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混沌,雨露将尽,天色逐渐暗沉,众人离寺院已相近二里以外。
陈友谅停留脚步,心虑人多恐会打草惊蛇,便咐预朱雀留部分人马在此等候,以不变应万变,等待时机。
随后领着玄武与十几位武功高强的侍卫行将而去。
众人悄然无声的溜入寺内,陈友谅遣散众位于寺内角落,自己便一人往达尔巴住所前去。
这时玄武轻生说道:“足下可别辜负公公对你的一番信任,你要牢记你女儿还在军营之中。”
陈友谅并未言答,侧头拱手笑应一番。
随后说道:“此次若未成功,小女年幼不懂世事,还请玄武兄在公公面前求个情,放过小女。”然起身便缓缓离去。
达尔巴在寮房之中手缚经文,好似专研一般,时而欢乐,时而忧虑。几许片刻一阵狂风吹来摇动窗架”嘎吱”作响!
达尔巴起身前去手刚想拉关窗户,枝头即传来一阵“哇——哇——”乌鸦粗劣嘶哑声,叫得直教人感到极为凄凉,与厌恶!随后往达尔巴头顶飞过进去屋内,啄食几粒小稻然又飞将出去。
正所谓“鹊声报喜,鸦音来灾,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这或许是灾难的起源。达尔巴不己为然,关上窗户自己又寂静的阅赏经文。
几许片刻忽门外传来几下“咚咚”的敲门声,陈友谅走进屋内便与师父席地而坐。
实才问道:“师父此时甚晚,不作休息,还在精研佛学吗?”
达尔巴答到:“时候还早,为师也无休眠之意。倒是徒儿为何还不睡觉呢?你与霜儿几年未见理应多陪陪凌霜啊!”
陈友谅言道:“不满师父,其实徒儿夜深造访,是有几许些事想询问您。”
达尔巴有些疑惑,陈友谅对武学和佛学一向都有天资,只要自己一点他便可自通,对于这方面从未过多的请教于自己。
随后便说道:“徒儿何事不妨直说!”
陈友谅直指师父,何以与朝廷倒戈,何以不出漠北报师仇,何以自居漠北只专研佛学,师父一身武学修为又有何用,挑唆到何不与徒儿南下一展宏图为朝廷尽力成就一番事业。
达尔巴见陈友谅言语有些怪异,这样指责自己,自己倒也并未怒动。
言道:“阿弥陀佛,徒儿你跟随我辗转也有三年之久,为师对你们的教诲难道都抛在脑后吗?何以还是摆脱不了贪、嗔、痴。”
随后又叹道:“你太师父当年也是未能摆脱佛门三大戒,顾而落的不得善终的后果。罢了当年师父尚且如此,又何况是你呢。你虽为我佛门俗家弟子,但你也无心向佛,为师瞧得出你的志向远大不甘平庸,你有你的鸿鹄之志,我有我的随遇而安,我想咋俩师徒缘分已尽,去吧!去做你想要的一切吧!”说完转身背对陈友谅静坐蒲团之上。
陈友谅怒斥道:“话虽如此,可咱们斗得过朝廷吗?师父今日之为定会被朝廷针对,最后带来的也只是杀身灭寺之祸。师父你的仁慈之心何在?难道忍心师兄弟们惨死吗?”
达尔巴微微道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况据我所知你与朱初九实为有结义之情,他小儿乃也为朝廷所诛杀之人,难道你狠心下手吗?”
“倘若朝廷真给寺院带来灾难,那我必将与寺院共存亡,也不甘堕落于做朝廷鹰犬残害生灵。”
陈友谅登时哑口无言,苦心劝说达尔巴,却是徒劳无功。看来师父已然不听劝阻,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他脸色阴沉,缓缓起身随后往座椅行去,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乘达尔巴不备从袖口拿出毒药往茶里洒下一包六合三鹿散。
随后端起茶水来到达尔巴跟前。
苦诉道:“师父教诲的是,徒儿往后再也不会妄言,还请您不要赶徒儿走,我愿听从师父的再也不会妄自菲薄。若有灾祸我愿与您和师兄弟们共进退。”
达尔巴转身接过水杯,轻抿了一口。
说道:“友谅,自我寺徒儿之中属你天资最为聪慧,凡事种下恶因,必会有恶果,这是天理循环!为师是不想你迷失自我,去做一些不得善终之事。”
达尔巴教诲着陈友谅,却已早知门外有耳。
他逐渐放下手中茶杯说道:“外面的朋友,既然来到弊寺,却不现身。躲躲藏藏做鼠辈窃听之事。”
玄武暗想到“这老秃驴,不紧武功高强,就连听力也是这么好使吗”随后与朱雀对视一番,两人破门而入,随后十几位随从也闯入达尔巴寮房之中。
破门巨大的声响也引来寺院睡梦中的僧人,随后院内警钟长鸣,各路僧人拿着武棍纷纷赶到达尔巴所住之处。
钟鸣之声竟传到十里以外鸾峰顶上正在熟睡的黄衣女子耳中,她渐渐的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仔细听来钟鸣声如此紧急,猜想或许有事发生,心存好奇起身手握佩剑,从峰顶轻身而跃往钟声方向行去。
达尔巴说道:“阿弥陀佛,老衲就知道你们不会善罢甘休,今日我已很明确告知于尔等,何以去而复返扰我清静?”
一小喽啰跃身前来大喝道:“老秃驴你就别狐假虎威了,就凭现在的你对我们是做不了任何威胁的。”
“老秃驴受死吧!”
说完他手提弯刀向达尔巴天灵盖砍去,刹那间达尔巴单手食指与中指夹住那妄人的刀锋,刀尖瞬时折断,随后扔出刀剑划伤那人的胳膊,刀尖随后飞钉在门柱顶梁之上。
紧接着一掌打在那妄人胸口之上,他口吐鲜血连滚带爬最后倒地难以立身。
众人落下疑问,明明已经看到老秃驴喝下有毒的茶水,为何还如此厉害,功力却丝毫未有衰减的迹象。
想必定是老秃驴的修为已超出他们想象之外,也有可能毒性发作的时辰未到吧!
朱雀延顺时辰便前来说道:“大师为何还是如此固执呢,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为朝廷效力又有何不好呢?非得与我们较劲拼个鱼死网破吗?”
达尔巴说道:“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们在此放肆,尔等还有什么伎俩都使出来吧。”
朱雀言道:“那我和玄武就再次来领教国师的高招,这次你可得小心咯!”
陈友谅随即档在达尔巴身前说道:“你们不可伤害我师父,就让在下来领教下两位的高招。”
达尔巴置手把陈友谅拥于身后,劝说道:“徒儿不可逞能,你未能是他们的敌手,有为师在此他们胡…来不了。”
话音未落,直感觉到腰间冰凉渗透。陈友谅趁师父不备掏出匕首直插进达尔巴腰间之上,达尔巴手紧捂着伤口,眼睛直溜看着手上鲜血。
陈友谅即刻拔出匕首,瞬间血喷不止。虽然武功造诣非凡可始终也是血肉之躯,未隐忍住疼痛,达尔巴紧接着后退两步倒于地面。
清风、明月赶紧前来扶住达尔巴,大声叫道:“师父,你没事吧!”
随后指着陈友谅喝道:“师兄你为何会下此狠手?”
达尔巴咳喘口吐出一滩鲜血,支支吾吾的指着陈友谅说道:“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没想到友谅你……”说完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喘着。
陈友谅终于露出人性最丑陋的一面,他笑说道:“师父你不是常教导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吗?为何还对我不加以防范呢?哈哈……”
“我现已归顺元公公手下,徒儿试图劝说过您,是您顽固不化,可就别怪徒儿如此狠心。”
清风大怒道:“欺师灭祖之徒,休要张狂,看我棍棒。”
清风本想前去与陈友谅拼命,却被达尔巴拦下。
达尔巴喝斥道:“没想到你也做了朝廷走狗,枉我对你的一番教诲,罢了,我也不怪你。”
达尔巴沉寂了半晌,眸间泪珠溢出怨道:“真是天意弄人,当年师兄霍都也是背叛过师父,没想到现在换我徒儿也是如此,真是报应不爽,没想到我与师父一样,一败涂地。”
达尔巴正准备盘膝运气疗伤,可那能如意,正所谓乘你病要你命,朱雀与玄武齐身往达尔巴攻之而去,清风、明月欲想阻止,可他俩怎是对手。
玄武手持长剑轻身飞快,只见跃过二人身后,剑身已划破二人喉咙,俩人随即倒于地面,口中直冒血渍双手捂住喉咙抽搐着。
少年英魂固然离世!
玄武冷笑道:“如此不堪一击,自个儿找死!”
达尔巴惋惜大喊到:“清风、明月…”
登时全寺僧人恼羞成怒,拔腿将要比拼,欲想给清风、明月报仇。
只听的屋内一阵浩瀚之声“你们都退下”。
达尔巴缓缓起来,他身体已不听使唤微微地颤抖着。
时才言道:“你们都退下,此二人不是你们所能应付的,固然莽撞的话也只是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玄武笑道:“哈哈…老秃驴你现已这样,纵使你有回天乏术,终也是难逃一死。不过你肯交出龙象般若功的秘籍,或许能饶过你等。”
达尔巴深知自己此次难逃一劫。却是没想到居然窥窃师父留下的武学典籍。
言道:“老衲今日就算一死,也永保忠贞,绝不会趋炎附势。”
朱雀道来:“看来老秃驴还是冥顽不灵。好吧,就由我兄弟俩人送你一程。”
说完二人攻之而去,达尔巴摆出架势,六条龙象气体缠绕身后。顿时吓得两人直冒冷汗,欲进不止,两人不免多想,也只好硬着头皮攻了上去。
谁知达尔巴身体发软,真气逆行,想是毒性发作,龙象般的气体随之烟消云散。
随即一人打在他胸口上,一人手掌直劈天灵盖。登时达尔巴口喷鲜血双腿跪倒于地面,命已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