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西岐得到东南二镇出兵游魂关的消息以后,立马对接下来的计划做了改动。
“各位,虽不知东南二镇为何突然兵进游魂关,但是此举却正配合了我们的计划,看来是天佑我大周!”
姜子牙两句话就使在座文武笑颜大展。
刚想调他们出兵,结果人家自己就出兵了,这不是天佑,谁天佑?
“如今东南动乱再起,闻太师即便想要废君,怕也得掂量一番,散大夫,你立刻着手,鼓动费尤事宜!”
“属下领命!”
散宜生躬身应下。
“另外,派个人探探,东南二镇为何突然如此行事,若是有什么章法,我大周也好尽力配合!”
“是!”
“南宫将军!”
姜子牙点名大将军南宫适。
“属下在!”
“不论朝歌城中如何行事,我大周兵士却不可耽搁,现命你操练军士,招募兵勇,务必于三月内成军,以备听用!”
“属下领命!”
再就由细节出多番商议自是不提。
闻仲还朝已有三日,大军仍在城外驻扎,纣王也曾派人多次促请,闻仲只一句,“老夫身体不适,怕冲撞君颜,暂不可入宫覆旨”为由打发了回去。
派去的中官也不敢冒犯太师虎威,只好回宫奏禀。
纣王也不敢对太师怎样,只好由他。
至于城外的大军,曾有人手持纣王指令调兵入城,但是却被坐镇将军吉利以“太师军令为命,不敢遵旨”为由打发了,那敕令军官又是元戎黄飞虎麾下,得到了上司的点拨,自是回宫覆旨。
问题的症结又回到了太师的身上,事情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大王,那闻太师一不回朝覆旨,二不让大军入城,分明是挟军为重,臣以为,应当速将太师召进宫来,如若不从,可派城中军士,兵围太师府,以震慑城外大军!”
久不上朝的纣王自闻太师回来之后,罕见的连开三天朝会,却等不来自己的老师,加上黄飞虎等人那模棱两可的态度,更是加深了自己的担忧。
今日散了朝会之后,纣王召费仲尤浑进宫,商议眼下的事情。
按照法令,大军出征,军兵从朝歌驻军中抽调,经元戎认可,交于领兵主帅手中,主帅军令为第一服从军令,君命不可干涉,当回师之后,主帅覆旨,出征军士回归各自本部营中,由本部将军管领,所以,只要大军一日不进城,所有的人都归领兵元帅闻太师管辖。
若是换了别人,纣王早就将人抓来覆旨调兵入城了,可是偏偏主帅是闻太师,三公之首,又战功赫赫权威正隆,自己尚且惧其三分,更何况别人?派人促请不成,难道真的像尤浑所说,兵围太师府?
纣王头痛的抚着额头,沉默不语。
费仲见了,知尤浑所言并不入大王心思,眼珠一转说到:
“不妥不妥,尤大夫所言有失计较,闻太师侍君三朝,又是先王托孤重臣,天下尽知的忠臣,怎么会挟兵自重?如果他真的是挟兵自重又怎么会孤身入城,尤大夫妄言了!”
尤浑这个狗东西,以前还没看出来,如今凭借给大王多选了几个妃子,听说和妲己娘娘也搭上了线,如今竟然和自己一样成为了上大夫,这要是让他继续下去,朝堂之上哪里还有我费仲的存在。
所以,只有一有机会,费仲自是极尽所能的打压尤浑。
如今眼看他的提议得不到大王的认可,自是出来反驳。
“况且,闻太师年高,或许真的是身体不适也不一定,若是依照尤大夫所言,兵围太师府,岂不寒了老臣的心?老太师又是刚烈之人,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举动,岂不是正合了天下那些逆贼的心思?”
“这~~”
“还有,老太师师从碧游宫金灵圣母门下,那一身本领万人难敌,座下墨麒麟飞天入地神人难挡,单凭他一人,就可将朝歌城搅个天翻地覆,若是真有反意,何须城外大军?你我恐怕早已枭首城门了!”
若不说能做高官之人并不单单的靠着阿谀奉承,那也得胸中有沟壑,脑中有谋略,只这一份见识,就可看出费仲尤浑之间的本领高低,一番话将尤浑驳的哑口无言。
果然,纣王还是更侧重费仲的看法,听他如此说,便开口问道:
“那依卿之见,孤该当如何?”
“大王,既然我们知道闻太师并无反意,那我们何须做些什么?静观其变便是,不论多久,老太师终究还是要上朝的,到那时自然便知,不过也不可干等,老太师征伐在外劳苦功高,以至于身体染疾略有不适,大王可派人送些滋养的药物,以宽慰老臣之心,同时派些太医前去,一来为诊治,二来嘛~~”
纣王懂了。
既然你身体不适,我派人为你诊治,就驻扎在你府上,总能探听些消息,远好过在这里瞎琢磨。
“传旨~~~”
不日,太师府驻进医官三十多人,并赏赐滋补药材不计其数,将太师府前厅堆了个满满当当,并有旨意传来,太师乃国之栋梁,身体一日不妥,众医官便一日不可擅离。
闻太师躺在床上,终于打发走了最后一个医官,翻身坐起,轻轻的叹了口气。
来至书桌前,抽出了两份竹简。
一份上书“废君”,一份上书“十策”!
左右看看,终究还是难以取舍。
“殷受哇殷受,但凡你有一分仁德,我又岂愿废你!”
老太师面露不忍之色,想起往日里那个健硕的青年,最终又是一声长叹,轻轻的将“十策”放下了。
“来人,就言老夫经医官诊治,已然大愈,请旨进宫,另派人促请武成王黄飞虎,并箕子微子二位王叔和众位大臣,老夫要开大朝会!”
吩咐下去,闻太师在内堂里整理医官,穿上了先王赏赐的袍服,背上打王鞭,皂靴袍带一应俱全,手持竹简,昂扬出府直奔朝堂。
大朝会,比之寻常朝会宏大许多,所有在朝歌的官员只要没有紧急情况,都必须到场参会,当然,如此大会也并不是谁都能召集的,除了大王,也只有三公能够召集,王族其他人都不可,还有九卿,若想召开大朝会,必须九卿联名奏请,得大王首肯,或三公认同方可执行。
而闻太师,恰恰是三公之首,又是托孤大臣,不论是法令,还是威望,他都有这个权利。
不多时,钟声传遍朝歌城,所有官员闻听都放下手中事情,陆陆续续的向朝堂赶去。
按例,逢大朝会,大王必须沐浴更衣,着盛装,朝中所议之事,不论能否执行,都必须昭告天下。
在纣王沐浴更衣的时候,朝臣陆续赶到,文武分列而立,因为丞相亚相二位空悬,所以尤浑费仲两位上大夫并列文臣第一席。
二人看到端坐堂上的闭目凝思闻太师,都不敢吱声,不自觉的悄悄向后退了退,使自己不至于太惹人注目。
就在这时,后班中有两个朝臣,悄悄的往前挪了挪,不动声色的靠近二人,低语一番,也不知说了什么,二人听后,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恐之色,那双腿微微颤栗起来,在旁人的扶持下,方才站的稳,不至于瘫坐在地露出丑态。
随着一声磬音传来,纣王临坐。
“参见大王!”
以闻太师为首,重臣施礼。
“众卿免礼,来呀,给闻太师赐座!”
众人依列站好,闻太师落座。
“老太师,孤闻你身体不适,特派医官前往探望,如今天佑我成汤不失栋梁,总算是让老太师康健,国家大事赖老太师甚重,老太师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纣王先是慰问一番。
“谢大王挂念,臣身体已经康复!如今北海叛逆以平,特来朝中覆旨!”
说着,从腰间拿出令牌,纣王示意中官接过。
结果闻太师却看都不看中官,只是拖在掌中。
这一举动,让朝中大臣看了,不觉浮想联翩,黄飞虎等人更是眼前一亮,摩拳擦掌,难捺胸中激动之情。
费仲尤浑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恐惧。
“大王,在覆旨之前,臣想议一议另外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