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远处一道柔和的元气飞来，在王小豪鼻尖离地面还有一寸距离之时，堪堪垫在其间。紧接着，隔着这层元气，王小豪的脸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声惨叫传出。
众人啧的一声，真疼！
盘屠氿没注意到那道元气，正要狠狠地再摔他媽的一下，却听到一声锐利的口哨声响起。
“嘘！！！”
“那边的，停手！”杨先生朝这边一挥手，朝这边小跑过来。
盘屠氿一愣，然后不甘心地闷哼一声，像丢垃圾一般把王小豪丢开了。
王小豪抱着脸，眼泪和鼻血一块儿流出来，在猴脸上揉作一片，好不难看。他惨叫着，在地上直打滚，惹得旁边一群人哄笑起来。
左婵刘慧一齐哈哈大笑，顺便瞥了周遇一眼。周遇冷哼一声，走开了去。他摸了摸手臂，还隐隐作痛。
虚枉暗自咋舌不已。这个插班生大盘，还真是生猛啊。这算是以伤换命的打法了。
是个狠人。
“盘屠氿，王小豪，出列！”
杨先生走到近前，喝道。
“先生，他故意伤人！”王小豪甫一站起，便哭丧着脸开始告状。
周围一片嘘声。
“闭嘴！”杨先生沉着脸喝道。
王小豪脸色一白，不敢再说话。盘屠氿重重哼了一声，也老老实实站到了杨先生跟前。
杨先生重重地扣了扣身旁的步桩，扣得邦邦直响。他朝王小豪喝问道：“演武场第三条规矩是什么？！”
“不……不得故意侮辱和恶意挑衅同学，滋生……事端。”王小豪讷讷说道。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的？”杨先生冷声问道。
“我……”王小豪低头无言，神情哭丧。
“盘屠氿，演武场第七条规矩是什么？”
“不得因任何原因恶意重伤他人。”盘屠氿双目平视，带着含混的口音说出来。
“那你刚才是怎么做的？你要把他的脸给摔碎吗？！”杨先生重声问道。
盘屠氿不说话，心里说了声是。
“你俩都不是第一次出毛病了，现在就越来越放肆了？我没那么多时间来说你们。一人蛙跳十圈！现在，先互相道歉！”杨先生板着脸喝道。
哇……跑道一圈一里，蛙跳十圈……我的天。
饶是元力充沛，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学生们啧啧惊叹，敬畏地看向杨先生。虚枉和猴子同情地摇摇头。
不过是事情到了这里，也就没多大问题了。学生们都知道，道过歉后，老实领罚，说不定罚到一半先生就叫停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态度是关键。
他们摇摇头，准备散去。体修课上这种事情多得很，司空见惯了。
王小豪脸色煞白，却也立马见机行事，点头朝盘屠氿道歉：“对不起，盘同学，我错了！”
“错在哪？”杨先生问道。
“我不该说脏话，侮辱和恶意挑衅同学。对不起！”王小豪再次低头道歉。
杨先生脸色稍缓。又看向盘屠氿：”你？”
盘屠氿直直地站着，双眼平视前方，不说话。
杨先生眉头皱起，走到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问道：“你不道歉？”
“他该！”盘屠氿沉着脸拒绝道：“他骂我是死蛮狗，我不会原谅他。我就是故意的，为什么还要向他道歉？！”
话一出口，众学生轰然起哄，这个南疆来的插班生就是不一样！几个已经走开的学生，顿时打了鸡血一样又窜了回来看戏。
绿裙子女生紧张地向盘屠氿摇摇头，盘屠氿转开脸去，装作没看到。
王小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杨先生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声音放轻，问道：“你说什么？”
学生们纷纷闭嘴。他们知道，一向温和的杨先生，真的生气了。这时，吴先生和刘先生也走了过来。
在三位先生和围观众人的注视下，盘屠氿捏紧拳头，抬起头含混着口音大喊道：“我不道歉！等我通了元气，我还要揍他！”
嗷……学生们炸开了锅，饶是左婵屎蛋和刘慧，都敬佩地点点头。
铮铮铁骨，是条汉子啊！
但大部分学生又觉得他也刚过头了，有点蠢。把王小豪往死里怼先不说，别连先生的面子都不知道给啊！
到底是南疆人，如传闻一般不通人情，薄于礼数。
王小豪忽然为自己招惹上了这个铁头娃生出一股由衷的悔意来。
绿裙子女生急得跺了跺脚，脸色变幻不定，扭头走开了。
虚枉咬着手指头，眯着眼同情而又敬佩地看着盘屠氿。注意到绿裙子女生快步离开，他忽然想到什么，低笑一声。
“很好。”刘先生脸上的不悦尽数消失，变得面无表情。他站起来说道：“你，蛙跳二十圈，跳不完不用下课。现在开始，你们两，去！！”
“哇——”这次，学生们是真的沸腾了。蛙跳二十圈，十公里啊！
这让他们跑都不一定能跑得完，差不多半路就累死了。
蛙跳十公里，这……即便盘屠氿能跳完，他的腿还能用吗？
真的太狠了。
话音刚落，反而是盘屠氿毫不犹豫地先动身，王小豪愣了一下，一咬牙也跟上了。
然后学生们看到，盘屠氿还要故意跳得比王小豪快一些，拉开距离，不给王小豪凑过来和他说话的机会，无声地表达着他的不屑。
众学生却为他暗暗叫好，有几个人还自发地和他并肩一起跳起来，小声笑夸他有种。而作为反面衬板的王小豪却孤零零一个，其脸色自然变得十分难看。他皱着一张猴子脸，心底暗暗痛骂：死蛮子，看你能装多久。
“是个狼人。”虚枉远远地看着盘屠氿，自愧弗如，由衷感叹。
……
晴空正好，白云窈窈，微岚梳柳。几许清风游过，戏弄了一番知了肚皮，撩拨起一片慵懒蝉鸣。
瞧过热闹之后，学生们依旧继续对练修习。左婵直接拿下了之前盘屠氿和王小豪对战的场子。
训练场位于东跑道圈内，场上立了很多个步桩，每四个步桩格成一个正方形。平常学生们打斗训练，就以此为界，近似擂台。
许佳佳把一只手背到背后，笑着对虚枉说：“来吧，旺旺，我也只用一只手。嗯，先试五……先试十招吧，看看你能不能招架我十招，怎么样？”
“十招？！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虚枉顿时觉得自己被严重小瞧了。他脸色不悦道：“佳佳姐，你用两只手都未必能十招打败我吧？”
虚枉真的不服气了。虽说自己几乎没好好练过搏击格斗，在家爸妈也几乎只注重自己元力的培养。但自己五年体修也不是白上的啊！
就连猴子也为之不平了。他打架可从来没打赢过虚枉，虚枉是真的有几手的。
“我看还真用不了十招。”屎蛋笑道。
虚枉看向左婵，左婵诚恳地点点头，然后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在你手里吃过点亏你就真以为自己厉害了。那只能算你狡猾。还是用心招架吧，佳佳很厉害的。”
“嗯，你能躲过去的招式，则尽量躲，躲不过去的再试着接。”许佳佳细声细气地认真说道。
“对了，就算要挡，你也先别用元气，只用元力就好。”左婵叮嘱道。
哼，还需要用到元气？可不是每个人都是你。虚枉心道。他小脸有点黑，感觉自己真的被小瞧了。就不说性别和体型了，单只元力，自己也要比瘦瘦的许佳佳强吧？
看着许佳佳文静纤瘦的模样，虚枉来了心气。一股被小看的不服和憋屈盘桓在他的胸腔，散之不去。
“我今天就不用元气！既然还只用一只手，那就看我怎么打败你好了！”虚枉活动了一下，确认自己紧吊着的左胳膊不会受什么影响之后，动了动身子，伸出右掌，摆出架势来。“哼，真当我少一只手就成了铁憨憨吗？”
左婵和刘慧差点说是。
“这架势还是不错的。”屎蛋笑着点评道。他没加上“至少”二字，怕伤了旺旺自尊，影响到他的心态。
许佳佳笑了：“输了你就老老实实先学习闪躲训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