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简武杰搁下电话,语气十分不耐。
“父亲,我给您炖了参汤,您常年行军打仗,身体再硬朗也要补一补的。”
她乖巧的说,做好乖儿媳该有的样子。
“嗯,放下就出去吧!”简武杰一句也不愿多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元承生来不凡,你若真心喜欢他,该放他大展宏图,章桥云更适合他。”
“那我阿爹的命呢?”陶知意拔高了声音质问,“你放我们一条生路了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陶洪贤在监狱里暴毙本督丝毫不知情,不要无中生有!”他急于否认,陶知意紧追不舍,“那你对天起誓,若害过我爹,你简武杰断子绝孙!”
简武杰火冒三丈,拍案而起:“你疯了吗?拿元承起誓?你还真是毒辣,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
“孩子?哈哈哈……”陶知意笑得眼泪直淌:“你承认这是简家的后代吗?我知道你不敢起誓,因为你确实陷害过我阿爹。”
她声落,藏在托盘底下的枪口瞬间对准简武杰,只听砰一声,火花乍现,子弹穿过他左肩,没有伤中要害。眼见打偏了,陶知意心下懊恼,准备再补一枪,但两名警卫员在枪声响起时便撞门而入,眼疾手快打掉她的枪,钳制住她。
夜空里突如其来的枪声格外刺耳,简元承迷迷糊糊中也被惊醒,府院里顿时灯火通明,简元承和章桥云几乎同一时间赶到,见简武杰浑身血迹,脸色苍白,章桥云急忙命人找她的私人医生。
简元承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那把他再熟悉不过的枪,望向陶知意声音颤抖:“你就是为了杀我爹,所以你才……”
他没有说完,硬朗的五官扭曲挣扎,眼里一片哀伤。
“他让阿爹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冤死在狱中,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只可惜没能让他死的彻底。”
她说的很平静,仿佛这件事与她无关。
简武杰醒了,即刻下令让简元承亲自枪毙她,但他盯着陶知意一潭死水般的眸子一动不动。
“你这逆子,她都拿枪杀你老子了,还不动手!”
简元承无视父亲的暴怒,问陶知意:“昨晚你对我说的那些,有没有真话?”
陶知意的眸子终于动了动,她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不再熟悉的气息,如果是以前的元承,他不会问,他知道她很爱他。
“你说话,有没有骗我!”一声暴喝连简武杰和章桥云都吓了一跳。
“那些话,不是说给你听的。”是给曾经的元承。
简元承甚感颓败和屈辱,“你心里眼里的那个人是章熙延吧?”
“哥哥早就和这个贱人在一起了,她这么做只是为了帮她父亲报仇!”章桥云适时补上一句,让简元承彻底情绪崩溃。
他捡起枪上了膛,枪口抵住陶知意的额头,可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你为什么不辩解?你不是一直嚷嚷着孩子是我的吗?你爱我才嫁给我的吗?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为了报复我们,章熙延竟然舍得把你送到我床上,滋味好受吗?”
简元承的话像一把刀插入她的心脏,陶知意终究做不到淡漠,握着他拿枪的手,狠狠抵住自己的额头,语气里没有一丝留恋:“开枪吧,所有后果我来承担。”
她闭上眼,决心赴死。
简元承心尖都在颤抖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意气风发的少帅如今像个丢了魂的孩子一样无助。他觉得陶知意太狠了。
丢下枪,不再看她,声音冰冷至极:“滚。”
警卫员不敢违抗,立刻放了她,陶知意走了两步又转身看着简元承,他好像感应到她的视线,冷硬驱赶:“再不滚,我立刻杀了你!”
陶知意捂住脸,不让哭声逸出,她和他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陶知意真的消失在黎明了。
简武杰没有阻止陶知意离开是因为他了解儿子的个性,他对那个女人绝望了,与其杀了她让儿子痛苦的怀念,不如放手远去,彻底死心,改天找个机会再杀她,把孩子夺回来,那毕竟是简家的骨血。
时间一晃五年过去,隋东事变,毗邻隋东的南阳军阀最高督军首领简武杰及北岭军阀王振凯蠢蠢欲动,皆欲挺军直上,美其名曰协办治理,却暗藏祸心,唯独在西沙的军阀首领孙君偏居一隅,不受两家军阀策动。
很快战事蔓延到了中部,亲自在西沙坐阵的孙君终于按捺不住,决定和南北两大军阀首领面谈,这次事变,他知道是故意在拖他下水。
南阳军阀的据点皆有章家的医疗团队,很快恢复元气,再次挥军向东,简元承则带领几名要员反向到西沙谈判。
几人行至黄沙岭时,分外谨慎。
“大家要小心注意四周,这里是进入西沙的必经之地,不可懈怠,我们一定要赶在北岭之前和孙君谈判。”正参领孙杨提醒道,拿出几块干粮递给一旁正在擦拭手枪的简元承。
这柄枪便是当年陶知意偷走的那把,虽然他现在不怎么用,但隔段时间都会拿出来擦拭几遍,依旧崭新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