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公办的意思就是:不说实话,只有死路一条。对这几个不愿说实话的人,手脚都卸下后,直接抛在水里喂鱼。
“好吧,我再给他们加点分量!”年轻的男子屁颠屁颠的下去了,有人可整,何乐不为呢?
钟离陵慢慢站起身,来到护栏边向远处观望:那个女子此刻在哪呢?杨湛传来的消息不假,那艘船已经被炸毁,但是上面只有几个船手的尸体,凭她的身手没有理由跑不出去。但是,她人呢?
水面上有一艘小小的木艇正往这边赶来。钟离陵看着艇上娇小的身影,心莫名其妙地跳了一下,吩咐书僮乐疏:“把船开过去!”
乐疏探头一看,顿时明白了,赶忙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就来到金小鱼的小艇边。秦漠亲自下去迎接:“小姑奶奶,来,我扶你一把!”
金小鱼见到他真是乐坏了:“原来是你们啊,哎呦,我还以为是海盗呢!”不理秦漠瞬间拉长的脸,继续道:“这游轮在哪抢的啊?”在水里泡了许久,又在风里吹一阵,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
什么叫五雷连环炸?秦漠就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这都什么女的啊,话说的真损!
钟离陵皱眉看着奇奇怪怪的金小鱼:“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金小鱼看看人家华贵的装扮,再看看自己,眼眶顿时红了:“钟离,你先借我件衣服吧,我难受死了!”衣服破她可以接受,就是不能接受上面恶心的味道。
秦漠大呼:“这船上都是男人,哪来合适的衣服给你?”
金小鱼白了他一眼:“靠,我又没要你的!”这臭男人真是小气,“随便找一件得了?”
秦漠大已经知道她是镇南郡主,钟离陵现在正需要拉拢人,对于她这样的身份自然不敢轻易得罪,只好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着高深莫测的钟离陵——既然自己不好办,就把球抛给正主吧!
钟离陵依然淡淡地道:“带她去换衣服!”
金小鱼好不容易换了一身侍女的衣服,乐颠颠地跑来找钟离陵。
只听钟离陵心事重重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宋清侬和上官筑呢?”
金小鱼忙了半天,经他这么一说才想到这一茬大事:“差点忘了,清儿掉水里了,还有上官,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爆炸之前我先跳下去找清儿了。他们人很多我被绊住了,所以……”
钟离陵想了一下:“你是说,清侬掉水里了?”他的人刚刚潜进深水,说这条河的下面有暗流。要是她掉水里了,并且到现在都没有上来的话,有没有可能……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秦漠,派人立即下水寻找宋姑娘,活要见人!”
活要见人,死,也要有尸体!
上上下下把这条河段找了十多遍,除了二十几个男人的尸体外,就再也没找到别的了。
分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金小鱼看着那些被打捞上来的尸体,都是一刀毙命——宋清侬一贯的手法。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活着?那她到了哪里呢,在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离陵也看出这一点,放心不少:“秦漠,上岸跟杨湛会和,沿着这条河往下方圆二百里地,一寸一寸地找。”
一座靠近集镇的村庄。天已经黑了,寥寥的几户人家早就关了大门,晚上的时候突然起了风,如果没有重要事情,人们很乐意早早钻进被窝里去。
“你说说看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做点正经事?”一位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的婆婆指着面前的儿子。
任九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老娘,年纪大了,就是越来越爱唠叨:“我干什么不正经事了?娘,儿子是干大事的人,您别老是催我成家啦,抱娃啦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人家“咣当”砸了桌子上的劣质杯子:“你这个不孝子,要不是你不成器,咱娘俩会落到这般田地么?”说着说着又干嚎起来:“老头子,你干嘛不带我一起走啊,早知道活着这般受罪,当年我撇下这一切随你去得了……”
任九的头大了,他刚从镇上和朋友喝完酒,商量着做点生意恢复家道,可是老娘只想抱着老爹留下来的那点家产,不允许自己折腾。那点小钱早被花的差不多了,要是不想些办法,怕是给老娘买棺材的钱都不够。
见儿子不吭声,老太太立马来了劲头:“你要是不想娘难过,明天带着那几匹绸子去白小姐那里提亲,也省的娘天天为你操碎心。”
早年任九的老爹在世的时候和白家老爷交情不错,任九长大后去过几回白家,那白如玉长得是又矮又胖,仗着家里有钱,年前嫁了一户人家,过了不到四个月丈夫得病死了。白如玉年轻耐不住寂寞,硬是让婆家写了休书,这不还不到一个月又张罗着嫁人的事了。
对于她这种女人,任九哪里敢要,自己才十八岁而已,虽然村里十八岁的小伙子们的孩子都会掏鸟窝了,但是要他娶白如玉,还不如拿把剃刀直接杀到和尚庙去:“娘,儿子……儿子有心仪的姑娘,她美丽漂亮,还很好看……”在他看来,女孩子美丽,漂亮,好看根本就是三回事。
任夫人听不下去了:“闭嘴畜生,反正这事就这么定了,你……”
任夫人说到这,大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任九如同看到救星般两眼放光:“我开门去!”三步并两步跑过去,刚打开门,一个人就倒在门槛上。
任九吓了一跳,蹲下来一看,是个脸色白的像鬼一样的少女。看样子她受了重伤,浑身上下湿淋淋的不说,原本极好看的绿色衣服也已经被血水弄花了。
“嗨,姑娘!”任九拍拍女子的脸,突然感到腰间一麻,惊讶的低头一看,只见一双素白的小手紧握成拳,显然刚才的痛意是被她的拳头揍的,而她另一只手也已经扣住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