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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章之十五:时间的诺言

你我之间的故事,此刻正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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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 Ming, well done on this exam.”

(“铭小姐,这次的考试你表现得很出色。”)

雷曼教授的眼中闪耀着自豪的光芒,他和蔼的笑着对今铭说。

在旧金山的大学生活转眼已过去了大半个学期,这次的欧洲经济史期中考试成绩公布了出来。由于每个人的成绩都是相对保密的,所以雷曼教授在课堂即将结束的空隙里向每一位收拾着书包、手提电脑、书本资料的学生们一一分发着成绩单。在来到今铭身旁时,他的笑容更是格外明朗了。

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的工夫,今铭已逐渐适应了新的文化氛围,现在说起英文来也不会觉得格格不入了。她礼貌的向教授道了谢,浅谈几句后,便离开了教室向回家的路上走去。

校区离今铭居住的公寓很近,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途中经过一个小公园,她总是会绕进去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好放松一下在校园里时刻紧绷着的神经。

今铭的专业是经济学,作为大一新生,她选择自己独立生活而没有寄住在戴文慧女士家中。不过每周休息日和一些节假日里她都会去戴女士家一起料理、聚会谈天。美国人的生活很尊重个人的独立性和自主性,作为监护人,戴女士对今铭和奈德的管教是十分成人式的:不会刻意要求什么,通常都很自由,大家相处的像朋友一样。

奈德选择的专业是职业棒球,他的理想是为旧金山的著名棒球队Giant (巨人)效力,成为一名出色的职业棒球手。奈德选择住在校区内的学生宿舍,一方面是因为生活很便利,学校为每一位体育特长生提供了独栋的小房子;另一方面,则是出于私心想离今铭住的地方近一些,如果对方需要帮助可以及时赶到。

今天奈德在放学后收到教练员的通知需要特训,无法和今铭一起吃晚餐,于是在放学前提前传了简讯告诉今铭不能一起晚餐的消息。

“总之,考试结果还不错,终于万事大吉了……呼。”

对着面前的小喷泉深呼吸,今铭自言自语着。为了期中科目的考试,她真的费了不少心思,还好,努力都得到了相应的回报。心情一放松,活力马上就恢复了,她四处张望着看公园里现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由于并不想马上就回家,所以得找点事情消磨一下时间。

正在四处张望时,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念着自己的名字。

“Hi,今铭!”

一个熟悉又不完全记得的声音,富有磁性的男声。

转头望去,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向自己走了过来。

少年开心的笑着,很帅气。

“咦?……”

今铭感到很意外,对着向自己走来的帅气男孩打了招呼。她无法忘记他,尤其是少年那一头惹眼的褐发和出众的身高——曾经在戴文慧女士家的别墅外见过的那个迷路男孩。

“哦,我记得你!”

“今铭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好厉害。”

辉炎阳光灿烂地来到今铭身边,热闹的说了一句“没问题的,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说着,神秘兮兮地对今铭眨了眨眼,“尤其是对漂亮的女孩子哦。”

两人边走边聊,气氛十分欢快,不知为什么,辉炎的周身像是有一层明亮的光包围着一样,让今铭觉得很不可思议。不知不觉聊了很久,眼看太阳快下山了,辉炎绅士地提出开车送今铭回家。

“那么,我们下次见咯今铭。”

到了公寓楼下,今铭下了车,驾驶位上的辉炎俊朗的向她说了再见,目送今铭走进公寓楼下的电子门,便放心的驾车离去。

“真是个体贴的人呐……”

拿钥匙开了门,将书包放在桌子上准备思考晚餐要吃些什么的今铭回想着刚才与辉炎的谈话,呐呐的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过了这么久还会记得自己的名字,没想到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会如此开朗的与自己打招呼,而且,对方好健谈哦!完全不会感到有压力,谈吐文雅而高级,很会把控聊天的气氛,真的很nice!

在异国他乡能偶然认识这样一个友善又十分聊得来的朋友,今铭觉得今天一定是自己的幸运日。

山城的另一边,豪华的山林别墅里,一段气氛奇异的谈话正在开始:

“请注意自己的身份。”

形风拿着一摞已经被签好字的授权文件准备离开。

很难得见辉炎有这么好的心情,听话的将一摞文件在半小时内全数审阅完毕并签好了字……

一般情况下,他通常会找各种理由来推延个几天才会完成的工作量。对此异象形风觉得很是蹊跷,于是多聊了几句,才知道今天的少年辉炎和人类女孩今铭来了一场“偶遇”,并愉快地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天儿。对此,作为管家照顾着这位少爷日常生活的形风,美丽的脸庞上不由得太阳穴两侧青筋跳起。

“这样会让我很困扰的。”

形风放下手中的文件夹,双手环胸,勃艮第色的深红指甲油在晕黄的灯光下发出漂亮的荧光:

“今铭是人类女孩子,请不要做出任何会让她人类认知感到错愕的事情好吗?”

大美女形风向辉炎耸了耸肩。

“我只是很好奇嘛。”

辉炎坐在旋转座椅上搬弄着自己的手指,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情来。

“你知道吗,今铭意外的可爱呢。”

也许是长相和洛铭太像了,只要看见她笑就会忍不住想花一些时间与她多待一会儿。

“放心啦,我不会在她面前幻影移形的、也不会把喷泉飘到空中去。”

辉炎温和的笑着,像个孩子一样的迎合着形风此时严肃的脸孔,试图打消她的顾虑。

这样的画面让形风实在拿他没办法,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将文件夹再度拿起。

“总之,好自为之。”

形风转身,长发带起微风,轻揉而飘逸。

“记住咯,今铭是人类女孩。”

语毕,修长的腿迈起翩翩脚步,形风离开了这灯火辉煌的辉府客厅,驱车驶离。

辉炎仰头对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发呆,他无聊的转动起旋转坐椅,视线跟着变成了晃动的光圈。其实想接触了解今铭的想法早在知道了她踏入旧金山地表的那一刻起就在辉炎的念头里成形了。

他有时会在远处观望她的生活,这个人类女孩的生活比他想象中的要充实许多:

今铭除了节假日会去那个叫做奈德的人类男孩家探望、聊天以作休闲,平日的生活则几乎被所有课程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她平时话不多,也不是很开朗活泼的个性,但是很真诚很阳光。

今铭的朋友不算多但也都是可以相互支持的真心朋友。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学习、生活上,认真的充实锻炼并提升着自己。将自己的时间、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这让辉炎意外的刮目相看。

总之,这段时间以来的观察,他发现今铭是个做事很认真,面对生活和学业上的难题总是选择直面,有时甚至会和自己较劲,外表柔和内心却是有坚持的女孩子!

这样的她让他越来越想靠近。辉炎只是很欣慰今铭的出现,终于在今天找到了适合的机会可以和她聊天,平时忙碌的她几乎没有什么时间留给自己来打发消磨。

想了解她更多而不只是在远处观望;想参与她的生活,以朋友的身份,如果可以的话——辉炎望着天花板心里这样想着。

与此同时,在地球的另一边,美丽优雅的龙宅庭院内,此时一场脑力风暴也即将开始:

“嗯……”

少年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穿看上去十分舒适。

白皙清透的皮肤与蓬松散漫的黑发将这身衣服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视觉上的美感清爽而干净。只是,现在的他在写字台前优雅的翘着二郎腿,修长的双腿随意的叠在了一起。他一只手臂托着另一只手,形状修长的手指轻顶着鼻子,半遮住了整个下巴,少年双眉微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透过空中传来的画面,辉炎与今铭的对话一字一句清晰的呈现在了龙夜的眼前。观看完毕后,并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是什么样心情的他,只是有些烦躁不安。

“可恶。”

少年轻叹。

不能将今铭束缚在身边,因为这样就影响了她作为人类的命运轨迹;亦不能放任她的生活完全不管,因为这样就无法保护她作为洛铭的有型生命体依托,这让他很为难。

很少见主人有这样困扰的表情,仁宗将明天的行程单递放在了少年巨大的写字台前。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仁宗关心的询问。

抬起头,龙夜没有马上开始浏览行程的打算,只是将手臂自面前移开,丝薄的唇向仁宗询问着:

“我们旗下有什么子公司现在是设在旧金山的吗?”

有些诧异少年的提问,公司的事情一直都是仁宗在代理。

“有的,现在投资的High-Tech(新科技、高科技)能源项目总部就设在圣何塞硅谷区,离旧金山很近。”

仁宗答复道:

“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吗?”

……

“现在还不需要,不过……”

少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的想法还没有完全成形。

仁宗敏锐的察觉到了主人的心思,主动询问着:

“和今小姐有关吗?”

“嗯……”

龙夜似答非答的说着:

“可能会吧……”

“仁宗,你觉得我们有必要去旧金山生活一段时间吗?”

第一次见龙夜主动询问除自己以外的人建议,这让仁宗再度诧异。在他的记忆中,从来都是少年单方面宣布或告知对方他的决定,他一向都是一个非常有主见且独立的人,也不喜欢别人随便替自己做决定,任何事情。

“因为今铭小姐吗?”

仁宗亲切的微笑着:

“如果您觉得有必要的话,那么请务必。”

“如果不知道如何决定,那么,就请您遵循心里的声音吧。”

仁宗继续说着:

“无论如何,我都支持您的选择。”

少年只是沉默了,认真的在犹豫的心理活动让他疏漏了面部的表情管理。而这一切变化被细腻又敏感的仁宗一一捕捉,说实话,这几乎是仁宗第一次看见龙夜犹豫不决举棋不定的样子。这让他内心惊奇不已,见少年认真的陷入沉默,他绅士地向门外走去,不打扰主人的独立思考是作为管家所秉承的天职之一。

仁宗轻轻带上了书房的门,进量不发出多余的声响。说不清为什么,此刻他只是心中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快要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仁宗迈着轻盈而稳健的脚步,大步离开了与书房相接的长廊,心中却矛盾的为少主人的变化而感到由衷的欣慰。陪伴在主人身边近万年了,龙夜一直都是保持着沉默平和的状态,不会开心的大笑也未曾因难过而哭泣,这样的少年不如说,他几乎是一个没有情绪产生的存在吧……

这样的他,真的开心吗……

从来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情感表露于任何人,并主动的和外界拉开微妙的距离,冰冷完美宛如一尊优雅的雕像,神圣而不可亲近。可是今天,少年微微乱了阵脚的样子,和他表情中流露出的纠结神色……

在仁宗的世界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仿佛这尊雕像终于开始有了呼吸。

今铭小姐比想象中要厉害许多呢……

这一点可能连她本人都不知道,蕴藏在她身上的力量是有多么的了不起……

仁宗感叹。

……

……

入夜将近,月影辉辉。

今晚,今铭睡得很早。期中考试的所有成绩都一一公布出来了,结果都还不错,这让她紧绷着的每一根神经都暂时放松了下来。精神像是顿时松懈了一样,疲惫感在头挨到软绵绵的枕头时便如浪潮般袭来,少女浑然睡去。

晚风低空吹过,如夜的呢喃,轻轻带起了飘窗边的纱帘。在一切恢复平静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她的身边——龙夜如往常一样静静的伫立在今铭的床缘旁,宁静地看着沉睡中的少女,不同的是,少年的神情比以往深澈了。

“傻瓜……”

龙夜冰凉的大手轻抚了一下今铭的额头,他轻轻叹着气。

也许,真正傻的人是我……

龙夜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的手臂,修长的手指轻轻捂住了他丝薄的唇和下巴。这样的动作遮掩了少年此刻的表情,只是在他的眼神中深邃的映着今铭熟睡的脸。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很愚蠢:

打扰你的生活并不是我的本意……

这让我很困扰……

也许我需要做的,就是在远处耐心的等待着洛铭的觉醒,而不是,进一步的走进你的生活里……

宽阔的手掌遮住了少年纠结的表情,可是他的眉宇间却流露出了一丝寂寞,那是他极力想去逃避的情感。

片刻,重新整理好内心的思绪。少年恢复了和平时一样温和的表情,同时,望向今铭的修长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只留下一句深邃的咏叹,于风中飘散。

月光冰冷且甜蜜,也许夜晚使我悲伤,但是黎明也让我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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