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北渊冷冷看着她,“据本王所知,你好像并没有道歉。”根本没道歉,你叽歪什么。
宋柠栀被他噎得一愣,气乎乎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穆北渊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腿,眉心都蹙成了山丘,她心下不忍,上前为他把脉,同时让空间再给他做了一次检查,结果依然是一切正常。她皱着眉心,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按说现代的医疗水平,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诊不出来啊!问题到底是出在哪……
“宋柠栀,监军那边怎么样?”
“疯了。”军权落到王子魏手上,已经变相的回到了皇上手里,监军的死活,已经没人关注。
“穆北渊,不如我们离开军营,去天下广求名医,也许就能医好你的腿。”连空间都指望不上,宋柠栀知道靠她更不行。
“不急,等战事结束。”
宋柠栀呆了下,这是她第一次喊他名字,没被他吼耶!
宋柠栀跑去找李老,想问问他中医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医得了穆北渊。到了那边,看到李老正在教徒弟,也跟着认真的听了一会。
“宋姑娘娘娘,让你见笑了。”李老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是在班门弄斧。
“李老,我擅长的只是给人医治外伤,对于这些基本根底怕是还没你这些学徒厉害呢!”在李老面前,宋柠栀可不敢托大。
两人回到李老的帐篷内,商量了一下午也没研究出来办法,宋柠栀只好垂头丧气的回来。吃了晚饭,她来到营地不远处的小山。深吸了口气,迅捷的向上爬去。
前世时,她虽然是名医者,其实也是名跑酷爱好者。虽然平时没时间运动,可每逢周末休息,她都会尽情的出去玩耍一回。
最近几天,她憋屈得要命。王子魏像个狗一样,一有机会就羞辱她和穆北渊。她原本以为穆北渊会反抗会大怒,没想到他竟然学会了逆来顺受。
哥!这不像你性格啊!
远处有一双冷静的双眼,正盯着她的身姿蹙眉,她明明不会武功,怎么身手会如此利落?一直爬到山顶,迎着更远山巅处的落日,宋柠栀觉得郁结之气散了不少。
迎着山风传来的好像还有嗒嗒的马啼声,她举目四望,终于在古道边看到了一队人马。鲜红如血的斜阳下,五匹纯白如雪的俊马拉着一辆外表奢华的马车走在前方,后面还跟着几十名护卫。
宋柠栀暗自猜测着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单单这五匹白马就够让人瞩目了。可能是她看得太专注,脚下一滑,直接踏空。
还来不及惊叫,便落进一个黑衣蒙面人怀里。迟来的惊呼声刚一出口,便被一双温柔的唇封住。她顿时呆住,竟忘了挣扎。
那人抱着他迅速的落到山腰的树上,直到下方的人马走远才放开她。而那人,也在瞬间消失不见。
“喂……”她大叫,却没人回答。
她用手背狠蹭了几下唇,怎么这么倒霉啊!又被人亲了。
等她回到大营,见穆北渊的大帐里正亮着灯。心里发虚,想到自己刚刚被人占了便宜,忽然有些不敢面对穆北渊。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也许那人只是为了不惊动下方的人,不得已才做出的举动呢!
她在附近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感觉全营的人都睡了,才像鸵鸟一般的钻进帐篷。此时,帐内的灯火已经熄了,穆北渊合衣躺着,听呼吸声似乎睡了。
她松了口气爬上床,上床之后又想到穆北渊的腿,一骨碌坐起来。柔软的双手直接按到腿上,一下一下按着。从下到上,轻轻的揉捏。
穆北渊的眉毛都立了起来,这个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从身体里传来的酥麻,让他第一次尝到了生不如死。更可气的是,身体的某一处已经起了反应。
他猛地睁眼,额头上已经见了汗珠。冷声道,“宋柠栀,你到底睡不睡觉?”
宋柠栀被他突来的一嗓子吓得一抖,以为自己吵醒他了。讪笑着道,“睡睡,马上就睡。你吼什么啊?大半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穆北渊一脸通红,这个女人都要把他摸遍了,是真以为他不行是不是?总有一天,要让她知道他的厉害。
宋柠栀确实累了,所以很快睡熟。穆北渊的情况正好与她相反,心里燥热的难受,到了最后干脆点了宋柠栀的睡穴,跑到外面给自己浇了两桶凉水才好。
当金色的朝阳升到半空中时,宋柠栀才醒来。一摸身边是空的,便知道穆北渊出去了。不悦的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走,非要留在这里受气。
中军大帐内,主位上坐着一位发了福的老者,只见王子魏正一脸陪笑的立在一旁。这是穆北渊被穆七推进来时,所看到的情景。
看到王国丈竟然到了南溪,穆北渊眼中闪过一抹冷光,狐狸尾巴这么快就要露出来了吗?
他面色不变,抬眼与老者的目光撞到一起。老者并没有起身,而是笑了起来,“哎呀王爷,听说你的腿病又犯了,真是可惜。”
穆北渊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国丈大夫不用为本王难过,本王已经习惯了。”
老者眼中精光闪烁,看向王子魏,“可请了大夫给王爷医治?”
王子魏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已经请了,只是军中最好的大夫也查不出是什么毛病。”
王国丈一听,顿时坐直了身板。
“来人呀!”国丈大人一声大叫,立刻涌进来十几个人。他一指穆北渊,“你们以后就留在王爷身边保护他,待回京之时,本国丈要亲自护送王爷。”
说完又看向穆北渊,“我这么做王爷没什么意见吧?我可是听说王爷来时,连番被人劫杀。”
穆北渊面沉如水,顺从的说了声,“本王自然不会有意见。”
见这些人还站在面前,国丈大人脸色一冷,“还不把王爷送回去,你们都死了吗?”
宋柠栀在外面转了一会,远远的就看到了昨天那五匹白马,正要过去,就听有人叫她,“宋姑娘,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了。”
“许烈?”她嘴角扬起一丝浅笑,有些日子没看到他了。
“不对,我应该叫你宋姑娘娘娘才对。”许烈掩去眼中的失落。他被王子魏关了这么多天,昨天才被穆七放出来。
他还记得昨晚自己和穆七打听宋攸的近况时,穆七眼中的冷意,“许烈,别怪我没告诉你,宋攸是王爷的女人。”
明知道她是王爷的女人,自己应该有多远躲多远,可他就是放不下,就是想再见一见她。
“还是叫我宋攸吧!”宋柠栀对王爷的女人这几个字不感冒。她是独立的个体,她永远不会依附一个男人而活。
许烈嘴角一僵,还是顺从的唤了一声宋攸。
“许烈,你可知道那几匹白马是谁的?”宋柠栀还是头一次见到纯白如雪的马,很想上去亲自摸一摸。
许烈看向白马,眼神冷下来,“那是当朝国丈王何厚的座驾,举国上下,只有他才敢如此独行特立。”
看许烈的态度,看来对王国丈有很大意见。“他和王爷的关系如何?”
“王国丈是皇上那边的人。”
宋柠栀自嘲一笑,是她愚笨了。自己的女儿能坐上皇后宝座,这位国丈大人与皇上的关系可是比其他人更进一步呢!
打听到白马的主人与穆北渊不对付,宋柠栀也没了去欣赏的念头。军营最近没打仗,也没伤员要医治,她起步又往小山那边走。
“王……宋攸,你怎么往军营外面走?”许烈追过来。
“去爬山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顺便看看山上有没有草药。”
“我陪你。”许烈不加思索的就把话说了出来,说完自己都一愣,他这是怎么了?
“好啊!我们比赛,看谁爬得快。”宋柠栀等许烈跟上来,一起往前走。
穆北渊被人‘护送’回来之后,发现宋柠栀竟然不在。左等右等也没见她回来,不由烦躁起来。用手推了推床,床板向里一翻,他人就消失了。
宋柠栀和许烈已经爬到了山顶,满山的春色映着她如花的笑颜,许烈不自觉的看痴了。见她鼻尖上带着细密的汗珠,手不自觉的伸出来,又徒然惊醒,自嘲的收回手。
暗处那双如旋涡般的黑眸,冷冷盯着许烈,却一动不动,仿佛他已经与山石融为一体。
“许烈,怎么了?”见许烈有些不自然,宋柠栀不解的看过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下山了。”许烈觉得此时的时光都是偷来的。能与宋攸共处这么久,他已经足矣!
宋柠栀回到大帐时,穆北渊正冷着脸坐在床上。
“舍得回来了?”穆北渊的话里十足的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