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预计一起去医院,但柳木看了一眼时间后,发现已经两点多,考虑到大家身心疲惫,就决定只郑道和自己去看望剑圣,其他人暂时先回钱豪公司总部大楼。
中刃局成员们自然不肯,尤其是薛眉,嗓门还很大,一直强调副局长受伤,怎么能不去慰问慰问?
柳木看其他人也都有此意,又开始纠结。他性格其实很矛盾,有时候果断刚毅,有时候又优柔寡断。
钱豪看他一脸无奈,叹口气道:“局长说得对,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猎狼虽然被消灭了,可谁又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危险?我们要保持良好的状态来应对这些未知的威胁。而且医院是个需要安静的地方,我们这么多人大半夜一起去显然是没有社会公德心。”
要说钱豪不想去看望剑圣是不可能的,但他更担心二叔的身体,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听从柳木的指示。他一带头,薛眉立马泄气,其他人对柳木或许不是很言听计从,但对钱豪明显是另一番态度,哪怕是柳木都不好意思反驳钱豪的意见,毕竟这位可是中刃局众人以后能否过得逍遥自在的保证。
柳木连忙感谢钱豪的支持,又着重点出他现在是副局长。最后又交代了李博隆会去找他的事情。
到了医院门口,柳木和郑道下车。分别之前,柳木让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说众人回到公司休息,只说柳木和郑道进了医院,正好碰见当初在陈刀被杀现场见过他们一面的那个年轻警察,他估计刚进入警局不久,当时负责外围境界,现在也只领到了医院陪护的任务。赵灿的命令已下,其他警员已经离开,他其实也准备走,但闲着无事加上好奇心作怪就擅自留了下来,等了半天剑圣也不鸟他,只好决定回去,刚到医院门口就碰见了柳木和郑道。
他知道二人是来看望剑圣,就简单打过招呼后带着二人回到剑圣病房。也正好省掉了两人找人询问病房所在的麻烦。
其实本来准备要做手术,但剑圣还没到医院,身上伤情已经好了大半,把医生给吓了一跳,加上剑圣自己要求,就转到了普通病房。
病房内还有其他病人,一个容颜憔悴的老人,此时睡得正香,周围竟然也没有家人陪护。
剑圣躺在床上百无聊奈,西装也换成了白色病服,但依旧掩盖不住他的中年帅气。
三人走进病房,剑圣好像没看见他们一样,依然故我地盯着房顶,那只没有骨折的手在床上打着节拍。
被别墅大门砸过的手臂缠着绷带,挂在胸前。这手臂目前看来是他最重的伤势了。其实手臂也早就好了,但他不想被人当怪物,就装着玩。
三人看了眼那个老人,不敢大声喧哗,悄悄走进剑圣。
柳木有点激动,但因为有外人在场,又不知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才问道:“你好些了吗?”
剑圣终于扭头看了看他们,飒然一笑,对郑道道:“老郑立了大功啊。”郑道感觉剑圣简单的夸奖让自己受用无穷,假意客气几句。
剑圣再不理他,转向柳木道:“后续都摆平了吗?”
“那是自然。你尽管安心养伤。”
“还养个屁啊?我就等你们来呢,快去找医生拿回我的衣服,我们现在就走。这里简直太无聊了。这个小伙子,人虽然不错,但我对他暂时没兴趣。”
那年轻警察尴尬笑笑。
几人虽然说话声音很低,但还是让那个沉睡的老人发出了不自在的呻吟声,貌似马上就要被吵醒。
柳木慌忙示意几人安静。剑圣却嗤笑一声,道:“老小子,真会装蒜。你要是再没反应,我可真走了啊。”
其他三人闻言一愣,回头诧异地看向老人。柳木最先回过神,问剑圣道:“你的意思是他装睡?”
剑圣没回答,看向年轻警察,笑道:“你还不滚蛋,等什么呢?”年轻警察来回打量几人,甚至那个老人都看了好几眼,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出了病房。
剑圣又示意郑道关门,郑道屁颠地执行,完了剑圣又让他倒水,郑道却不乐意了,但终究还是倒了一杯,端到剑圣面前。
剑圣没好气道:“扶我起来先。”郑道想起自己刚刚立下汗马功劳,现在被当成下人使唤,不由气得牙痒。
柳木摇头叹气,心里仰天问上苍:这都是什么手下?他上前扶起剑圣,让郑道避免了抓狂。
剑圣泰然坐好,端起水杯,浅饮一口,又看向老人,道:“局长还记得在酒店里的李队长吗?”
柳木愕然道:“你是说这老人现在也被控制了?”
“不错,当时我说看出他有问题是直觉,其实不是。是因为我的另外一种本领,时间在我眼里是一种有实质的动态。确切说来就是我可以分辨这人大概还能活多久。当时的李队长虽然身有绝症,但时间极度紊乱,现在这个老人也一样。”
这也是他能一眼看出猎狼长生不死的原因。
郑道双眼一亮,打岔道:“你能看出别人能活多长时间?那快看看我。”
剑圣瞅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
“哇,一百年吗?太好了。快看看局长。还有小羽他们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给我说说呗。”
“不是一百年,是一个小时。”剑圣淡淡道,又喝了一口水。
郑道一下泄了气,极度委屈地看了他和柳木一眼。
柳木也皱着眉头,他瞬间想到了很多,也是幽怨地看着剑圣。
剑圣受不了这种目光,忙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敢保证这就是准确的。而且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因为我不想让你们背上包袱。局长,这件事以后千万不要再提。还有你,老郑,我刚才逗你玩的,你再怎么问我都不会告诉你实情的。我们还是讨论讨论这个老头。”
剑圣放下水杯,对老人提高声音道:“你要是再这样,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你的真身?我知道你操控人不能离得太远,而我可以让时间暂停,对长生不死的猎狼没用,但对你还是轻松加写意的。”
“长生不死?”郑道又想打岔,被柳木狠狠瞪了一眼这才闭上嘴。
那老人突然呵呵笑了出来,声音沙哑无比。紧接着他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坐了起来,看着三人,一脸冷酷的笑意。
“我们老大说世上其实有神仙,我一直不信,觉得那是他走火入魔了,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形同于神仙的能力。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
柳木、郑道自觉地往后靠靠,站到剑圣侧后方。
“果然和小羽推断的一样,你是故意让我救走郑道。你早就知道郑道能轻易对付猎狼,是不是?她还说,一旦我们解决了猎狼,你就会出来和我们相见,也猜对了。现在给你机会,好好说说吧,是敌是友全看你的表现了。还有,别妄图耍什么心眼,我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老人沉默片刻,才接着道:“我叫雕展,你们应该看见过我的长相。有什么想法没有?”
“人不人,鸟不鸟,我要是长那样早就一头撞死了。”郑道大着胆子插话道。
“不错,我也有过就此结束自己这人不人鬼不鬼样子的想法。但死前,我要报仇。不把将我变成这样的人杀掉,我死不瞑目。”老人的眼里闪动着可怖的杀气,沉声道。
“那人,也就是我的老大,原名叫洪天。他是一个孤儿,靠着别人资助上了一个医科大学,天资聪慧的他还未毕业,已经医术高超。或许是孤僻的性格使然,让他对神秘的基因学近乎着魔般的感兴趣,我那时是他的导师。一年前,我们合伙研究基因变异,借着他的天资,我们成功研究出将动物基因提取然后转移到人体上,让活人拥有特殊能力的成果。本来这会是一项名垂千古、青史留名的机会,可惜他狼子野心,对那些嘲笑过、轻视过他的人充满了恨意,竟然妄图通过这成果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还给这计划起了一个高大上的名字:新人类计划。”
老人想起惨痛的回忆,语气开始有点激烈,强忍冲动继续道:“我自然不同意,但他趁我不备,偷袭我将我打昏过去,然后把一只雕的基因注入了我的体内,然后我就发生了……变异。同时也拥有了一些特殊能力,那就是闪电般的速度和操控别人。不过我操控的对象只能是身患绝症的人,还有用自己的血液滴到目标的耳朵里,建立神经感应。”
剑圣想起李博隆晕倒后耳朵流出的奇怪液体,明白过来,就点了点头。
“当时我很愤怒,同时又对自己的样貌充满了害怕,就想一死了之。但洪天却威胁要对我的家人下手,我的女儿当时才上小学,我怎么能忍心她受到伤害。被逼无奈,我只能选择听命于他,但我却再也没脸去见我的家人,他们到现在还以为我只是失踪了。”
“洪天自己注入了狮子的基因,变成了一个狮子怪。他沉迷于这些改造,开始寻找那些亡命之徒,给他们注入不同动物的基因。后来更是研究出直接将动物基因容纳进一种药丸,人只要吞下就能变异。他管这种东西叫‘白兽丹’。”
“不仅如此,洪天还有非常好的口才。那些被他网罗在一起的怪人在他的洗脑下都心甘情愿为他卖命。他新人类的计划也开始一步步展开。但想要获得更多手下,就需要更多的‘百兽丹’,而一颗丹药的成本就将近一千万,想彻底完成新人类的计划,他就需要数不清的资金。于是钱豪这个大富豪就成了他的目标,他最开始的计划是狗战装成钱豪的爱狗找机会获得他银行账户的资料,这计划成功机会其实很渺茫,我们本来也没抱多少希望。但又不能直接绑架钱豪,因为他需求的资金实在太大,绑架勒索无济于事。我为了不让他得逞就自愿跟随狗战来执行任务,好借机破坏。他信不过我就安排了一只变异的鸽子监视我。那鸽子已经被你斩杀了。”
“那只鸽子只是因为偷吃了一颗狐狸的丹药,就获得了特殊能力。但毕竟是动物,洪天就没有浪费丹药继续变异其他物种。”
“狗战之前是一个杀人犯,性格暴躁,在钱豪身边根本待不住。他自己早就想放弃任务,也省了我暴露自己的隐患。但后来他却鬼使神差碰见了一个叫刘旭的宠物医生。这个刘旭是洪天特意交代过的,他在医学院是洪天的室友。据洪天说,他医术也不低,有了他或许可以解决吃了丹药让人发生样貌变异的弊端,这也是在绑架刘旭之后洪天就下令绑架钱豪的原因。只要给钱豪吃下‘百兽丹’获得兽性却又不发生形体变异,那他就可以继续当公司老总,新人类计划的资金也就不再是个问题。”
“狗战猫斩死的很利索,让我觉得你们或许是帮我报仇的不二人选。但我还要试探你们,就在猎狼到来前设计让你们救走郑道,因为我知道对付猎狼,郑道的本领是最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