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和兄弟俩回来时,天已经黑了,进屋后,发现张大夫在屋里等他,看着茶杯里还有水渍,应该是等了有一阵了。
“回来啦,坐下吧,有些事情我想了好久,决定还是要和你说。”张大夫坐在桌边,指了指一旁的另一把椅子,示意姜澜坐下。
姜澜心中一阵疑惑,但也没有多问,便直接坐了过去。
张大夫目光直直的盯着姜澜:“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些细微的变化?”
语出惊人!姜澜心头一震:“您指的是……”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张大夫见姜澜一时语塞,一摆手打断了姜澜,说道:“看来应该你应该是有所察觉了。”
姜澜隐隐猜到了,张大夫指的就是那莫名的狂躁感。
他一直认为那心魔只是以讹传讹罢了,直到这两天亲身经历后,才让他有所动摇,如今张大夫主动提起,难不成真的存在?
姜澜如实说道:“最近这两天的修炼中,确实在有些时候会感到一瞬间的神智不清,隐隐有种狂躁之感。”
“但也不是不可控制,转瞬之间就恢复过来了,并没有很大的影响。”他又补充了一句。
“还记得我跟你提过,南阳界出现过两个九幽之体么?”
忽然提起这件事让姜澜有些不解:“记得,但为何提起此事?”
“那两人死的都挺惨的。”
这话让姜澜一惊,还没等他问什么,张大夫便接着说道:“其中有一个人是历劫失败死的,而另一个……”
“另一个是造下太多杀孽,被无数仇家围杀而死。”
姜澜眉头一挑,张口问道:“被心魔吞噬了吗?”
张大夫点点头:“没错,我祖籍上记载,历劫失败而死的那人,虽受影响,但还可以控制,而另一人意志力薄弱,完全丧失理智,才会造成如此局面。”
“如今你只感觉到有些狂躁,是因为你境界还低,等你境界提高后,就会变为愈发不可控制的杀意,不知你日后是否能坚守本心。”
姜澜面色有些难看,这心魔竟真的存在!以前他以为这仅仅只是世人的传言,如今记载下的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信。
“您今日不会只是来跟我说这个吧?是不是有什么破解之法?”姜澜相信,张大夫今天来一定不只是来告诉他这个坏消息的。
张大夫喝了口水,不紧不慢的道:“先跟你说说我张家的事吧。”
姜澜有些焦急,话都说到这了还卖什么关子?
看到姜澜的神情,他并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张家,以前在这南阳界也是颇有声望,世代行医,出过无数的丹药师,自这南阳界诞生之初,就是名门望族,祖先还是个绝顶强者呢。”
说着,眼中流漏出一丝炙热,但却一闪而逝。
“当然,这都是我而是在祖籍上看到的,那时候我张家已经沦落成一个三流家族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他自嘲的笑了笑。
“我张家有传有三件宝物,第一件你已经见识过了,就是那秘术。”
姜澜点了点头,那秘术的确是珍贵得很,若是放到灵界,一场腥风血雨恐怕是免不了的。
“其二便是我家传的丹典,记载无数丹方,下至九品丹药无数,上至一品丹药,甚至仙丹都有些模糊的记载,不过已经被歹人抢了去。”
这话一说可给姜澜吓得不轻,一品丹药,这在灵界都是凤毛麟角,能让各圣地与世家奉为至宝的东西,仙丹更是传说中的东西了,这张大夫怕是在开玩笑吧。
张大夫笑道:“不用露出这副表情,这是真的,我没必要骗你,况且,我张家便是因为这本丹典,才被人灭了满门,全家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
这话从张大夫嘴里说出来,语气平淡,可姜澜听了却是倒吸一口冷气。
灭门之灾啊!
“今天要和你说的便是这第三件宝物,一条手链。”
姜澜似乎有所察觉,不禁开口问道:“莫非这手链与我有关?”
张大夫点了点头:“对,这手链十分神奇,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材质,但我张家世代相传,向来由最优秀的丹师随身佩戴,可以让人神智保持清明,成丹几率大增,绝不是什么凡物,应该能对那心魔起到些压制的作用。”
“我猜,那手链此时应该不在您的身上吧。”听张大夫这么说,姜澜也没有露出兴奋之色,他隐隐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
“唉,这手链也被人夺去了,我有一个儿子,单名一个逸字,本来将这手链传给了他,想让他在修行一途走的更远,不成想却害了他啊,也让那两个孩子早早就没了父母!”说完,眼露出一抹痛苦之色,竟是流下了泪水。
张大夫忽然激动的站了起来,双拳紧握,咬着牙道:“毕东阳!那人的名字,我永远都忘不了,他本是我好心救回来的一个伤者,伤好之后,他与我儿关系颇近,却没料到他包藏着如此祸心!”
说着,一转身“扑通”一声竟是跪了下来。
姜澜瞬间有些不知所措,起身就要将张大夫扶起来:“您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起来说!”
张大夫推开了姜澜:“姜澜小友,你天资不凡,若是日后碰到那人,将手链夺回之时,还望能替我儿讨个公道,你救了我两个孙儿,我本不该再有要求,但我这一生怕是报仇无望了,只能厚着脸皮求你,希望你能答应我!”
说到这姜澜终于明白了,张大夫这是想以手链为由,求他报那丧子之仇啊。
他连忙应道:“好,好,我答应,快起来!”说着手上一用力,直接把张大夫提了起来!
“就单单是为了那手链,我也一定会去找他的,您放心,到时候定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这话他说的倒是不假,若那手链真的能压制住他的心魔,就算张大夫不求他,他肯定也要寻到此人。
张大夫见姜澜答应了,面露喜色,连连道谢。
今天他重提旧事,心中颇为伤感,便也不再多留,起身离去了。
姜澜安静的坐在屋里,沉思良久,口中喃喃的道:“毕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