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像娇羞的小姑娘,尽显青春却又极具媚态,明眸皓齿,让人心生怜爱,难怪会有“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这样的美好诗句。
瑾翛和罗礼对酒当歌,惬意自在,仿佛世间所有的凡俗杂事都一并消散了,留下的,只有对彼此的依托。
人家说,在幸福的背后,总会隐藏有狰狞的面孔。
可是在拥有幸福的时候,谁又会注意到那些狰狞呢?
“礼,我有事想问你。”瑾翛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问清楚罗礼到底在即将结束的这场宫廷斗争中,扮演着哪个角色。
“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罗礼缓缓地放下酒杯。
“你,到底是站在哪位皇子一边?”虽然一个小小的侍女问这种问题是绝对绝对不适合的,不只不适合,还很容易引发其他的、另外的战争,可是瑾翛忍不住,因为现在已经五十九年了,再过两年,一切成为定局,那么很多东西就要开始消亡了。
罗礼有点惊讶瑾翛是问这种问题,但很快也就不以为然了,因为瑾翛这个女孩子的思维,的确是与众不同。只是……也许在府里也挺受四阿哥器重的吧,想到这里罗礼心里一阵不舒服。
“我不是向你打探什么?况且打探了也没有什么用。”这是真话,明知道这个人不会影响历史,但还是忍不住想问,只是因为,怕失去,怕在一个应运而生的强权下失去,“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罗礼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沉重起来,口气变得格外生硬:“如果这真的对你很重要,我会告诉你的,只是,我想知道,你知道了这个,对你而言有什么好处?”
“好处?”瑾翛一下子站了起来,“难道在你的心中,我就是一个处处想要好处的人吗?还是,你以为,我是受了谁的指使,来打探消息的?”
瑾翛后一句话说罢,自己心里不禁酸涩起来,原来宫廷的争斗,真的会让所有人草木皆兵,现在是罗礼开始怀疑了,那么哪天,她亲爱的父亲会不会也怀疑她,会不会像对待功臣隆科多、年羹尧般地对待她?
突然瑾翛就站了起来:“算了,当我没问吧,宫廷的争斗,本来就与我无关,我又何必多这门事呢!”
罗礼感觉到瑾翛脸色的突然变化,知道自己刚刚的反应是太激烈了,自从皇太子二次被废之后,兄长们对于皇位的争斗他是看在眼里的,而他最敬爱的十三哥胤祥,因为这事被皇阿玛圈禁,而他的八哥胤禩,却试图利用皇阿玛指给他的嫡福晋——钮钴禄•;;阿灵阿的女儿来影响他的决定拉拢他,而刚刚瑾翛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只想到她是雍亲王府的人,想到她是钮钴禄氏的外甥女,却没有想到瑾翛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不可能是四哥故意派来接近他的。
其实他一直没有表现出倾向于哪边,就是因为他害怕这种手足之争,害怕了亲兄弟之间的互相猜疑与利用,最亲近的人之间的猜疑和利用,可是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却做出了自己最讨厌的事情。
“翛儿,对不起。”罗礼拉着瑾翛的手,仿佛又回到那个天真又单纯的少年,“你原谅我啦,是我不好,最多我屁股给你踹几下好了。”边说边摇着瑾翛的手撒娇。
瑾翛一直安静地思索着,终于,她解下了脖子上的白玉扳指,挂在了罗礼的脖子上,靠上了罗礼的胸膛:“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只要你记住,永远不会背叛你的人,除了你自己之外,还有我。”
既然如此,就不为难他了,也许,命运自有它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