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谷,林间小木屋
木床上的李清源渐渐睁开眼,看着这周围陌生的环境摆满了各种药罐,屋子角落一少女正在蹲在那里熬着炉火上的药。
李清源看着自己身上缠绕的绑带,知道自己是被别人救了,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无力,动弹不了。
“嗨,姑娘我这脚是怎么了?怎么动不了了?”
夏儿抬头一看,见李清源已经醒来欣喜道:“你醒了啊?”
“是你救了我?”李清源躺在床上侧看道。
“嗯,是我和爷爷救了你,你等等啊……”夏尔急忙朝屋外喊:“阿爷!他醒了!”
老者来后便和李清源说了自己和孙女采药,在河边发现他的事,发现他还有脉搏跳动,便救了回来。
“多谢老丈救命之恩,不过……请问我身边的东西呢?”李清源感谢后便着急问。
老者自然明白李清源说的是什么:“你说的是那颗人头吧……看你急切的样子,想来你们的关系并不一般……”
李清源陷入沉默,似乎不想提起。
老者见状继续道:“你这都昏迷二十几天了,时间久了容易发臭,老朽已经替你埋葬了……”
李清源忍下眼中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多谢!”
见状,老者也没多提,看向李清源的双腿:“你这双脚受冻严重,已麻木失去了知觉,无法动弹,老朽这么些天正尝试为你针灸用药……”
李清源听到“尝试”二字,眉头不禁一皱,这意思便是没有把握,也不知道廖天星突围到北峪关了没有,心中惦记着与契丹的战事。
“老丈,这里离北峪关有多远?”李清源急问。
“北峪关?之前发现你时,看你穿了一身盔甲,你是那儿的将军?”老者疑惑道。
“实不相瞒,我是大唐的安平王,此次率兵抵御契丹,怎奈身陷重围……所幸得老丈获救……我想要尽快回去……”
老者一副轻松淡然的样子,丝毫没有被李清源的身份所震惊。
老者缓缓开口:“此处是一处深谷,老朽时南隐居此处几十年,这寒冬时节出谷的唯一道路也被大雪掩埋,况且这北峪关离此地甚远,向西有百里路,你这双脚目前也动不了……”
听闻时南的话后,想要赶快到北峪关是没可能了,李清源心中焦急如焚,但也毫无办法。
“好好养伤吧,待到初春冰雪化了,那时若你的脚能动了,就可以出去了。”
时南安慰李清源后,便离开房间,让李清源安心休养。要等到冰雪融化,李清源看着自己的双腿,也不知道这二十多天战事如何了,心中一时间不是滋味,愁绪全涌了上来。
夏儿将一碗刚倒出来,冒着热气的药端到李清源面前。
“大哥哥……该喝药了……”
眼前的少女称呼自己“大哥哥”,李清源先是一愣,随后一想对方脸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样称呼自己也是没错。
“多谢。”李清源接过药一饮而尽。
皇宫内,张灵萱脸上的气色并不好,显得十分憔悴,在张显的陪同下,被太监带进了宫门,穿过蜿蜒曲折的路往李睿的太极殿去。
听闻张灵萱要来,李睿早已令人安排好坐席,见身边的太监领着张家姐弟二人进来,尤其是看到张灵萱,脸上一脸欢喜。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张显和张灵萱来到李睿身前行礼。
“快起!坐吧……”李睿让两人起来后,各自赐了座。
张显和张灵萱直接跪下,张灵萱开门见山:“陛下,我姐弟二人是为家父求情而来……”
“姐……”张显低声道,示意姐姐不要一开始便这么直接。
李睿一听,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起了。
张灵萱也不管:“我知道,我父亲押送粮草被契丹所劫……以致安平王大军全军覆没……”
说道后面李清源全军覆没的时候张灵萱哽咽了片刻,忍下眼中的泪,又继续说:“我父亲是有失职之过,但求陛下能开恩,从轻发落……”
见张灵萱低头不起,李睿长叹了一口气:“若是让你父亲不死,你可愿做我的皇后?”
“我……”张灵萱听到李睿这话,心中忐忑难安,也不敢回绝。
张显立刻抢回道:“陛下看中我姐姐,是我张家的恩宠……姐姐心中定是愿意的……”
李睿并未理睬张显的奉承:“不急……我也不勉强……你可以回去想清楚……”
只见张灵萱的头缓缓抬起,看向李睿,嘴中勉强挤出几个字:“好……我答应……”
“好!”
李睿高兴得笑了起来,赶紧把张灵萱扶了起来。张显脸上也充满了笑容,只是这笑容让人看了有些阴险诡谲。
“传我口谕!兵部尚书张大人免去死罪,革除官职……”李睿朝着身边的太监吩咐道。
“是!陛下,我这便去传话。”太监匆匆出了殿门,往大牢去。
张府
翠儿正帮张灵萱对着镜子里弄头饰:“小姐你真的想好了?”
张灵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没魂一般,也不说话,眼中尽是无神。
案桌之上,张显正在独自一人饮酒,显得十分高兴,心中暗自道:李清源呐,李清源你可曾想到,你全军覆没是我张显所做,呵,姐姐嫁与皇上,那以后我便是国舅了,我该是何等的威风,我也想看看你李家的皇帝还能做多久……可惜呀可惜……你看不到这天……
张显突然发笑起来。
南楚,皇宫
楼宇之上马信正和南楚皇帝议事。
南楚皇帝给自己的叔叔倒了杯茶:“皇叔,这李清源既已死,我们是否可以出兵了?”
马信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嗯,当然要出,唐国和契丹正在北方交战,听闻此次带兵的是李清源神武军的副将廖天星……”
“廖天星?莫非是当年大唐第一神将廖胜之后……”南楚皇帝似乎想起了以前耳边听过有关此人的情报。
“不错,当年的唐皇帝率大军攻打我南楚,被我大军围困三日,廖胜此人战场上十分骁勇,善于各种地形作战,虽率兵来救援,让他的皇帝脱困了,但死于我军乱箭之下……他的幼子也被唐皇帝收入神武军中……”马信的口中能听得出,颇有些为廖胜此人感到惋惜。
随后多年,唐皇帝再次攻打南楚,誓要为廖胜报仇,而马信的兄长突然病亡,潜伏在唐国境内的马信匆匆赶回南楚,暗中用毒箭见唐皇帝射伤,唐军只得撤兵而回。
马信从往事中又说到廖天星:“不过少经战场的人,终究还是缺乏了些经验,听闻廖天星已失守了三州之地,相信不久消息便会传到洛阳……”
说到后面廖天星失守,马信突然高兴起来。
“你可马上令大军立刻开拔攻唐,如此一来,唐国便首尾不能相顾……”马信仿佛已运筹帷幄之中,大局已掌握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