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原冰三洲的海洋生物,深海龙王的龙头就安静的躺在原上原上,躺在这座由它的躯体化成的原上原之上,它的龙头巨大无比,像一座三百平米的三层楼房般高大。
王恪站在龙嘴下颚处能感受到龙头孤寂的死亡气息,能看到它脸上的斑驳的皮肤和弯弯曲曲的黑色条纹,和各种各样的杂物野蛮生长在它的脸上。
此时已经死去的巨龙,已经身躯和头颅两两相隔的深海龙王的头颅,却突然动了起来。
它双眼突兀的没有任何征兆的睁开,龙嘴慢慢张开,震得脸上得杂物碎屑纷纷掉落,青苔、杂草、碎木屑、腐烂得只有几块的鳞片都稀里哗啦的掉落到了地上。
龙头睁眼,嘴吐人言:“赵无忧,你必将死在我爪下。”
这声音仿佛是从深谷幽然中传出来,剧烈的震荡波从龙嘴中迸发出来,这声音充满肃杀、暴戾之气,王恪首当其冲,虽然身体已经给出了示警,但是还不待王恪做出反应,龙声就已经先发而至,震得王恪神魂离乱,意识颠倒,一时有神魂脱离身体,与世界分隔开来的感觉,而震荡波随声而后就已经冲击覆盖住了王恪。
王恪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震荡波波及,但是震荡波在即将摧垮王恪的身体的时候,他的体内瞬间也迸发出一股元气化成防护罩将王恪全身保护了起来,不仅振聋发聩的龙声减小了很多,震荡波也没能冲垮这道元气防护罩。
王恪心中一惊,晃了晃被龙声震得七荤八素的脑袋,赶紧摸出在怀中的玉简,这玉简此时闪闪发光,迸发出一团青玉白光笼罩着王恪,这元气防护罩深厚无比,连声音都能防御住,王恪暗暗吃惊,他不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大场面,但是他是第一次身临其境这种大场面,只感觉自己就是随风的浮萍无所凭依,就像散落的蒲公英被风轻轻的抚摸就会消逝生命。
这句话带来的影响很快就消失了,原上原再次归于安静,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王恪的玉简上裂开了一条缝,然后防护罩就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至‘啵’的一声,像水泡一般用手指一戳就破了。
赵无忧离王恪很远,他身旁悬空着一把剑,剑身元气如火焰般熊熊燃烧,他手一挥,元气就自然消失,剑自动飞回了剑鞘。
他笑眯眯的两步并一步走了过来,在离龙头不远的地方停住,对着王恪两手一摊,“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让你来帮我做这件事了吧。”
赵无忧笑眯眯的跟王恪解释了起来,他说,这头龙是他三十年前所杀,深海巨龙临死之前献祭了自己的生命用咒术来诅咒他,虽然将此恶龙枭首并且封印了起来,但是这恶龙临死之前的反扑还是对赵无忧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这三十年来,赵无忧一直在寻找办法解决深海龙王的咒术,直至最近,他才有了破解之法。
咒术是一门神秘而且难测的法门,世间知晓咒术的人很多,但是见过咒术的人很少,因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是在去死亡的路上,很少有人能够逃脱咒术的‘命运安排’。
赵无忧就是见过咒术且逃脱了咒术的‘命运安排’的男人,不过这也有代价。
三十年前,赵无忧从原冰洲追杀深海巨龙一路,最终在三阳宗御龙高原将此龙斩杀,深海巨龙死时以生命代价诅咒赵无忧,不仅赵无忧受到了影响,连带着周围的环境都被波及。
三阳宗协助赵无忧将御龙高原封锁,将深海巨龙封印,将其躯体封印入御龙高原,将其头封印镇压住御龙高原上的死亡气息,所以这龙头如今代表的就是整个御龙高原的死气,代表着对赵无忧的诅咒之力。
王恪感叹于自身的弱小,又感叹赵无忧的强大,对这个驱龙出三洲并枭其首的故事感触颇深,他定了定神,问道:“赵老师,你想让我做什么?”
赵无忧从怀中取出一把手掌大小的剑,他将其扔给了王恪:“此剑非剑,世间生灵,大抵如人类,妖类两种,只是在这万物之中,还有一种生灵得天地造化,由天地蕴育而生,便是自然精灵,自然精灵由天地而生,却是如同婴儿般自主存在,它们以各种形态降生,这支小剑便是如此。”
王恪摸着手中这支小剑,或者应该说是剑形态的自然精灵,简称剑灵,这剑灵通体晶莹剔透,剑灵体内更有雷电偶尔一闪而过,通体蓝白相间,甚为精妙绝伦。
王恪感受到手中的剑灵那强烈的生命气息,甚至还能让意识轻易进入剑灵,就仿佛这剑灵本就是他的,或者说他们本就是一体。
王恪心中不解,赵老师这是什么意思,是发现了他的特殊,还是只是为了让自己办事而给的好处费。
赵无忧继续自顾自的说,“这支小剑能保护你的安全,比起那玉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这小剑是你的,而玉简是别人的。”
赵无忧好像洞悉了一切的语气,平静而让人信服,他的话里有太多的信息,只让王恪感觉自身的所有秘密都被赵无忧一览无余,这种感觉是第三次了,很让人难受。
赵无忧接着道:“我只要你做一件事,还是一开始说的,帮我清洗这死去的龙头,这件事看似很简单,但是我找不出任何一个人可以来做这件事而万无一失,不过唯独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放心,龙头开口是因为我在它附近,现在我离它很远,你是不会有危险的,而且就算有危险,这距离也足够我把你救下来了,更何况还有我给你的保命灵剑。”
说完,赵无忧笑眯眯的看着王恪,一副我话说完了,你是答应帮忙,还是答应帮忙的表情。
王恪现在的思绪很乱,不仅是因为要不要答应帮赵老师办事清理龙头,还有对于未知的危机感,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任务,自身实力与所接触的事物那强烈的落差,都让王恪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王恪努力想从思绪中找到一丝可以安定凝神的主意,但是一无所得,他只得小心翼翼的问道:“赵老师,我能拒绝吗?这灵剑我不要了,还你吧!”
赵无忧笑眯眯的表情微微一愣,“为什么?”
王恪犹犹豫豫道“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