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有着淡淡的香水味,像是Creed的Silver Mountain Water.混合着车里皮质座椅的味道,显得格外清冷。
陈泾将林珊珊的手放下,给她调整好座椅,安抚着。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等你睡醒起来,就什么都解决了。”
声音很温柔很轻,像被春风拂过的贝加尔湖,不掀起波澜,却也温暖。
林珊珊闭上了眼睛,渐渐睡去。
陈泾的余光看到了林珊珊包里亮起的手机,悄悄地拿了出来。轻轻拿起林珊珊的手,解开了手机,拨通了蓝晴的电话。
“珊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
“是我。”
是陈泾的声音。
“珊珊呢?”
“她睡着了,还有......”陈泾看了一眼林珊珊,在确认她彻底睡熟后,才继续说到。
“她现在可能精神有点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
蓝晴看了贺许一眼,心里仿佛有了答案。
“我知道了,市医院见。”蓝晴挂断了电话。
“珊珊真的好奇怪。她和之前真的太不一样了,在她妈妈去世之后。”蓝晴说着,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贺许。
“我也这么觉得。”贺许回答。
确实,在林阿姨去世之后,林珊珊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对什么都没有了兴趣,对一切都很漠然。
毕竟这件事对她打击这么大,再加上她心里那个让她不能自己的人。她可能真的需要一些心理疏导。
“那陈泾已经有未婚妻的事?”
“先不要告诉她,我们待会儿单独去找陈泾聊聊,不能再拖了。”贺许打方向盘,转了一个方向,准备去往市医院。
“我想给邹凌柯打电话。”寂静的车里,蓝晴突然发声。
“为什么?”
“林珊珊现在这样也有他的原因。”
“他不是在德国吗?”
“下个月有个同学聚会,他会回来的。”
贺许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终究是林珊珊他们的事,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好插手。
“嗯好。”
蓝晴他们到市医院的时候,陈泾就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
“珊珊呢?”蓝晴问。
“还在车里睡觉,你去叫醒她吧。”
蓝晴过去打开车门,看着熟睡中林珊珊那张皱在一起的脸,心里一阵阵的疼。
“珊珊,起来了。”蓝晴轻轻拍了拍林珊珊。
林珊珊突然惊醒,看着眼前的蓝晴,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
蓝晴抱住林珊珊,“没事儿了,我们带你去看看,到底怎么了,很快就好的。”
林珊珊点点头,跟着蓝晴下了车。
天又阴了下去,医院里匆匆忙忙形形色色的人,脸色灰暗,在没有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像行尸走肉。
在他们脸上看不到光,在他们脸上满是沧桑,在他们脸上都是习惯的无奈。
他们在楼梯的角落一根一根烟的抽着,直到那盒烟都空无,摸一摸包,全身上下的包,没有钱,连纸也没有。
他们的肩上不知道放着多重的担子,一个接一个,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
然后他们蹲在角落,头深深埋着,不知道下一笔钱该从哪里来,也不知道那欠的一大笔债该如何换,更不知道自己的家人何时能痊愈。
“对不起。”蓝晴不小心绊到了一个蹲在楼梯上的人,连说对不起。
那个人抬起头,摆了摆手,然后又将头低下去。
陈泾从包里拿出烟,抽出一根,拍了拍那个人,递给他,说到:“少抽一点对身体不好,大男人一个坚强点。”
那个人伸出像干枯树枝一样的手,颤抖地接过烟,眼里饱含泪水,嘴唇也抖着,但却没有将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