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森林深处,一只松鼠从一棵巨大的松树上溜到地面。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落叶,落叶之上零零散散点缀着大小不一的松果。
食物的诱惑战胜了被捕食的恐惧,它顾不得耐心观察四周是否存在捕食者,开始飞快地将地上散落的食物塞进自己的嘴里。
如果动物也像人一样有心理活动,那它此刻一定想的是“眼看要入冬了,不抓紧时间储备点口粮,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家有余粮,心理不慌”的道理似乎在动物界也是适用的。而就在离此处不远的一个山洞里,李道也有着松鼠一样的担忧。
此刻的李道还在发懵,因为人生三大哲学问题中的两个此刻正深深折磨着他:“我是谁?我从哪来?我要到哪去?”李道既知道自己是谁,又不知道自己是谁。
说他知道自己是谁,是因为他知道之前的的自己是一名大学政治课老师,时逢暑假回家乡探亲顺便游玩一番,在登上家乡那座名为石头峰的山巅之后,李道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原来正当他在山顶一块巨型磨盘状石头平台上休息是,屁股底下的石头平台突然塌陷成一个巨大的黑洞,瞬间就将上面休息的人吸了进去。幸运的是当时只有李道一人选了那块风水宝地作为休息的地方,不幸的是还没得他还没得及向同伴呼救以及交代后事,就已经消融在石头中。
是的,据与他同行的朋友透漏,李道就像变魔术一样,消融在了那片平台之上,就像用橡皮擦从这个世界上擦去了一般。奇怪的是当他们为了揭穿李道的“魔术”也跳上平台时,石头就是石头,人也没有消失。这是这些人才意识到了不对劲,接着就是报警、搜救等等一系列措施,甚至将那平台凿了个对穿,最终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宣告失踪。
后来此事经过不断的传播扩散,成为一桩著名的悬案,有的人说那个平台实际上是来自外星文明的一种机器,经过伪装放在那里不晓得有什么目的,失踪的那个人可能被外星人劫持了;也有人认为那个平台可能处于一个特殊的磁场中心,在特殊的时间点爆发了一场难以解释的磁暴,李道恰巧成了牺牲品被蒸发了,凡此种种都是后话。
话说作为当事人的李道自从被那个平台吸进去之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身体似乎一直在做自由落体运动,失重很快让他失去了意识,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某个伟人的一句名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都是命啊!”好吧,后半句不是那位伟人说的,是李道自己加上去的。
当李道再次醒来时,他还是他,但又不再是熟悉的那个自己。因为醒来的第一时间李道就发现了自己身上发生了变化,不是他观察入微心思敏捷,实在是变化太大了:身体变成了七八岁的孩童,蓬头垢面,身上一丝不挂,四肢着地,像一只二哈一样蹲坐在着。更吓人的是手脚指甲非常尖利,李道觉得与其说那是指甲不如说是微缩版的刺刀更合适。
总之一句话,看到自己身上的变化,李道深深的怀疑现在的自己是否还属于人类的范畴。尤其是当他试图大声呼喊看周围是否有人时,他的疑虑更深了,因为他听到的不是人的声音,而是狼嚎。要不是对人从形态到属性有着清晰的认识和了解,要不是不止一次看到过关于狼孩的新闻报道,李道真的会认为自己变成了狼。
事实很简单了,李道还是那个李道,但仅仅是就灵魂层面而言;李道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李道,因为现在的这份躯体属于一个狼孩。想清楚这些的李道这时彻底的坐蜡了。
“不就是出来旅游一次么,不就是坐在‘大磨盘’上歇会儿么,至于这样么。就算老天爷你让我挂掉,好歹留个全尸啊,给个兽人的躯体算怎么回事啊,良心发现了?操作失误了?”心里千万匹神兽奔腾而过之后的李道,慢慢开始接受现实了。既来之则安之吧,要不咋办呢,还能一头再撞回去?
李道不清楚自己遭遇的这一切是不是梦境,《盗梦空间》里的小李子有个陀螺可以帮助他区分梦境与现实,自己现在可是啥参照物也没有。与其纠结“‘周之梦为胡蝶’还是‘胡蝶之梦为周’”,不如想想自己在这不知何时何地何种环境的情况下如何生存下去更为实际。梦也好,现实也好,填饱肚子总是排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