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过来给余生瞧病的正好还是个老熟人——当年从山上摔下来时救治过他的吴清风吴大夫。
吴大夫也算是整个天青城里排的上号的大夫,正巧他的医馆就在修行院附近,所以余生刚一犯病,便立马有院里的学正出门去请他了。
而等吴大夫一进门,便是一声大喝:“莫离你快把手给我拿出来,不要命啦!”说着加快步伐,跑上前去。
等到走到余生和莫离身边,就立即查看被余生咬着的莫离手臂。不过还好,余生并没有真的咬了下去,只是轻轻一抽吴大夫便将莫离的手臂抽离出来,上面一点儿被咬过的痕迹都没有。
“莫离你不要命了,这是癫痫症,患者要是失去意识真咬下去,整块肉都会给你咬下来,你怎么敢把自己的手伸进去。”吴大夫本名吴清风,与莫家有旧,一直相互往来,对于莫离也是一向疼爱得紧,眼下见她做这么冲动的事儿,自然会严加训斥。当然,嘴上说着,手里也是不停,抽出莫离的手,赶紧让周围人拿块毛巾来塞入余生的嘴里,众人再合力按住手脚,以免有所误伤。
“哎呀,我这不是事情紧急顾不了这么多了么?当时他突然发病,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不就只能用自己的手先顶一顶了。而且我把手放进去以后,其实我能感觉到,余生他根本就没用力的,所以才会一直放着了,不然你当我傻呀还真让他咬!况且,他这要是咬到舌头,命都会丢吧?一个是手,一个是命,那当然还是他的命重要啦!”被吴清风抽出手,莫离乖巧地站在一旁解释着。
“我说你,不过是个从外面捡来的,哪儿来这么亲近?哎…算了,说来他也是个可怜人。我刚瞧了瞧他的脉象,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我推断这癫痫犯病,还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你说这年纪轻轻、风华正茂的,体格还算硬朗,人也有些学问,可偏偏脑子却是坏掉了……”
我*,谁脑子坏掉了,你脑子才坏掉了!余生一边口吐白沫,全身抽搐,一边在心里疯狂OS,但仔细想一想,他好像说得没错,这记忆疯狂涌入,确实是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的,脑子出了问题。但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都说出来吧,我不要面子的啊?
站在一旁的莫离倒是一直向着余生说好话:“哎呀,吴叔叔,您别这么说他,余生其实也就只发了两次病,一是从山上摔下来,你救他的那一次,然后就是现在了。你看这两次发病相隔得有一年多了,说不定也就是个很轻微的,间歇性的癫痫症,应该不算严重的。”
“好啦好啦,我不说他了,赶紧治病吧!何学正,麻烦腾一间客房出来吧,这是我旧识,病不复杂,之前就治过,在你们这儿我借间屋子给他调养调养便好。”吴清风终于没有继续说下去,开始在修行院给余生安排房间。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这余生的症状才渐渐好转,吴清风也终于闲下来,开始询问莫离和余生到这修行院来做什么。
“什么?你说这余生是千年不遇的极差资质?哎,可惜了,我还说他这资质若是还行,哪怕是人中之资,我便舍了老脸也要让修行院的掌院亲自收他为徒,不说前程似锦,但今后多少也能强身健体,说不定还能将这癫痫症化解一二。可眼下他的资质竟然这么差,那么今后前途便尽在文举上了。虽说已经考上了教书先生,可是这文举一途何其艰难?哎,罢了罢了,他身子还虚,既然想入修行院,我便同院内执事说一声,这几天让余生在此处好生养着,院内的各门学科你二人皆可去学。放心,我老吴好歹也是天青城排得上号的大夫,这点儿旁听的面子还是有的。但话说回来,他这资质实在是……行吧,不说了,我看有机会问问掌院,对余生这情况有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你们也别抱有太大希望,资质这种东西都是天生的,旁人估计是帮不上忙。等余生醒来你跟他解释,我就先回医馆了。”
“是,吴叔叔,您慢走。”莫离送了吴清风出门,便回到床边守着余生,不过小半炷香的功夫,余生缓缓醒转。
“别问,我没事儿。我知道是吴大夫救的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咱们就准备回去吧!我跟你讲,下次再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儿了,你说你怎么能用自己的手臂来堵我的口呢?真要是万一伤着了你,我回去怎么跟你爹交代?”余生在清醒之后,便首先向莫离问罪。
“哎呀,你怎么也跟吴叔叔一样叨唠,都说了那不是一时情急。再说,我相信你,不管你神志清不清醒,都肯定不会伤害我的。”莫离倒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轻松地解释着:“况且你看咱们现在不是都没事儿么,就别聊这些了。哦,吴叔叔让我和你说,你现在身子虚,还得要再养养,他跟修行院的关系不错,和院里的执事打了招呼,让我们在这儿留宿几日没有问题,顺道看还能不能学点什么。”
“哟,老吴头这在天青城里还是有点儿面子么!”稍稍想了想,余生还是答应了下来,“好,那就在这儿待几天,正好我也有个实验要做。”
“什么实验?神神秘秘的,还跟我保密啊!哎,你别下床,这病才刚好,不急着这一时……”莫离见余生迫不及待地下了床,也赶紧跟了上去。
因为吴清风打过招呼,再加上余生这千年难得一遇的极差资质着实让人同情。院里上下也就权当这两位是来游玩的游客,住上几天便走,都很是客气,而余生也是将整个修行院里的课程转了个遍。第三天,当他提出想要旁听一下实训课程的时候,学正们自然无不应允。本来修行院便是有教无类,只要愿意学习修行,想要入门的人,皆可前往听课,至于听懂听不懂,能不能跟上课程进度,那就得看个人能力了。
于是余生拉着莫离,找到实训课的教室,便坐着听了起来。
“修行者的功法虽然讲究沟通天地,不断挖掘潜力,提升自身,但学会如何进行实战,从而更好地保护自己,也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在千年之前,天心阁还未出世,修行者便是我娄凡与折兰战场之上的主要战力……”
修行者的实训课,讲的都是些将功法、修炼技巧、施放方式等这些与实战相结合的内容,余生这基础都还没学会的插班生自然什么都听不懂,所以课上的众人也就只当他是过来凑凑热闹,想看看打架而已,没怎么在意。
可谁知当学正宣布大家可以开始进行实训切磋时,余生忽地站起问道:“先生,作为旁听生,这几日也是在院内略有所学,不知可否也参与进入到这实训切磋之中?”
“哦?你也想参与实训?”本以为这余生不过来凑凑热闹,现在忽然说要下场打一架,倒是让学正有些意外:“你可知此中学子皆是修行者,莫说修为多高,也绝不是普通人所能应付的,你说要参加实训,可是想要挑战谁?”
“其实是我这几日倒是恢复了一些昔年的记忆,并且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一名修行者,只不过对自己当前的修为还有些摸不准,想要通过实训来试试。您放心,我的要求不高,随随便便,给我打十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