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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龄美术生

第二天一大早,林杉已像平常一样早早地坐在宿舍楼庭院中的那座用铁管和钢筋焊制成的简易秋千上等着郑锷起床洗漱。

郑锷从小就有一个恼人的毛病,每天晚上不管多早上床睡觉,都得翻到十一、二点甚至更迟才会入睡。因此,每天早上的起床就成了一件痛苦不堪的事儿。而自从两人开始交往之后,无论冬夏,林杉每天早上都会提前来到宿舍楼庭院的秋千上等着郑锷起床。她的这一举动让郑锷很是感动。

郑锷的其他舍友都已起床去洗漱了,郑锷却依然还没有起床。林杉每天都是等郑锷的舍友全都起床去洗漱了,她就会冲入郑锷的宿舍去叫他起床。林杉小跑进了郑锷的宿舍,看见郑锷还在梦周公,她在心里嘀咕到:“这懒猪!”接着走到郑锷床边,用力掀开了郑锷的被子说到:“起床了!懒猪!”现在可是初冬的早晨,虽说没有北方那样地冷。但是突然从裹着暖和的被子到被子被完全掀开,也真是一种难受的遭遇。

睡眠不足的人,往往在起床时的脾气是很糟糕的。所以,大多数时候,郑锷在临起床那一刻是极讨厌林杉的。郑锷被突然冷醒,眼睛一睁开便如同见了仇人似的瞪着林杉,接着扯过被子继续盖在身上。一开始,林杉会觉得委屈。她感觉很受伤,她认为她是“好人没好报”。但时间久了以后,林杉渐渐理解了郑锷。因此,后来每次郑锷对她恶颜相向时,她都很体贴地耐心地陪着他,等着他起床,甚至接受着郑锷对自己的责怪与冷眼。因为她了解郑锷的脾气,也理解他的此种行为的原因。

待到郑锷起床清醒以后,每每都会愧疚于自己对林杉的责备。但人总是这样的,某些时候的某些事情,在当下总是因为一股冲动劲儿,而做出让自己后悔或愧疚的事情。这往往都是要等到事情过后才会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过错的。颇有醉酒之人撒欢之后,隔日醒来翻悟自己前日劣迹的羞愧之态。

郑锷渐渐清醒。他睁开眼发了一会儿呆后就懒懒地起了床,可以看出他眼睛略显肿胀。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软绵绵地将衣服穿上。等衣裤都穿好了,才慢吞吞地拿着脸盆与牙杯牙刷牙膏等去洗漱。由于是民居,所以他们洗衣、洗漱的地方都是在房东家一楼靠东边的洗衣池边上洗的。由砖头砌成的洗衣台子,外面包着一层水泥。台子里用水泥砌筑着一个固定的洗衣板,一格一个,总共有五六格,每一格都有一个水龙头。因此,一次可以满足多人同时洗漱。但等到郑锷洗漱的时候,洗衣池边就只剩下郑锷一个人了。

郑锷就在他宿舍外窗户下的洗衣池洗漱着,林杉背着书包,坐在郑锷的床边等着郑锷。此时郑锷的宿舍里,其它同学都已经去往学校了。林杉看着郑锷的床,微笑地摇了摇头。她转过身帮郑锷叠了被子,无意间却发现郑锷的蚊帐破了一个大口子。她“呵!”了一声,不禁露出了可人的笑容。

郑锷没有花太长时间在洗漱上。他洗好后即快速进了宿舍将脸盆放在盥洗架上,对着林杉说:“走吧!”此时的郑锷经过了脸上与凉水的亲密接触之后,比起刚起床时的有气无力,现在显得精神了许多。

林杉用手往肩膀上提了一下书包带子,从郑锷的床上站了起来。郑锷拎起了自己的书包往肩上一扔,轻搂着林杉的手臂走出了宿舍的房门。

冬天的清晨,天空总是灰蒙蒙的。迎面来的风,微微有点儿冷。路上零星可以看到若干同样要去上学的同学。

虽然没人的时候,郑锷与林杉总是会手牵着手的。但是在学校里或者在上学的路上,他们是不敢牵手的,甚至是不敢走得太过于靠近。

两人刻意保持着几公分的距离,一起走进了学校的食堂去准备吃早餐。

清晨的食堂大厅总是空旷且昏暗的,像极了那长久没有香火供奉的破庙般,显得极其凄寒与冷清,唯有售卖窗口处有些许灯光。

两人走至食堂售卖窗口点了几样菜及两碗稀饭。郑锷总是点那几样菜:咸蛋、花生、肉松。而林杉本不喜欢吃咸蛋的,但和郑锷一起后,便也跟着他一起吃了。这或许就是熏陶与传染的行为表现。郑锷付了餐钱后,端了餐盘走至临近窗口的桌前。林杉则去取一次性筷子与勺子。自从两人交往后,林杉很少有自己付餐钱的时候,除非郑锷请假没来学校之外。男生特有的体贴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当然,这是需要与自己真正心仪的人在一起。和着寒气,两人享用着热腾腾的稀饭,顿时身子都暖和了起来。这是他们每天早上都要重复做的事情,虽然单调,但这是令他们感到温馨且温暖的时光。

郑锷与林杉吃完早餐后,两人心照不宣地依旧是林杉暂先在位置上坐着,等着郑锷将餐盘端去回收处之后才一起往教学楼方向走去。

晨雾还未散去,寒气甚微。两人依旧不敢走得太近,生怕被同学和老师看到恋爱中的男女的状态。

郑锷的脚步习惯性走得很快,不管去哪儿,只要是两人一起的时候,每次林杉都会跟不上郑锷的脚步。这就使得两人越走越远了。在校园里,林杉更是故意将脚步放慢,特别是快要靠近教室的时候。他们班级的教室在三楼,当林杉刚踏上一楼楼梯的时候,郑锷已经快走到了三楼了。这样的距离,是不会轻易让人立马见识到那种一对情侣在眼前的感觉的。尽管同班级的一部分同学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但在两人看来,这样的做法还是很有必要的。就好似那未成熟的果子,越少的鸟儿知道越好。因为如果早早被鸟儿看到,就不免会在果子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就已经遭了千疮百孔在身,早早就夭折坠地了。

郑锷先行进入了教室,他抬头看了看教室里挂钟上的时间是七点三十分。

阴冷的教室,已经有部分同学在里面了。而基本上都是那几类人会先到教室。除了那种很用功在念书的人之外,还有就是值日生,另外的就是几个昨天晚上没有及时完成作业的人。那些人没有完成作业的人的理由迥异:有的是上课没认真听;有的是根本听不懂老师说的内容;有些是懒得写作业……反正都有各自充分的理由。他们早到教室的原因是为了---抄作业,这件事情似乎逃脱不出学生的世界。不管什么学校,什么年级,这种不良风气依然生生不息地存在着。好似社会上屡禁不止的赌博与嫖妓,只要不被警察逮住,冒险偷偷地进行也是可以的。但总是提心吊胆与匆匆忙忙的样子,生怕警察会突然出现一般,慌张的情愫无法完全掩饰。

今天轮到郑锷当值日生,而且是室外岗。他走到自己座位放下书包后,就去拿取扫把与畚斗匆匆走下了操场到班级包干区去扫地。郑锷是第一个下操场做值日的人。一大早的学校的操场其实还是很干净的,不见有几张纸屑,只是有些树叶与黄土。因为学校建在山脚下,靠近山脚的操场总会出现些黄土的痕迹。这与在海边生活总会沾染些海水的咸味儿是一样的道理。

郑锷正专心地扫着,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大声说着:“哇,郑锷!你今天还能起这么早啊!”郑锷转头一看,原来是杨冰。他的同班女同学,也是和他住同一栋宿舍楼的。

“嗯!”郑锷看了她一眼,点了一下头说到。

“昨晚很浪漫吧!”杨冰带着笑容,语气略显调侃地说到。她是昨晚最后还坚持在天台上等待流星雨出现的为数不多的女生之一,只是碍于不想当电灯泡,所以才一见到郑锷上天台后就识趣地下到宿舍里去。

杨冰正想再开口追问,这时另一个同样下来值日的同学听到了杨冰的话,便忙靠近问到:“什么浪漫?谁啊?”问话的这人是班上的“管闲事王子”,名叫丘峦震。人长得还算过得去,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只是他总是觉得自己各方面条件都比别人优越,所以便就自信爆棚,觉得可以以高姿态凌驾别人之上,甚至藐视别人。这种优越心态就容易导致爱管别人闲事,这从美国这个国家便能看出一二了。而悲哀的是,班级里的同学竟然大多数是诸如日本、韩国之流,任凭美国的胡来,唯一能做的是跟着美国的屁股后头走,为虎作伥之技艺展现得淋漓尽致。

尽管如此,骨气这东西还是需要存在的。不是所有的国家都是狗腿子,郑锷就是像那默默坚持自己立场的中国般。从不干涉别人的事情,也不喜欢瞎搅和,尽管有时候自己是沦为了“美国”的讥讽对象,但却毫不畏惧与羞怯。

杨冰看到是丘峦震过来,内心知道此人的德性,便敷衍说到:“没有,我是在说电视剧里的情节。”

“什么电视剧?呵,女生就是无趣。老是看些哭哭又笑笑的言情剧,一点意思都没有!”丘峦震不改自我本色,依旧如此高姿态地说着话。一副圣人说教的姿态般,高高在上,却总令人感到不舒服。

郑锷平时总是很沉默,在学校里总是不爱说话。其实他不是不爱说话,而是不善与人交谈。与像丘峦震这样整天嘴里叽里呱啦的同学相比,郑锷简直是个哑巴。因此,他总给同学留下冷漠的印象。

此时的郑锷,很想尽快将地扫完,早点回到教室里去。在他的眼里,像丘峦震这种人,就好像瘟疫一样,避之唯恐不及。他对着杨冰说到:“我的部分已经扫完了,其它的地方交给你们了。我还得上去收作业,先上去了!”说完转头便走。郑锷虽然不是班级的尖子生,但是他的物理学科念得相当不错,因此物理老师就委任他当地理科代表。所谓“爱屋及乌”,老师一般是先爱着学生的“成绩”这“屋”后,才会去爱起学生的“人”这“乌”的。

郑锷快步走上了三楼,这时候班级里的同学都来得差不多了。

在刚进入教室时,郑锷看见了班级的“墙头草”周行济正靠在林杉的桌子边上抄写着作业。这一情景使得爱吃醋的郑锷突然间心里像是起了海啸般,醋海正翻滚着。但是他还是懂得君子之道,没有立刻表现出不悦的姿态。他默默地放好扫把,回到自己的座位,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物理作业本,大步流星地走到讲台桌前举起作业本大声说到:“物理作业马上交给我,请各组长迅速收齐本组的作业!”古语说“君子生财,取之有道”,而郑锷正活用这一古语,将它化用为“君子报仇,行之有道”了。郑锷的话音甫歇,只见那周行济正手忙脚乱,与组长一顿求饶宽限,极像是犯罪之人欲被定罪时还死赖地向着官老爷求饶般,此等行径甚是可笑。郑锷利用了目前自身具备的优势,成功地对周行济进行了完美一击,使得那株“墙头草”出尽了洋相,心中甚是满意。

郑锷收齐了作业,也宣告了完美收官,好似打了一场胜仗似的。他略显愉悦地快步朝物理老师的办公室走去,此时物理老师不在办公室里,只有班主任在。郑锷便将作业本放置在老师的桌上后便即刻退出了办公室。

自从郑锷和林杉交往之后,班主任对待郑锷的态度便出现了大转变。从最初的笑脸以对,变成了如今的面无表情,有时候甚至是黑脸以对。郑锷自己也搞不清楚班主任为何会有如此转变,虽然他认为老师对自己态度的好与坏都不会放心上,但郑锷却会畏惧看到班主任的脸。因此,郑锷交完作业本后便快速往教室奔去,以免在办公室里班主任会找他谈话。

时间来到七点五十分。郑锷再次回到教室的时候,语文老师已经下到班级来带早读了,全班书声琅琅,声浪不停地从教室里往外一波波地推着。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是最美好的时光。而美好的时光总是难忘的,这就可想而知为什么在早上第一节课之前要先进行早读了,因为读的内容比较容易记住。

今天要进行语文单元考,时间安排在上午第三节课。因此语文老师就利用了早读的片羽时间来进行复习,他先让学生读诵一些要背的文章、句子、诗词等,然后再进行重点提拨。

当郑锷走至教室门口时,语文老师正在复习知识要点。郑锷在教室门口喊了声:“报告!”语文老师正说得起劲,已顾不得转头看郑锷,只用手一挥,示意让郑锷进来。郑锷快步回到座位,他在坐下之前朝林杉微笑地看了一眼。林杉也正看着郑锷,但却故作镇定地转着眼珠朝向黑板继续听着老师的讲课。十分钟的早读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但对于有考试任务的语文老师来说,这十分钟快得像十秒钟一般。

这语文老师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但外表却显得要比实际年龄再苍老些,或许是因为平时写著作需要用脑的原因。他微胖的身材,额头上油光发亮。他的秃秃的额头,被学生戏说成是当官的形象,因为与某伟人有点儿神似。他姓严,名叫育仁。由于上课幽默,课下偶尔还会与学生开开玩笑,因此学生还是都比较喜欢他。

严老师恨不得多生出些时间来,因此早读与第一节课之间的短暂休息时间都被他充分利用了起来。而学生却也都无人反抗,可能就是因为他平時对学生的平易近人的态度,所以给学生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深得学生的尊敬与喜欢。而人往往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或事,都会存一种包容甚或是顺从的态度,哪怕有些时候要牺牲一下下自己的利益。这就可以解释某些成语,如奋不顾身、舍命陪君子、同甘共苦等的意思了。因为要是换成是自己不喜欢的科目或者老师,讲台下的学生恨不得拥有时光快进器,因为在班级多待一秒都认为是大大的煎熬。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正是愛因斯坦所说的“狭义相对论”的体现。因此我们惊觉,伟大的科学理论是多么需要在现实生活找到扎实的支撑点的。

郑锷也蛮喜欢上语文课。一半是自己喜欢,另一半是受林杉影响。影响力的作用确实如圣人所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郑锷与林杉在一起后,文学喜好就默默被同化了。而周行济与丘峦震虽不是恋人,但他们称兄道弟地走在一起,两人身上的缺点就一起放大了许多。周行济之所以被称作“墙头草”,是因为他起初原本是和郑锷要好的。但后来发现郑锷的“不入流”后,便渐渐远离郑锷,转而与爱出风头、自以为是、拥有所谓的一群酒肉朋友的丘峦震在一起了。而这个转变,其他同学是可以看出来的,并且在其他行事上,周行济的作风都带有“墙头草”的行为,因此才得了这么一个“雅号”。

严老师完美地利用了早读后的微少时间,顺利地衔接上第一节课。虽说学生对严老师还蛮喜欢,但是不代表全部学生都会认真听课。大部分人对严老师的喜欢,是因为前面所说的原因---包容与顺从。但总有些人会与众不同,其中就有丘峦震与周行济等几个。在他们眼里,严老师的平易近人,被他们看成是一种老师不会严苛地责骂他们,让他们觉得轻松,这就造成他们原本的懒散就更加懒散了。因此,老师的教育风格不应该是一尘不变的,而应该因材施教。因为在严苛的班主任的课上,他们却是不敢怠慢的。

严老师正将今天的考试的内容复习得起劲,郑锷与林杉也不时被老师提问,并能顺利答出。而此时,丘峦震与周行济正支颐发呆。虽然他俩没有坐在一起,但是看过去,他俩发呆的样子真可谓是如出一辙,有那异曲同工之妙的意境。严老师此时也发现了他们俩,便面带微笑地喊出:“这个问题我们请周行济同学来回答。”此时的周行济正发呆得入神,全听不到老师的叫唤。亏得同桌用手肘推了他一下,他才晃过神来,连忙慌张地站起。严老师重复了一遍问题说到:“《史记》中的文章可以分为几类?本课的《火烧阿房宫》是属于哪一类?”对于刚才一直在发呆的周行济来说,他如何能回答得出老师提问的问题?他的样子必须得是手足无措与吱吱唔唔的。

结果周行济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的是站在位置上,反省反省自己的不认真。严老师问到:“谁能来替周行济回答?”而此时,郑锷举了手。严老师开口说到:“现在请郑锷同学来回答。”郑锷站了起来,回答到:“史记分为本纪、世家、列传……,《火烧阿房宫》出自于《项羽本纪》。”郑锷的完整回答,更突显出了周行济的不认真。

严老师对于郑锷的回答十分满意,在课堂上表扬了郑锷一番,并且用幽默的语言讽刺了像周行济那样不认真的学生。郑锷受到了表扬,却是有点儿羞涩的样子。但是在他坐下前,还是用了轻佻的眼神看了周行济一眼。此时的周行济内心自是无地自容的,但是外表却依然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四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对于严老师来说,一节课的时间就像那昙花一样,恨不得能够有时光延伸机器。但现实的无奈,不是人所能控制的。虽然不能控制多出点上课时间,那延迟下课总可以吧。所以,严老师便拖堂了几分钟才下课。

一下课,同学们就和上课时产生了极大的反差。本来鸦雀无声的教室,就像烟花点燃一样,一下子满教室的声音就炸了开来。而严老师不是自己一个人回办公室的,他顺带将周行济带回办公室。郑锷似乎沉浸在打了一场胜仗般的陶醉,他坐在座位上看着周行济被严老师带出教室,便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林杉走了过来用手在郑锷桌上拍了一下,说到:“喂!”

郑锷把头一扭,疑惑地看着林杉说到:“干嘛?”

“你忘记你要做什么了呀!”林杉假装生气地说到。

“什么事情?”郑锷有点错愕,转了两下眼珠问到。

林杉皱着眉头,嘟着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用手指着郑锷的脑袋说到:“我说你是不是老了,得健忘症了?”

郑锷依然不解,他挠了两下额头说到:“什么事情呀,我真不记得了!”

“晕死,被你打败了!”林杉叹了口气,一脸不削地继续说到,“你不是说你今天要去找美术老师吗?”

郑锷突然顿悟,苦笑着连声说到:“哦,哦,哦。是哦!看来……我真是得了健忘症!”郑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接着说到,“我这就去!”

话音刚毕,郑锷就连忙撒开腿要走。林杉喊了他一声说:“希望你可以顺利学习美术!”郑锷深情地看了林杉一眼,没有说话地自信地点了点头后就朝教室外跑去。而在教室里的林杉,望着郑锷的身影,眼神里不免有些落寞。因为,如果郑锷能够学习高考美术,就得转到文科班,那她就不能再和郑锷在同一个班了。

郑锷气喘吁吁地来到教师办公室,在门口喊了声:“报告!”办公室里的老师们正在聊着天,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师回答的“进来”,郑锷进了办公室后朝着美术老师的座位走去。美术老师显得有些讶异,没等郑锷开口就问到:“你……是来找我的?”郑锷礼貌地说:“肖老师,我想学画画!”“你是说高考想考美术?”肖老师一边割着纸条问到。“是的!”郑锷回答到。

这时,坐在美术老师旁边的一位音乐老师问到:“你是几年级的?”郑锷回答说:“高二。”那位音乐老师没有教过郑锷,因此不知道郑锷已经读了高二。他一听说是高二,连忙说到:“已经是高二年了,那算是大龄的美术生了,要抓紧!不然恐怕来不及喽。”

肖老师已忙完了手中的活,他喝了一口水后开口说到:“高二年学美术确实有点儿迟,不过,只要你认真学,应该还是可以出成绩的。”

郑锷一直怕美术老师会不允许自己学美术,听到美术老师这么说,他内心松了口气,感激地点了点头。

“这样吧,你放学后到学校的美术室来,我跟你说下怎么安排你对美术基本功的训练。”美术老师看着郑锷,平易近人地说到。

“可是……”郑锷皱着眉头说到。

“还有什么问题?”肖老师耐心地问到。

郑锷回答到:“可是……老师,我在学期初分文理科的时候,选了......理科班。现在……”

体制规定,学美术与音乐必须是文科生。因此,虽然美术老师同意郑锷学习高考美术,但他在理科班里,似乎对他学美术形成了阻碍。

“这个……”肖老师吸了一口气说到,“那要去找段长向学校申请。”

郑锷他们这一届的段长,是个奇怪的人。郑锷有点儿怕他。因为自从段长知道郑锷与林杉在谈恋爱后,就对郑锷和林杉产生了“敌意”。有一次,郑锷和林杉一起在食堂吃饭时,段长刚好也在,他居然还特意走过来看看郑锷和林杉有没有在食堂搞暧昧。这对于郑锷来说,简直是一件令人无语的事。因此,郑锷是不喜欢段长的。当他听到要找段长时,显得有些惊慌。

幸好,肖老师最后替他解了围。肖老师见到郑锷如此踌躇的举动,便开口说到:“那还是我去跟段长说一下吧,反正你们分班也才没多久。好不容易有想要学美术的同学,我就替你争取争取吧!你先回去,放学后来美术室就是了!”

郑锷听了肖老师这么一说,心中即刻翻起着感激与兴奋的浪花,连声说到:“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当郑锷刚踏出办公室门口时,上课的铃声响了,于是他迈开腿欢快地跑了起来。这时的郑锷,就像是一名长跑运动员,正迈开脚步在人生的跑道上奔跑着。

而在教室里等待消息的林杉,显得有点儿坐立难安的姿态。他不希望与郑锷在不同班级,但是又矛盾地希望郑锷能顺利转到文科班去学美术。而上课铃声都响了,郑锷还没回班级,这可让林杉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眼欲穿了。上课铃声甫止,郑锷恰好跑进了教室。他在将要坐下座位的时候,用手对着林杉比了个“OK”的手势。原本愁喜不定的林杉,此刻却也像是如释重负地微微笑了笑。

这天上午的课,郑锷与林杉都沉浸在无法言喻的心情里结束的。

上午一放学,郑锷就遵循美术老师说的话,独自一人来到了位于教学楼最高一层的一间小教室。肖老师此刻正在这间所谓的美术教室里裁着纸。他见到郑锷的到来,依然在忙着手中的活,他先让郑锷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郑锷缓缓坐到椅子上,目光环顾着这间仅有四五平米的狭长的小教室。其实这是一间只有南边开有一个小小窗户的小阁楼,显得极其昏暗。这样的第一印象,对郑锷今后学习美术蒙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肖老师裁好了纸,对着郑锷说:“我已经去找段长,跟他说了你的情况,他已经答应帮你向学校申请。明天等待学校的通知就是。”郑锷听了,心里一阵欣喜,他立刻站起身对着肖老师说到:“谢谢老师!”肖老师拿起一个水杯,坐到一张椅子上说到:“不用谢我,你能来学美术,我是很开心的。坐下吧!”肖老师示意郑锷坐下,郑锷点点头,再次坐到那张椅子上。“你以前有没有在外面学习过画画?”肖老师看着郑锷问到。郑锷摇了摇头说:“没有。”“那现在学的确比较迟。但没有关系的!只要你肯花时间认真学习,出成绩我想是没有问题的。”肖老师用着鼓励的言语对着郑锷说到。郑锷急于了解如何学习,立刻问到:“老师,那我要买哪些工具?”肖老师答到:“我们先从最基本的几何石膏素描学起,你回去先去买一些素描铅笔、橡皮擦,还有素描纸。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放学过来这边画半小时。”

郑锷安静的听着,这时一位女同学进入了美术室。肖老师看了这位女同学一眼,即转头对着郑锷说到:“这位同学也是学美术的,她叫林美秀,是文科班的学生。以后你俩就是一起学美术的同学了。这样,我还有事要去办,你们两个先把美术室打扫一下,再去吃午饭。”肖老师说完就走出了美术室。

郑锷和林美秀眼神交流一下,就开始打扫着美术室。

郑锷对于不曾见过的陌生人,是不习惯主动开口跟人说话的。两人各自打扫着教室地板,林美秀主动开口对着郑锷问到:“你是文科2班的吗?”郑锷此时正搬着一尊满是灰尘的石膏往墙边挪,听到林美秀的问话,他含蓄地答到:“我是理科2班的,不过,也许明天就会变成文科2班了。”林美秀有些诧异,接着问到:“怎么会是理科2班又是文科2班?”郑锷整理好石膏,他接着拿起扫把答到:“这个……因为我之前没想过学习画画,所以选了理科。但后来有人建议,我才决定来学的。我是今天上午才找美术老师表达这个意愿的。”郑锷话匣子渐渐开启,他又拿起了畚斗反问到,“妳呢?学画画多久了?”林美秀边将那扫成堆的尘土扫进畚斗里,边答到:“我也是昨天才找肖老师的,但我原本就是文科班。”郑锷边边扫着地边说到:“嗯,那妳以前有学过画画吗?”林美秀也正扫着地答到:“有学过一点,但是不精。我是觉得大学太难考了,我听说考艺术类的,文化分能少算点儿分数,所以就想去考美术。”郑锷点了点头。虽然他的话匣子渐渐打开,但那匣子里装着的话却是少得可怜,所以郑锷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回复林美秀的了。

两人就这样在狭小的美术教室里打扫到中午12点。郑锷看了下手表,忽然对着林美秀说到:“扫得差不多了,我先走了。”说完便立即飞奔下楼。原来,他忘记了与林杉约定。林杉此刻正在食堂等着他。

当郑锷气喘吁吁地跑到食堂时,见到林杉正坐在靠食堂门口的一张桌子前。“不好意思,让妳久等了。”郑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到。林杉显得平静地开口道:“没事的。你今天开始画了吗?”郑锷依然喘着气,说到:“嗨,还没有呢。老师只是先让我们将画室扫一扫。”“我们?还有人和你一起学?”林杉疑问到。“嗯,是一个文科1班的女同学。”郑锷答到,他从书包里掏出饭卡后接着说到,“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打饭。”林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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