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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皇家古寺

“那倒是巧了,明日我们结伴而行,待到了羊苴咩城,我得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那羊苴咩城乃是大理国旧都,最是繁华不过,每日通关人口数以万计,苏让要去此处并不稀奇,只是碰巧可以同行,沐昂仍是心下欢喜。

日前那马车早已不知所踪,马匹虽冲散敌阵,到底也重伤而死。第二天刚一开市,沐昂便派那年纪最轻的家将,去集市买了两架马车回来,他出手阔绰,竟在这小小的龙尾城找到了两匹良驹,那车架更是良木所制,精雕细琢,锦绣的车盖,奢矣尽矣。

沐昂并非奢侈之人,只是报苏让萍水相逢救命之恩,感家将浴血奋战护主之义,忍不住盛情照料。当下,四名家将共乘一架,自己与苏让、虞期同乘一架,雇了两名车夫,走官道往羊苴咩城驶去。

一路之上,苏让向沐昂打听了不少有关崇圣寺的事情,这崇圣寺原为大理段氏皇家寺庙,段氏帝王多有人在此避位为僧,实为段氏的家寺。后来改朝换代,段氏臣服于大元,历代皆任大理总管,地位尊崇,其中也常有在此出家的,因此元朝皇帝常常斥资修缮,寺容更胜于昔日,后来黔宁王沐英大兵压境,段归任、段归义兄弟归降,永驻云南,这崇圣寺仍是受到百般维护,香火鼎盛。

每到白天,寺中香客云集,来去无阻,可到了晚上,各门各院均有武僧把守,甚是严密,沐昂只道此乃崇圣寺习俗,这崇圣寺僧,多武功高强,若单以空手武功而论,甚至高于嵩山少林寺。派些武僧把守门户,以防有人偷学寺内武学典籍。

这倒出乎苏让所料了,他要找那九诡剑诀,本拟以为崇圣寺与点苍派一般,疏于防范,哪只竟是处处有人把守,苏让虽自负,尚知道崇圣寺数百年不衰,与他们卫道降魔的本事分不开,门下弟子虽不像点苍弟子一般入世行侠,名头却比点苍派大得多了,那必是寺里高人辈出的原因,自己剑法内力尚未融会贯通,即便想要扬名天下,也绝不能靠登门挑衅,力压群雄来实现,否则,叶清就是他最好的榜样。既如此,想要去寺中取得剑诀,无论明争暗抢,那都是千难万难了。

苏让将此事说与沐昂,只说去寻找一物,却没说剑诀一事,沐昂也不多问,只是颔首微笑。

“沐兄久居大理,可有良策?”苏让试着问道。

“这又有何难,你与虞姑娘且暂到舍下小住几日,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他日时机到了,我自然助你们进去取拿东西。”沐昂信心十足,大笑着说道。

“什么条件?”到了羊苴咩城,那便是西平侯的天下,纵然沐昂不问朝堂之事,不能调动兵马,但毕竟以他的身份,定有重兵保护,自己一介武夫,却不敢说能与军队相抗,他实在不知沐昂能有什么事情求得到他。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沐昂仍是笑笑,扔出了这八个字来。

“这算哪门子条件?”苏让有些哭笑不得,这分明是让他与虞期去府内享福,以报答救命之恩,怕他推却,竟用此交换。如此美事,沐昂还要费这么多心思,这人真是……

“那就这么定了,到时我们吃的多了,穿的勤了,你可不许反悔赖账。”虞期笑逐颜开,插话道。

“一己之力剿灭山贼虽然英勇,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能把我西平侯府吃穷,虞姑娘才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英雄了。”

一路之上,三人相逢恨晚,谈一会江湖,又谈几句国事,说了说习练武功,又说了说带兵打仗,不知不觉,马车已进了城。

苏让与虞期一个长在点苍山上粗茶淡饭,一个多年行走江湖餐风饮露,骤然间穿不尽的绫罗绸缎,戴不尽的金银首饰,吃不尽的琼浆佳肴,他二人倒是适应的极快,毕竟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

无所事事之下,二人切磋剑法为乐,说是切磋,实则是苏让对虞期的剑法指点改进,虞期的剑法虽不及九诡剑法精妙,也是变幻莫测,少有敌手,苏让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为她弥补了许多缺陷。她内力却差的远了,苏让未得师父许可,不敢私自传授点苍内功,便从那孙不二法语中,节选了修真炼气的法门,辅助她修炼本门内功,也是大有裨益。几日来,虞期的武功虽没有突飞猛进,但参详内功修习方法,与原有武功加以印证,在剑术的理论和武功的见识上,境界却接连上了几层楼。

他两个出现在沐昂的寨子里,每日练剑,剑法灵动飘逸,看起来煞是有趣。引得一众仆役下人驻足观看,几乎每一位丫鬟、厨师、花匠、妈子都来过,唯独沐昂,数日之间,都未见人影,似是把苏让去崇圣寺取剑诀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哪知第二日,沐昂就来了,只是这天他穿着颇为正式,头戴梁冠,身穿赤罗衣裳,纱丝缝制的盘领右衽长袍,衣袖极为宽大,手持玉圭,仪态端庄,器宇轩昂,似是个年轻有为的大官,再感受不到半分江湖草莽气息。

“你不是说你不做官的么?”苏让大为不解。

“受父兄荫蔽,挂个散骑舍人的闲置,也没什么重要的公务,和没有官职,也差不了多少,但有些场合,该去的时候还是要去。”沐昂答道。

“那今天你是要去什么场合?”苏让漫不经心地问道。

“大理崇圣寺!给你拿东西的场合。”沐昂笑着说。

“你说服那些和尚了?果然是官字两张口,朝中有人好办事啊。”苏让有些不敢置信,眼睛中放着光芒。

“那倒没有,只是今天愚兄可以把那些武僧引开,至于东西找不找得到,就看你们自己了”沐昂继续卖着关子。

“为什么是今天,今天是初几?”几日来吃饱了睡,睡足了吃,苏让早已忘今天是什么日子。

“九月十八。”

九月十八,太祖皇帝诞辰,今晚西平侯率云南百官去崇圣寺祭祀,寺众夹道迎接,务必一人不差。这确实是个最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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