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十镜榜,最强修行者当属凤梧殿凤主,紫罗禁地里的半心和无道一直霸占着榜二和榜三,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只知此二人形影不离,不问世事已久,世外嫡仙也不过如此。紫琴不归沐辰第四,月枝宫主望月第五,前五榜已经数不清多少年保持没动过了。后五榜一直流动变化,但南镜掌舵者必在后五榜里占据一席之地。
传言彼岸门的幽君是跟凤主不相伯仲的存在,就是不被玄门所承认,即便如此,玄门任何人也不敢小觑彼岸门一分,幽君弑杀成性,性子飘忽不定。普通百姓对幽君不敬都会被吸干灵魂做成傀儡。
南镜占据天时地利,金山银山取之不尽,只南镜给凤梧殿的岁供就占一大半,其他宗派的岁供零星不齐。只要南镜不反叛,公然违背禁令,连凤主都会给三分面子。对南镜的内斗,凤主素来不关心,能者居之。无双公子在南镜现在可谓说一不二。
无双公子正在在卧榻上看凤主传送阵飞来的凤主令:荆无双取代蓝群登上十镜榜第八位,即日起为南镜城主,接手南镜一应事宜。
青栎立在卧榻旁念暗桩上收集来的消息。南镜坊间近日都是关于无双公子的传闻:无双公子修为跃入十镜榜第八位,少年风流,引得无数修行者磨刀霍霍,姑娘小姐相思成疾;无双公子身世凄凉,生母未婚先孕生下无双公子便闭门不出,无双公子少时深受欺凌,被骂野种贱骨头,立誓定要出人头地;在立世几百年的荆家不受待见,无双公子钟情一位蓝姓小姐,与蓝姓小姐私定终身,奈何蓝家长辈固守门户之见不同意百般羞辱,无双公子怒发冲冠灭了蓝家一跃成为人上人,却落得痴恋成仇敌的下场。盛传无双公子手段毒辣,荆家子弟均遭毒手,难成大事,荆家只能落入无双公子这个远房子弟手中。众说纷纭。
无双公子看了这条凤令很久。又听青栎念完这些暗桩收集上来的情报,面有肃色。
“公子,是谁这么大胆子散播这些个谣言?要不要派人给点颜色瞧瞧?”青栎觉得这些人吃饱了撑的,乱传乱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把凤令用幻影分身术临摹三千份,张贴到南镜的各个郡县。”无双公子吩咐完,自有暗门负责情报的人过来取走凤令。
“以后公子是南镜城主了。从未有过的先例,凤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青栎搞不懂,就等着自家公子答疑解惑,不然脑子里太多问题会睡不好觉。
“城主,一个称号罢了,凤主大概是想我活的久一点吧。查查是谁写我钟情蓝家小姐,写的不错,递消息的暗人和散播消息的人找到都重赏。结局改了,编排成脍炙人口的话本子,散播到大街小巷。青栎,你去办。”无双公子眯着一双眼睛,在卧榻翻了个身继续寻个舒服的姿势。
“公子,蓝锦让我转告四个字给您,银货两讫。”青栎真是越来越猜不透公子的心思了。
“哦?银货两讫,怎么会,阿锦越来越调皮了。”无双公子悠闲地把玩着扇子。
“公子为何要这么煞费苦心地送掌柜礼物?直接从蓝府内库里挑出来送不就完了。”青栎被公子丢出去做了一天苦力,憋不住的好奇心。
“掌柜,这名字有意思。我这是收买人心,你懂什么!滚!”无双公子朝青栎扔了一个茶盏,顿时茶水四溅。无双公子除了那双常示人笑意荡漾的眼睛,还有个喜怒无常,翻脸如翻书的怪脾气,青栎又遭殃了。
“公子,我这就滚。”青栎灰溜溜把茶盏碎片施了个术隔空丢到荒山了,古董都快被摔完了,公子真败家。青栎去桌案旁找吃的来填满自己受伤的小心脏。
蓝府几日间成为了一座无人问津的荒宅,无双公子势力如日中天,不费吹灰之力把昔日蓝家的商铺,酒楼,赌坊,妓院,钱庄等一一收归,都换成了无双公子的墨绿扇形标志。南镜的百姓们消化了这几天,虽然茶肆酒坊还在火热流传当日那场让南镜改头换面的大战,那可是让盘踞南镜几十年的蓝家顷刻间化为乌有了。渐渐也就习惯这个改变,蓝府就这样被人遗忘了。
“今后就由伍茴负责抽取岁供给凤梧殿。”隔了良久,无双公子幽幽地吐出一句,吓得青栎刚塞嘴里糕点都掉了半块。
“那个墙头草,看蓝府灭了,就来抱公子大腿,来求见公子好多回,公子不是都让我直接打发了,干嘛给个肥差?”青栎满脑袋的疑问。
“他不去你去?你个榆木脑袋该去开开窍了。”无双公子丢了一记眼刀过来。
“公子,我是栎木,不是榆木。”青栎抱着怀里的吃的缩了缩,转身出去安排,溜得贼快。公子今日心情不好,我还是少惹公子为妙。
南镜整个收入的七成是要上供到凤梧殿,俗称岁供。南镜掌舵人,也就是现在的无双城主会在除夕夜开启传送阵,把一应金银玉器银票,灵药灵器等传送到凤梧殿,当做给凤主的新年贺礼。眼见除夕将至,正是用人之际,无双公子刚刚接掌南镜,收岁供是个难啃的骨头。
“找阿锦吃晚饭去,青栎,备车。”无双公子兴致来了,可就是苦了青栎,刚进门又被公子打发出去跑腿了。
奈何无双公子到了明月斋,看到大门紧闭,吃了个闭门羹,青栎喊了半天掌柜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青栎无法,只得扔了张传音符给蓝锦:“掌柜,掌柜,我是青栎,我家公子来明月斋找你吃晚饭,你在哪?快出来,公子快把我炖了,掌柜,救命!”
蓝锦正跟着沐辰出去找第五株雾伶草的下落,传音符极高分贝在蓝锦耳边炸裂的时候。蓝锦正被沐辰揪着后衣领越过一片竹林,忽然飘来的传音符把蓝锦吓得差点跌下去,手脚并用的挂在了沐辰身上。
沐辰找了个地方落下来,蓝锦的头顶传来声音:“你可以松开了。我还是把你送回去吧!”
蓝锦尴尬地松开手脚,摆摆手道:“不用不用,不用管,我们还要往苍山郡赶路呢!抓紧时间,日落前就能到了。”
“嗯。”沐辰应了声。沐辰是从南镜醉红颜花魁处得到的消息,第五株雾伶草被苍山郡的钱庄主花重金买走了,钱庄主是开酒庄的,南镜的酒大都出自这里。
黄昏时,两人毫无疲色地到了钱庄主府门前,蓝锦对着门房道:“劳烦通报你们庄主,我二人乃玄门中人,前来追查雾伶草灭门案。”门房不敢耽搁,立即去了。蓝锦借着沐辰的光充当了一次玄门修行者,正偷着乐呢!
不一会功夫,钱庄主亲自出来迎接,心内正喜不自禁,整个庄子都因为雾伶草这个烫手山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终于惊动玄门中人来管了。钱庄主领着二人来到正厅,麻溜地着人收拾了一桌子好菜,并奉上自家酒窖里陈年的离人醉,隔着老远都是一阵浓香扑鼻。
钱庄主坐在主位上招呼二人动筷,道:“两位少侠远道而来,为雾伶草灭门案奔波,老朽感激不尽,二位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能保住我满门性命,莫有不从。”
沐辰揭开离人醉猛灌了一口道:“雾伶草今晚需交由我二人看守。两间挨着的上房。”
“雾伶草二位少侠稍后随我去取。上房老朽这就差人去收拾。”钱庄主扶着白胡子连连应承。
“有劳钱庄主。”蓝锦看沐辰半天都不接话,只得尴尬地应道。
“应该的,应该的。二位只管拿这里自己家。”钱庄主笑声爽朗道。
“冒昧地问一句,钱庄主花重金求得雾伶草所谓何事?我看钱庄主中气十足,身体好得很呐!”蓝锦想多了解些。
“女侠有所不知。雾伶草是为我的长子钱乔所求,他自出生起就是个药罐子,靠好药吊着命的,大夫说他活不过二十,老朽就这么一个儿子,眼见就快到他二十岁生辰了。我才倾尽家产从药门求得雾伶草,药门说可以续命十年。刚买回来酒行的朋友就递来雾伶草灭门惨案的消息,匆忙间就把雾伶草锁起来了,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二位来了,全庄的性命还要仰仗二位。老朽在此先行谢过。”钱庄主给沐辰和蓝锦深深鞠了一个躬。
“钱庄主太客气了,我们会保护好庄子,我师兄很厉害的,钱庄主放心。”蓝锦说完心虚地看了一眼沐辰。沐辰还是在喝酒,连个表情都没有,跟他呆一起迟早得被闷死。
沐辰满桌子菜一口没动,不一会功夫,桌子上已经躺了一大片青玉酒瓶,伺候的人不敢怠慢,接着上酒,沐辰就接着喝,什么言语也没有,一个人的闷酒也喝的如此起劲。蓝锦也打开一瓶酒,朝着沐辰举了举杯。
饭毕已是明月高悬,钱庄主掌灯带着二人穿过假山花园,来到庄上的藏宝密室,打开了足足六道锁,才取出一个紫颤木雕花盒子。钱庄主打开盒子机关,展示了一遍雾伶草,就把盒子交给沐辰蓝锦二人,对门外守着的管家吩咐道:“管家,带二位贵客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