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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高中

初中时期在学校门口的玉兰花香中慢慢流淌,陈影并不总是在苏伊身边,他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一段时间。

起先是几天,后来是几个星期,直到初二最后一个月,他彻底消失。

苏伊不知道是该为了摆脱这个潜在的威胁而开心,还是看看自己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而悲伤。

中考在即,班级里最悠闲的是苏伊,最忙碌的人出乎意料,是安穗。她不仅埋在成堆的习题里,还常常半夜点灯练题。

苏伊看着忙碌的安穗,深感兴趣。也许有过被人陪的日子,她已不习惯一个人,便主动申请了调换为安穗的同桌的请求。

安穗对此表示,莫名其妙,但非常好!

“为什么那么拼命呢?”在放学的时候,苏伊一边手捧着教科书,一边疑惑的问安穗。

“我的天分不好,如果不拼命的话,就到不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苏伊皱了皱眉“数学七十六,语文六十四,英语……九十三,其他各科平均分……你想去哪里呢?哈哈哈。”

桌子砰了一声,上面摇晃着被安穗砸下的书籍“姓苏的,敢情你不是来给我补习的,你是来影响我考试的心态的!”

苏伊早吓得跳到一边,嘻嘻哈哈的说“你看你,脾气这么急……”

“想被打么。”安穗说出了她的口头禅。

苏伊只嘟着嘴晃晃脑袋,便乖乖坐下给她补习,以平息安穗的怒火。这一招莫名的管用,安穗很快不再搭理她,认真研习着自己的难题。

和精致的面容不同,安穗的手有些粗糙,上面有着略厚的茧。竟比妈妈的手还要保养的不好。苏伊皱了皱眉。

两个女孩赶在了天色全黑之前各自回家,安穗刚推开家门,便被弟弟的弹弓射中脑袋,头上很快一块青红。

看着眼前这个十二岁嘻嘻哈哈的弟弟,安穗紧绷着脸笑了笑,握紧了拳头“忍忍忍,我今后要他死,要他死。”

这样默念几遍,她才松了口气。

“姐姐姐姐,这个威力大不大。”

“嗯,很好,很大,姐姐都痛死了。”

“诶,姐姐姐姐,妈妈今年都给我买三套衣服了,你怎么还穿去年那一套,这衣服都紧了。”

“姐姐就爱穿紧的,取暖,你别搭理我,我要做饭。”

“诶,姐姐姐姐,你怎么有黑眼圈……诶姐姐,是不是明年我考上初中了,你就不是和我一个学校了?”

“安宁风!你是不是没玩具可玩了,拿着你的弹弓打鸟去!”

“哦……”

等妈妈回来就糟糕了,安穗心里想,她可不准我这么吼他。

家中很快就起饭的蒸汽,安穗利落的敲死了鱼头,剃刮着鱼鳞,宁风跑出门外打着鸟。

最后一道菜做好的时候,门外正传来母亲的哎哟声,随后是弟弟的笑声。安穗一想,便知是怎么回事,也偷偷笑了一下。

便佯装乖巧的把饭菜捧上桌子。

“宁风呀,你跑外面玩这个干什么。”

母亲一边领着那孩子,一边和他嘘寒问暖,安穗听得心里一紧。

“打鸟玩呢,打鸟来了炖鸽子汤,休息不好的人就该喝鲜汤。”

“你也知道妈妈休息不好呀,”陆绵咧开嘴快乐的笑了笑“小小年纪就这么疼人。不过鸟没打到,倒打到妈妈了。”

“怎么没打到呢,妈妈是天鹅,那个追求妈妈的李叔叔,就是癞蛤蟆!”

“什么癞蛤蟆,青的是癞蛤蟆,金的是蟾……”陆绵还想继续说,却见安穗还楞在原地,头上滴着细密汗珠。她见了便气不打一处,尤其那张妖媚的脸“狐媚东西,还不滚开!”

安穗才赶忙让到一边,小的时候是赔钱货,大了是狐媚东西。

她呼了口气,收了收眼神,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仍然温顺。

一顿饭里,安宁风吃得有滋有味,安穗却难以下咽。

直到母亲的话语,才使屋里不那么平静“小穗,要中考了?”

“嗯。”

“穗儿,母亲和你说呀,你读了高中,总得再读大学,不然划不来,但是呢,做了大学生,工作又辛苦,挣的……你也知道哪个钱挣的多,诶呀,母亲怎么没有你这么好的命,年轻的时候哪有你那么漂亮,要是和你一样漂亮,我也不操劳了……穗呀……”

安穗猛然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母亲“妈,读高中才多少钱呀……”

“读高中才多少钱!读高中几百块,你李叔叔每次才给二十块!大方点的也不过五十!”

安穗浑身颤抖,看着那个理直气壮的女人,她声音慢慢软了下来,带着乞求说道“妈妈呀,我都赚了得有四五百了吧……”

“四五百,养你不用钱阿,家里哪有钱供你读书,你去翻翻柜子,来,你来看看存折,你知道养个人要多少钱么?”

安穗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却麻将桌上那些丢出去的纸钞,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妈妈,我会赚够那些钱的……”

陆绵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聪明……”

安穗点了点头。木木的吃完了那顿饭。

那个夜晚,那么长,那么长,安穗一夜无眠。人生中,再也没有那么难熬的夜晚了。

第二年,安穗和苏伊,都顺利的进了那家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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