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西岐灵台已然建成!”
渭水之滨,一个披散银发,头戴斗笠的老者正在钓鱼,而身后毕恭毕敬的立一男子,三十上下的年纪,身材魁梧,此时正在跟老者回报打探来的消息。
“唔!灵台既成,你将得报父仇,为师也便要出山了!”
老者笑眯眯的说到。
老者放下钓竿,望西北而叹曰:
“当日,我下山之时,师父曾批箴言:见鹿而离,遇武则吉,灵现当出,大业当起!当年妲己害我,让我督造鹿台,老朽便知当离,隐居于此收你武吉为徒便应了两句箴言,如今灵台建成,想来我出山之日不远矣!”
感慨一番之后,姜子牙又转身对武吉说到:
“你言王相仗势欺人,十三年前生生打死你父亲,这才使得你母子二人流落至此,天道好还,如今你报仇的时机到了,你且听我安排,不但保你平安无事,登台拜将也指日可期!”
“弟子但凭师父做主!”
武吉拜倒,姜子牙与他面授机宜。
“你且去挑柴一担,后面一捆内置砖石,使其前轻后重,前一担柴用细绳捆了,手中执锋利石片,明日巳时,至东阳大街,你的仇人王相明日必会到此,你看准机会,以利石割断前面捆柴的绳索,借扁担倒飞之力结果了仇家便是。”
“可~可是师父,西岐法令,不论何故,杀死人者偿命!徒儿这一去~~”
毕竟父仇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了,武吉虽每日想要报仇,但是说实话,心思也淡了,初遇姜子牙时,姜子牙一言道破他的心事,说有办法帮他报仇,并且能让他封候拜将,这才使武吉拜他为师,每日劳作供奉与他,要不然,直钩钓鱼的姜老头早就饿死了。
如今让自己报仇,竟然是让自己以身试法,这是什么馊主意?
武吉暗暗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信了糟老头的鬼话。
坏的很呐!
“无妨,即便你报仇而丧了性命,也算是为父尽孝,死而无憾了!”
姜子牙捋须说到。
“可是弟子家中还有老母~~”
“你母亲,我自养之!”
武吉愣了,心说这得是何等样人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了?
看师父那满头银发,年纪比起自己的母亲只高不低,武吉甚是怀疑两位老人家谁先走,可是姜子牙毕竟是自己磕头拜的师父,若是直言说出来,难免师父面上挂不住。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搏一搏吧!
不是为了父仇,而是因为师父对自己封侯拜相的承诺。
王相此人,家住西岐都城,距离自己所居的县城足有三百里,没有理由会出现在那里,况且师父整日里在此钓鱼,也不见他出去,他如何能知王相的行踪?
且去试一试,若是王相真的来了,那就说明师父灵验,打死了他,报了父仇,完成师命,一举两得。
若是没到,自己自然也不必杀人,哪里又有祸事?
“弟子谨遵师父安排!”
“嗯,若是公人问起,你就只做懊悔之色,言有高人曾说今天自己有杀身的祸事,自己本不信,如今却悔之晚矣,不必挑明你我身份关系,直言家中有老母,望公人宽厚回家探望一番,倒时自会有人送你纹银五两作为安家之资,准你返家。到时你再来寻我,为师自有安排!保管你性命无忧,远大前程!”
“是!”
武吉自是回家准备去了。
陈塘关。
五日的野外训练总算结束了,此一次,被毒蛇咬伤,被猛兽所伤就有三十多人,不过好在姜阳派了大部队进去搜寻,总算是将人救了回来。
山脚下的空地上,站着的,躺着的,五百兵丁总算是齐了。
这些人中有的一脸慠色,有的面露窃喜,有的懊悔不已,有的痛苦不堪。
不一而足,各有各的心思。
姜阳骑在蛋蛋身上,比底下站着的人高了一个身位。
他本性并非如此,也愿意与军士同甘共苦,可是在李府待了这些日子,姜阳明白,现在的人和后世自己那个时代的人是不一样的,当你身处高位,偶然有亲民之举,就连说声“谢谢“都能让府中的下人感激莫名张皇失措,实在是烦不胜烦,反而端起架子,他们才肯和你正常交流沟通。
有鉴于此,姜阳也开始注意起了自己的行止。
如今自己高高在上,军中的军士反而服你,觉得你有威严,这很正常。
若是此时姜阳进了队伍,和他们一起在坭坑里打滚,恐怕反而会被轻视。
这一点,后世的德国等一些欧美国家就做的很好,哪怕是一个庆功会,军官和士兵也不会在同一个场地。
要的就是隔绝开的威严。
姜阳扫视了他们一眼:
“这次训练,你们都得到了什么?”
底下无人回话。
“赵续,你来说!”
姜阳只好点了自己弟子的名字。
平常训练时,或许是仇恨促使,赵续是最刻苦的,他也是最先出来的,按照姜阳早先的承诺,将授予他都尉之职,这一营五百人马,将会彻底的交给他节制。
“回禀教官,是团结!”
军士并不知赵续和姜阳的关系,姜阳也不允许赵续在众人面前提起,所以赵续也同寻常兵士一般,称呼姜阳为教官。
“为何?”
“虽然在下已经熟悉掌握了教官所授的生存技能,但是密林中所遇到的危险,在下自问凭我一人难以应对!”
赵续看了看姜阳的脸色,见没什么异样,这才鼓足勇气继续说道:
“所以训练一开始,在下就聚拢了五人,相互扶持之下,这才完成了这次训练科目,也通过了教官的考核!”
众军士听了,都面露思索之色。
姜阳没有急着开口,等了半晌,等他们当中许多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面上迷惑之色渐消之时,才开口说道。
“不错,这才是我最终的目的,所谓的战友袍泽,就是当你们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将性命安全放心的托付给他的人,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格斗,刺杀,匿踪,潜随等等技能样样合格,甚至优秀,但是为什么就没能通过训练完成考核?甚至于被虫兽所伤,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就是因为你们缺乏团队合作的精神,这个世界上,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可是若是能合众人之力,那将会完成很多不可能完成的事,这才是成军的根本原因所在,以沙筑楼,虽高万丈,不耐握拳一击,希望通过这次教训,你们能真正明白其中所含的道理!”
姜阳顿了顿:
“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你们自己体会,既然考核结束,我自会遵照前言,授予你们应当的职位,赵续,上前来~~”
授勋仪式正式开始。
等到午后,各自安排了值守,划分了人员之后,姜阳又把把赵续单独叫了出来。
“此军已成,你只要不乱我章法照常训练,他日必能大用,可是我的练兵之法只能强健其体魄,精其杀敌之技能,却不能夯实其精神,现在有一任务交给你!”
“师父请讲!”
“让他们知道,为何而战!”
“为何而战?”
“不错,现在的军兵只知当兵吃饷,不知为何而战,上阵临敌全靠军法约束,可是若是遇到不可战胜之强敌,当是一触即溃,纵然身壮如虎豹,乱军之中一如羔羊,所以,必须让他们知道为何而战,明白了这些,他们才会甘愿为心中信仰舍身殉道!”
姜阳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打造他们顽强的战斗意志。
“闻师父教诲虽知是正道,但是弟子愚钝,实在是~~实在是不得章法!”
赵续满脸惭愧。
话说的很明白,我自己都不懂,如何能教别人?
“不如师父亲传,弟子自附尾翼,配合师父传道便是!”
“不知章法,我传你一句,是为为民福祉,有了这个目标你再专研行事章法便是!”
“为民福祉?”
赵续眼前一亮,这不正是父亲言传身教的根本所在吗?如今父亲已亡,若是能完成其遗愿,也能让他瞑目了!可是就凭自己一人,和五百军兵,能成吗?
这一想,不觉神思已飞天外……
“我此去,多则一年,少则数月,你有的是时间……”
“师父您说啥?”
刚回过神来的赵续就听到这么一句,赶紧开口问到。
“为师要出趟远门!”
“所为何事?弟子愿服其劳!”
“这件事,你搞不定的,必须为师亲自前去!”
“您去干啥?”
“自是为你这五百兵士寻来无双利器……”
姜阳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怅然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