后,洼利便匆匆去找到了族长,提出了自己想法,并得到了族长同意,由洼利带喏咔他们去“留住屋”。
洼利在回来的路上,那个身着玄衣的小伙子叫停了洼利,并对洼利说对不起。
洼利很是惊讶,觉得蹊跷,却先问:“你叫阿坎是吗?”
年轻人脸红道:“洼利认识我啊!”
洼利赶紧问:“是你还是族长把喏咔打伤人的事,告诉长老们的?”
阿坎支吾道:
“长老会前,长老们让我说说发生的事,我就说了喏咔打伤人的事。长老们听到后,就问族长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们。族长跟长老们说:忘记跟大家说了。”
洼利即说:“原来族长没说,是你说的?”
阿坎点头后说:“我真的不知道长老们会这样对喏咔!”
洼利对阿坎劝慰了一番后,才又回到“长老议事厅”。
一进大厅,木木格就问洼利“留住屋”是什么,洼利一边说着“就是族群外靠西南边的的一个小屋”,一边想把喏咔叫醒,可就是叫不醒喏咔。
洼利看着喏咔睡得很沉,实在不忍把喏咔弄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木木格见罢,便大喊:“乌牛来了!”
喏咔神经质的噌一下就窜起来,不停地说:“乌牛在哪?”
大家顷刻哄堂大笑,洼利捂着嘴咯咯的笑个不停。
喏咔发现长矛不在身边,赶紧寻找。
洼利偷笑道:“喏儿找长矛吗?”喏咔点头说是后,洼利便到了大厅外,把喏咔的长矛拿过来,刚要递给喏咔时,不禁盯着剑身看起来,嘴里还唠叨着“这剑上画的是什么?”
木木格笑道:“好像是中太文。”
洼利一下收回了剑,故作恼怒地问喏咔道:“喏儿,这是你偷的,还是抢的?”
喏咔想了想,一扬手说:“哎,是人送的。”
洼利看到了喏咔躲闪的目光,即问:“是什么人送你的?”
喏咔虽在睡觉,但狼一样的警觉,大概也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想着洼利为自己那么焦虑,便想逗洼利开心,干脆表演起哑剧来,一会儿依靠着木墙抱着剑的样子,一会儿比划着骸骨的样子,一会儿比划着自己是怎么从骸骨手上拿过剑来的。
表演完毕,喏咔满意地问道:“知道了吧!”
洼利瞪着大眼,完全不明白喏咔在干什么,被喏咔这么一问,却咯咯笑道:“喏儿,洼利明白了明白了!”
喏咔见洼利这么高兴,觉得自己做个傻弟弟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