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一定照办。”穆七有些激动,想到了上次穆北说的那场战役,他口中赞许的那个姑娘,莫不就是宋姑娘?
穆七觉得他真相了,暗自懊恼,他是不是得罪未来王妃了,以后会不会给自己小鞋穿!
偷偷看了眼宋柠栀,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宋姑娘不是小气之人。
忙完这些,宋柠栀是真的累坏了,见穆北渊还在沉醒,自己也寻了个舒服地儿倒头便睡。
等她睡熟之后,穆北渊倏地睁开墨染似的双眸,傻丫头,这么拿出东西出来,就不怕坏人盯上吗?
暮色沉黯,夜风袭人。
疲倦不堪的众人只好歇在路边,旁边不远处有一座遮雨的凉亭。
宋柠栀从马车上下来,在凉亭里吹了会风儿才返回车里。
吃过饭后,大家就点起火堆抓紧时间休息。
半夜时,月朗星稀,黑夜人如期出现。
“王爷,大概有三百人。”穆七挥动宝剑的声音将大家全部惊醒。
穆北渊冷眸微凝,看了眼旁边看不出情绪的宋柠栀,他刚才试着提气,竟然发现两腿根本无法运功,心瞬间沉了下去。
“去吧,全力应敌。”
“是。”穆七到前面去指挥。
宋柠栀两手握在一起,一脸忐忑,心内忍不住祈祷,罪过罪过,佛祖勿怪,要不然今晚……就是他们所有人的死期。
穆北渊的手抚过双腿,眸色沉黯,如果他再冒险一次的话,代价可能就是这辈子永远是个残废。
当性命与双腿相比,到了万不得已,他只能选择前者,痛楚的看着一动不动的两腿,眸色又沉了一分。
他不想当个只能靠女人的废物,但偶尔有人让自己依靠,还是挺暖心的。
当黑衣人将大家包围时,所剩不多的护卫们纷纷拿起武器与黑衣人对峙。穆七来到火堆旁,手臂一动,一包药粉已经落了下去。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三番五次的劫杀我们王爷?”穆七手执长剑,在夜风中冷眼盯着黑衣人首领。
黑衣人皱眉,穆七说的他何尝不知,可他的任务就是服从上面的命令。
他神色缓了一下,“穆七,只要你放弃抵抗,我就给你留个全尸。”
穆七看了眼火堆,知道和这种人说话绝对是在浪费口水,可兄弟们全都有伤,他不想再浪费战斗力了。
宋姑娘的药怎么还没起作用呢?
他脸上露出一丝遗憾,“既然非死不可,不如把你脸上的东西摘下来,让我死了也能做个明白鬼。”他在拖延时间。
首领笑起来,用剑柄描摹了一下面巾之下的脸,谨慎的扫了一眼马车,“穆七,待你死了,我就摘下来给你看,你放心,我敬你是条汉子,绝对说到做到。”
穆七不说话,似乎在考虑他话里的真实性。
忽然,首领的身子晃了一下,大脑一阵眩晕,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后就传来扑通扑通的倒地声。
他急忙回头,发现自己带来的人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穆七,你竟然下毒,卑鄙!”他一个激灵,后悔莫及,两腿一软栽了下去。
见药起作用了,穆七大乐,上前狠踢了首领一脚,“小子,乖乖露个脸,让你穆七老子瞧瞧你长得什么怂样。”
一把将面巾扯下来,不由愣住,怎么是张陌生面孔?不对啊,他明明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伸手在男子脸上摸索,男子大惊,“穆七,你干什么?”
“你说呢?”穆七冷笑,唰地扯下来一张薄如蚕翼的面具。
果然是个相识的,竟然是禁军统领秋从江,因为身份被人揭穿,秋从江愧疚的低下头。
穆七抬头,对着旁边的护卫一挥手,“杀,一个不留。”
话落的同时,一剑结果了秋从江。
一刻钟之后,三百黑衣人全军覆没。
浓郁的雨腥味在夜风中传出去很远,宋柠栀惨白着脸,胃里不住的翻腾。
今晚和前两晚不同,前两晚她一直忙着救人,根本没时间观看。
今晚护卫们斩杀黑衣人的整个过程她看得清清楚楚,鲜血、杀戮不住的刺激她的神经,要不是她心里素质强大,估计早崩溃了。
“我的解药呢?”穆北渊的声音里带着轻轻的怜惜,想用说话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啊?”她愣了一下,这才记起穆北渊还没服解药,赶紧拿出一粒喂给他。
没过多久,穆七就过来禀报,“王爷,宋姑娘的药可真管用,今晚的三百人一个活口没留。”
“命人去通知最近的官府,就说本王在这遇袭,同时,将消息放出去,我看他还有何脸再派人来劫杀本王。”穆北渊显然怒了。
事不过三,真以为他不敢把这事张扬出去吗?
他没想到皇兄是个拎不清的,外敌当前,在这种时候还自家窝里反,他把东陵国的百姓当什么了?
如此轻贱自己的子民,这样的皇上如何能被百姓爱戴?
天亮的时候,最近的青州郡郡守亲自带着一队官兵赶来,听说站王在自己管辖的地方遇刺,他官帽都跑歪了,连滚带爬的下马来请罪。
“下官青州郡郡守冯清来见过王爷,下官有罪,请王爷责罚。”
这是宋柠栀第一次看到除穆北渊以外的官员,只见郡守大人整个都瘫在了地上,不住的瑟瑟发抖,估计魂都吓没了。
穆北渊不悦的看着冯清来,知道自己没时间在这耽搁,只好道,“本王在你的地界遇刺,你只需如实上报,把消息尽快送回京。还有,替本王捎个礼物给皇兄。”
冯清来抬头,就看到穆七捧着一个封好的木匣放到他面前。
冯清来顿时磕头如捣蒜,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谢王爷不罪之恩,下官保证两天之后,皇上就能看到王爷的礼物。”马车再次启动,宋柠栀不解的问道,“匣子里是什么?”
“人头。”穆北渊开口,“今晚带头来的人是皇宫的禁军统领。”
虽然早就猜到事情的大概,宋柠栀还是被狠狠的震撼到,她没想到皇上会做得如此过份,如此明目张胆,他就不怕事情传出去?
“你这样不会害了那个郡守吧?”
“他死有余辜。本王早就想要查他了,他就是这青州郡的恶霸,欺男霸女,官商勾结,做尽了坏事,死不足惜。”穆北渊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愤怒。
不为百姓着想的官,要来何用!
还没等青州郡守的奏折进京,外面已经铺天盖地的传开站王在去南溪途中,连番遇到三伙黑衣人的劫杀,护卫损失惨重,看来是国内有人和北域国勾结,想先下手杀了王爷。
第三日的早朝例会上,呼啦跪下一大半的官员,“臣等请命,请皇上派人护送站王去南溪。”
皇上恼怒,他派人劫杀穆北渊的事,怎么传了出来?
他只好装糊涂,“众位爱卿,站王正在赶往南溪的路上,走时带了护卫,还何来护送一说?”
“皇上,站王在去南溪的途中连番遇到刺杀,臣等望皇上为大局考虑,派禁军前去护送王爷。”
这消息传得够快啊!
皇帝冷眼扫了一眼大殿,见这么多人关心穆北渊的死活,怒气冲天的一拍龙椅扶手,“简直是胡说八道,战王要是遇刺,为何朕一点消息也没收到?你们竟然相信道听途说的谣言,是想要造反吗?”
百官一愣,尽数寂静,没过多久,便开始在下面交头接耳。
楚相出列,上前一步道,“皇上,站王出京到现在一个字都没传回来,显然就是平安无事。还请皇上下令彻查散播谣言之人,这些人用心险恶,显然别有动机。”
这话对头,皇帝赞赏的看了楚相一眼。正色道,“来人……”
“报!青州郡送来加急奏折。”
“报!青州郡送来加急奏折。”
“……”
宫外传来一声声的禀报,一直传到金殿之上众人耳中。皇帝怒哼一声,“他一个青州郡能有什么急事?简直是添乱!”
奏折一直被送到金殿之上,御前太监小心的呈给皇上。
皇帝看过之后,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穆北渊会把这事捅到明面上来。
有心想把这事压下,见殿上的众臣正一脸好奇的望着呢!心内一惊,此事必须瞒下所有人。
“启禀皇上,随同奏折同时送来的还有站王殿下给皇上的一份大礼。”跪在殿上的小兵举起手上捧着的木匣。
太监上前接过木匣,回身呈到皇帝面前,“皇上。”
“打开。”皇帝心内冷笑,今天他倒要看看这个弟弟能翻出什么花样。
太监将木匣打开,皇帝只看了一眼就啊一声伸手打翻了木匣,手上的奏章也一同掉了下去。惊悸恼怒的大叫,“放肆,放肆!反了反了!”说完,就气晕了。
太监只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从脚边滚过,身子一抖,直接跪下,“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