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营中
李清源面容憔悴,显然昨夜未睡。军中将领已被早早召集了过来。
“诸位!本王有一计,或有一线生机”。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中仿佛有了希望,看向李清源。
李清源心里明白,后方物资十有八九是到不了了,就算到了,估计那个时候已全军覆没了。
“从军中挑选两百人,由廖副将带领,军中剩余的军粮、御寒的衣服都给他们,掩护你们突围以后,分十批走,混淆敌军的视线,到北峪关求援军!”
两百人目标过大,容易暴露行踪,倘若受敌方追击容易被歼灭,分十批走,契丹不敢轻易分散兵力。
“王爷,如此那这三万大军岂不是……”廖天星心中不忍:“王爷你带着突围,只要你还在,那么契丹不足为患!”
李清源摇了摇头:“他们的目标是我,我若离去,契丹必然追击,那么这一线希望也没有。”
李清源所言不错,契丹的目标是他,这一次必然是要他葬身于此地。如果有他在,那么自己的部下一个都走不了,所以李清源想做的便是托住契丹大军,让廖天星等人冲出去。
见大家都在犹豫,李清源冷喝一声:“好了!听我的命令!”
众人无奈的受了命。
李清源走到廖天星跟前,从怀中拿出一块军令,正
面一个“军”字,背面雕刻龙虎图案。
“此令牌,调动燕云十六州兵马及京中兵马。”李清源叹息道:“我神武军尽出,若我身亡,便由你来统帅三军……”
李清源将如此重要之物交到廖天星的手中,那便是对他的信任,也无疑让众人觉得,此战李清源必死,这是在交代死后的安排。
“王爷……”廖天星不忍。
当天半夜,趁着夜色。
李清源袭击契丹大营,大营中耶律颜从睡梦中惊醒,只见外面火光四起。
一契丹士兵来报:“将军!敌军来袭!”
耶律颜拿着一把狼头大刀,猛地往帐外冲去,营外有些乱作一团,看见唐军正在与己方士兵交战,耶律颜领着士兵冲出营门砍倒几名唐兵,将刀插入冲来的一唐兵体内。
李清源发现了耶律颜的身影,直接往这边冲来,手中的剑往前一挥,耶律颜大惊,手中的刀,慌忙从一唐兵体内拔出,对付着李清源的剑。
受饿挨冻,士气正低落的唐兵,哪里是一个个精力充沛的契丹兵的对手,已被杀得尸体遍野。他们这是在扰乱契丹兵的视线,好让廖天星等两百人突围。
后方的廖天星怒吼一声:“冲!”率领两百骑兵冲入混乱的战场之中,杀翻阻挡的契丹兵。
耶律颜见唐军后方冒出来的骑兵,但看这些骑兵不愿恋战的样子,让他有些摸不透这支骑兵要做什么。待到廖天星等人冲出一条生路,往南边去了。
耶律心中暗叹:“不好,他们这是突围!”,但自己又被李清源纠缠着。
“给我追!不要让他们逃走!”耶律颜朝着廖天星等人突围去的方向喊道。
契丹兵试图要追去,但立刻被一些唐军杀过来阻挡住。
李清源趁耶律颜分身,一剑刺入耶律颜的胸前,耶律颜疼得惨叫一声,随后粗大的手掌紧握住李清源的剑防止再深入进去。
耶律颜大喝一声,手腕一用劲,硬生生的将插在自己胸膛的剑端折断了。长刀朝着李清源的脑门劈下来,李清源急忙翻滚开来,注视到契丹营门口挂着的那颗头颅。
这是他李清源身边的人,年少和他一起成长起来的。虽然是主仆关系,但那么多年来都是赵齐陪同在自己的身边,感情也早已十分深厚。这头颅无论如何也要拿回来。
朝着那营门口冲去,——噔!——噔!——噔!飞身几步借助栅栏,跃上那根立柱一剑将绳子劈断,接住赵齐的那附满冰雪的头颅,撤下自己的披风将头颅裹住。
栓寄在背上,又接连杀了几个契丹兵。
另一边,一转眼,廖天星等人已甩脱了身后的追兵,调转马头望着远处的风雪之中,看不到任何人影。
“廖副将?”一旁的士兵请示。
“按二皇子殿下说的!分头走!尽快抵达关上!”廖天星一咬牙狠下心来。
此刻容不得他们多待片刻,虽说暂时摆脱了追兵,但契丹兵的铁骑也是很快的,说不准便会马上追上来。
这里批人立刻分成了十批,往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待契丹兵赶到后,雪地上只见十条路线的马蹄印。
为首的一将领不知道该如何,自己带来的兵分开追的话,无疑兵力分散会变弱。这将领犹豫之后,说道:
“你们给我分开追,我回去禀报耶律将军。”
这些契丹兵也分开,顺着雪地上的蹄印拍马追了去。
冰河旁,李清源和己方的士兵被围困住。前方是契丹大军,耶律颜提着长刀站在前头,李清源后方是宽阔的河流,河面结了一层冰。
李清源等人边杀边退退到河面中心,剩下的只有几百人,大军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被杀散了。
“李清源!束手就擒吧!我汗王可饶你一命!”耶律颜提着手中的刀指向不远处被围在河中心的李清源。
“扰我边关,杀我子民!还想让我投降!简直是妄想!”李清源高声骂道。
耶律颜见李清源如此顽固,不觉得怒气横生,突然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听闻李清源常胜不败!可今日却落入了我的手中!”耶律颜不觉脸上有些得意了起来,对身边的士兵说道。
契丹兵跟着附和着笑了起来。
李清源盯着耶律颜的身影对着身边的士兵道:“今日你们就随我一同葬身于此,你们怕吗!”
“不怕!”众士兵吼道。
“能与殿下长眠于此是我们的荣幸!”
李清源此番只求能够战个痛快,鼓舞着大家的士气:“好!那随我一同杀他一个痛快!”
“杀!”士兵们发出疯狂般的嘶吼。
耶律颜冷笑:“顽固!给我杀!”
耶律颜长刀往前一挥,契丹士兵个个像饿狼一般的往唐军扑去。
李清源等人便杀边退,此事已满身伤痕累累,血迹已看不清双脸,被身边只剩的几人扶着,已退到冰河中心,四周的契丹兵围成一个铁桶。
耶律颜大喝道:“取李清源首级者官升五级!牛羊万只!”
契丹兵听闻心动不已,更加变得凶残,李清源已是他们眼中的猎物,纷纷杀了上去。
——嘎嚓!河面中心的冰承受不住这么多人的压力,瞬间从中心向四周裂开了几道缝。河面上的众人都惊恐得看着河面,都不敢动,而裂缝也没在继续放大下去。
就在众人以为裂缝停止了的时候,嘎嚓——!嘎嚓——!又有几条裂缝裂了开来,契丹兵转身就逃。
李清源等几人也准备逃,但却来不及,脚下一道大裂缝。一瞬间,几人同时掉入冰冷的河中。
裂缝越来越快,一些逃到岸上的契丹兵得以侥幸存活下来,慌乱中,一些契丹兵却掉入河里生死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