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琴圣的爱情故事,还得从他科考失败时说起。
科考中举大同小异,科考失败才千变万化,这里的故事才精彩。
落复惊落榜,似乎跟自己的姓有关,这是算命先生说的,但又不能改姓,所以一直落榜。
落复惊不这么认为,姓是与生俱来的,至于考不中进士,那是自己的运气不好。当今朝廷大搞变法,弄得人心惶惶,变法派和保守派各持己见,有人要改试卷有人又要坚持,这让天下学子手忙脚乱,最后该学的没学好,不该学的又学了一堆。其实这对琴圣落复惊都不是难事,管你考什么,都能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关键问题是落复惊写的合不合主考官的胃口,从这几次落榜来看,确实不合胃口。
放榜那日,落复惊喝得大醉,发誓再也不参加科考,连夜烧了文房四宝。
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想不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就算考上不上举人,也用不着轻身不是,就算轻身,轻身的办法有很多种,你干嘛选择自焚,这多疼啊,死了连你爹妈都不认识。
落复惊酒醉纵火,把客栈烧成一片废墟,幸好客栈里住着一位高手,不然死了真的连灰都找不到。
这位高手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笑堂”堂主,念慈。
昏迷了几日后落复惊才慢慢缓过神来,在念慈的细心调理下,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
堂主念慈见这书生,就算是死,都琴不离身,看来这琴对他有特殊的意义。
现在书生恢复了生机,晚饭后堂主念慈邀落复惊后院亭中一叙。
“落公子,好好的生活不去走,为何要选择一条绝路。”念慈看不出面前这位玉树临风的书生,为何会寻短见。
“这个,呵呵,全是误会。”落复惊笑了笑,“原想烧掉文房四宝就此不进考场不想仕途,没成想竟闹成了自杀现场。”
“哦,这样啊。哈哈。你这次烧的可不止文房四宝,整个客栈都化为乌有了哦。”念慈大笑道。
“啊,这事情闹大了,那得赔多少银两?”落复惊身上只有几两碎银,只够几壶酒钱,这可如何是好?
“落公子不必担心。我带你走的时候没人看见,官府也找不到纵火的人,所以也就成了悬案。”念慈安慰道。
“多谢堂主救命之恩。”落复惊跪倒在地,连连拜谢。
“落公子见外了,徒手之劳不足挂齿。”堂主念慈,人如其名,慈悲为怀,救人一命当积大德。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堂主有用得着的地方小生愿犬马之劳。”落复惊感激涕零。
“好说好说。”堂主扶起落复惊,亭中圆桌前坐下,“世上人千千万,你我能相遇也是缘分。来,喝了这杯酒,你我就是朋友。”
“多谢堂主抬爱,小生受宠若惊。以后你尽管吩咐,小生定当全力以赴。”落复惊举杯站起,一饮而尽。
“落公子,你这样就见外生分了,大家以后就以兄弟称呼如何,我长你几岁,我为兄你为弟如何?”堂主见落复惊有几分学问,谈吐也合意。今生相遇本是天注定,何不顺水推舟,交个朋友,以后能有个照应。
“小生初出茅庐,怎敢与堂主称兄道弟,不敢不敢?”落复惊虽然科考五次,年轻也不过而立之年,而堂主已经威镇江湖许久,已到花甲之岁。
这差辈的交情,落复惊可不敢高攀。
“落公子,是看不上我一笑堂?”念慈堂主主持的一笑堂可不是救死扶伤的医馆,在江湖上能排上名号的,那个不是打出来的。一笑堂里的兄弟,出生入死都没能和堂主有这拜把子的交情,今天让你小子撞上狗屎运,你还不珍惜,还推三阻四的?
“岂敢岂敢。小生草芥之命猫狗之名,与堂主有天上地下之差白天黑夜之别。”落复惊实在不敢与堂主称兄道弟,就算他答应了,一笑堂的兄弟也不答应。
“书生说话就喜欢拽词,我就实话说了吧,你今天不答应我就送你见官,答应就是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堂主年纪大了,没心思跟你转圈圈,直接点,行就行,不行就江湖见。
“小生……恭敬不如从命。”落复惊也没招了,真要见了官,肯定没好果子吃,被打了不算还要赔钱。
“就是嘛,明月作证,今夜我与落复惊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堂主原想说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但想自己长他不是几岁,还是随天意吧。
两人喝酒摔杯就此立下誓言结拜兄弟了。
“老弟,为兄有一事不明。”堂主念慈指向落复惊身边的五弦琴问道,“你一直带在身边,个中有何缘由能否说来听听?”
“这琴说来话长。我捡重点的说吧。”落复惊取下琴,摆在石桌上,“堂主请看这琴身,可发现有何不同?”
“哦?”堂主念慈听落复惊这么一提醒,不经细看起来,这琴长不过两尺半,琴头是牛头模样琴尾上有行书两行,上面云:气吞山河不复再,绕梁三日不觉耳。琴弦不是蚕丝也不是马尾,而是象牙抽丝做成的,这象牙琴弦不仅考验做琴人也考验弹琴人。
“老弟,你就别卖关子了。”堂主细看后,觉得这琴有来头。
“这琴原是道家太丌真人所有,只因他走火入魔,被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这琴传了十八代,到了我师傅太仐真人手里。我和太仐真人的渊源就要说到我的家父,家父身为一方富贾,却迟迟求子不得,年过古稀,幸得家母怀了我,而我又生不逢时,家父得子乐极生悲一命呜呼,家母思夫终日不语。家族人觉得我是个恶兆,丢弃在道观门口,幸得太仐道长拾起,才留下一条小命。往后四五年,家族里的叔叔伯伯你争我夺,富甲一方的落家一泻千里,东南仓里不见落家人,西北风里倒有落家事。”落复惊感叹一声,未见父母面,人已驾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