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原打头,一行人向孟园走去。
小金故意放慢脚步好跟明月走并排,悄悄地叮嘱明月。
小金:主人最讨厌别人挑战他的权威,你千万不要再跟他顶嘴,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跟他正面冲突,要记住以柔克刚。
明月一脸无辜地点了点头。
孟蝴蝶带着落雨衫徘徊在孟园门口。
落雨衫:老板,天快亮了,要不要送里面的人上路。
孟蝴蝶:不急,今晚的好戏还没演完呢。
说话间,已经看到了刘一原一行人的身影。
对于孟蝴蝶在门口迎接,刘一原一点也不意外。他绕开她径直向内院大厅走去,完全没有理会孟蝴蝶,这点倒是让孟蝴蝶稍感意外。不过今天她看戏的心情很好,不想跟他计较。
孟蝴蝶热情地揽住明月的手臂,两人紧跟在刘一原后面向大厅走去。
孟蝴蝶: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明月微笑着点头。
孟蝴蝶用下巴指指前面的刘一原。
孟蝴蝶:那天,你有找到他吗?
明月点头。
明月:还没有谢谢你。
孟蝴蝶莞尔一笑。
孟蝴蝶:当然要谢,以后有的是机会。
明月刚进大厅,小羽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小羽:姐姐你又来了,那天牵你手的哥哥呢,他怎么没来,落雨衫姐姐一直很担心他。
童言无忌,小羽的一句话无意间戳到了好几个人的心事。
刘一原没有心情听他们絮叨这些纠葛,他提醒明月这次来的目的。
刘一原:有话快说,天马上就亮。
明月蹲下来问小羽家里的情况。小金也过去帮忙。
孟蝴蝶手端两杯酒,在刘一原对面坐下。
孟蝴蝶:这杯酒是我在玄武大街一位大师手里学到的古老配方,据说可以让人想起在记忆里本已消失的过去。我知道你要来,特意调给你喝的。
刘一原没有理睬孟蝴蝶,也没有去接她递过来的酒。
孟蝴蝶:也是,你的过去都明明白白地在你心里。这酒,应该给她喝。
孟蝴蝶指的是明月。
孟蝴蝶:那晚,落雨衫给她喝过青苔,你猜看到了什么。
刘一原:是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今晚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晚。
孟蝴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了句看似无关的话。
孟蝴蝶:明月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大好。
小金和明月过来向刘一原报告结果。
小金:都问清楚了,确实是游氏夫妇一直在找的女儿。
孟蝴蝶:这个小女孩从到朱雀街那天起就一直待在这孟园大厅里,她的父母当然找不到她。
明月不解。
明月:什么意思?
孟蝴蝶满脸真诚地望着明月。
孟蝴蝶:意思就是你要找的人其实早已经站在了幸福的终点,可是你还在痛苦的半道努力地寻找,路走错了,越是努力,越得不到。
明月皱眉,还是不大懂。
刘一原:因由如何,你不必知道,我承诺让他们一家团聚,现在,你可以跟今天这里所有的人一起走了。
明月:走?去哪?
刘一原:穿过孟园的后院,就是时空裂缝以外的现世世界。
明月缓过神来。
明月:我是又要被辞退了吗?
刘一原回答得直截了当。
刘一原:是。
刘一原不想给明月辩解的机会,说完便起身向门口走去。
小金来不及多想,只好跑着跟上去。
明月紧随其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明月跑到刘一原前面挡在了他的面前。其实在来孟园之前,她就已经感觉体力不支,现在更是头晕目眩,眼前的世界好像在不停地左右摇摆。她努力让自己坚持着。
明月:你欠我一个理由。
刘一原没想到她会追出来,在他看来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
刘一原:从你到朱雀街的第一天起,每一天你做的事,都可以是辞退你的理由。
明月想替自己辩白,但现在她脑子一阵眩晕,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正在这时,她注意到了刘一原背后正拼命给自己使眼色的小金,想起了他对自己的“忠告”。
明月:可是,就在刚才,你才刚把我从那些黑衣人手里救出来。
刘一原:没错,我救你是花了代价的。如果不是我答应了他们条件交换,你以为他们会这么容易放过你。
明月:既然你愿意为救我付出代价,为什么还要强迫我离开朱雀街,为什么不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这代价不管大小,难道不应该有它应有的价值吗?你救我难道是为了为难我?
这一大堆道理说完,明月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刘一原从来都是冷漠寡情、“目中无人”,之前即使孟蝴蝶提醒,也根本没有发现明月有什么不对,他没发现她的面目苍白,没发现她的摇摇欲坠。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间,他竟以为她是在向他下跪求饶。他从小的教育告诉他,欺人太甚必有后报,况且面前的还是个女人。那一刻他对自己的决定开始动摇,他很想知道她这么执着的原因,然而不等他问,她彻底倒在了他的脚下。现在他才发现,她是晕倒了。
小金忙过去扶起明月,她已经不省人事,彻底晕倒。
孟蝴蝶简单查看了下情况。
孟蝴蝶: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发烧。
小金:不会只是发烧吧,看起来这么严重。
孟蝴蝶:没关系啊,孟园什么灵丹妙药都有,是把她现在送走,还是治好了再送走,全听执事大人吩咐。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落雨衫适时插话。
落雨衫:老板,大厅里的人,再不送走就来不及了。
孟蝴蝶:好吧,那就现在吧。
人已走到大厅门口,孟蝴蝶又走回到了刘一原身边。
孟蝴蝶:对了,今天这么大的阵仗对付一个小小的治安员,怎么没抓到那个私藏匕首的人,这人还真有点不简单呢。
今天孟蝴蝶说的话刘一原都是心不在焉,只有这最后一句真正听到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