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这是出好计。“既然无法硬闯冬宫,就只好出此下策。还得多亏了你的这位座上客--寒鸦少年!”尼山的话中充满了嘲讽。他面前这位昏昏欲睡的蛇尾族首领--父嘉--已被士兵拿住。小白被欺骗了,但他的四周全是古古族的士兵。“你想效仿白吉,可惜没那个本事!”尼山挑衅的话激怒了小白。他将寒铁剑展出来,在空中一舞,迎面冲向尼山,却被考叔拦下。小白收住步子,面前这个人的胳膊上装有护臂,而他的寒铁剑竟没有在上头留下划痕。这对护臂同样是由寒铁大师锻造,其表面凹凸有致,并刻有古古族的图腾--一只怒吼的熊。
考叔几个箭步冲上来,用手臂照准小白的面门重重砸下去。又是一阵刺耳撞击声,这把大剑微微翘起。小白立马后退,将这怪力化解掉。等到下一次碰撞,寒铁剑竟破出个阙口。考叔料到他抵不住,趁着这个破绽,立刻往前一赶,用另一只手砸向小白。小白自知情况不妙,立即冲向气势汹汹的古古们。这一剑,让古古们本能地躲闪,正好让出半条路。小白忙往出走,不料,有人掷出一支镖来,正击中小白的后背。凌厉的疼痛不停压榨他的神经,小白余光一瞥,却止住了脚步。原来,嘉父趁机挣脱了绳索,药酒的效力已经消减了大半。这位年迈的飞蛇军首领老当益壮。几名古古已经怯于阵势,不敢进攻,只在四周等待机会。他们明白父嘉老毒牙的厉害。这两颗半透明的长牙起码能杀死五个古古。“尼山,你这个小人!”他向驱士军的大元首大喊,随即疾速靠近尼山。周围的古古们被迫上前来,父嘉蛇尾横扫,尾环让这几位有勇气的驱士摔倒在地。眼看父嘉就要拿住尼山,考叔来不及过来。只见尼山从腰间取出一把火铳。一颗弹丸直刺入嘉父的胸口。“没想到这东西还有用得上的时候!”尼山冷冰冰地说道。这把枪是尼山的爷爷留给他的,花了不少金子才从海贼手中买下它。没成想竟救了他一命。可这该死的父嘉竟如一座大山般岿然不动,他就站在玉阶前,脸色变成了铅灰。尼山走近这位将死之人,他胸口正在不停淌血。“小儿!”父嘉如同巨兽般怒吼,面色狰狞,青筋暴起。这一击嘉父用尽了所有气力,将尼山按倒在地,他的毒牙正露出来,却被考叔一拳砸中脑袋。父嘉怒目而视,双眼露出猩红色,他的瞳仁变为梭形。随后一条大蛇从大门进来,它的信子像火焰般刺目。古古们的中军帐乱做一团。小白趁机从袖口扔出一排飞针,来到父嘉身旁。只见巨蛇要将父嘉吞下,小白立刻挡到嘉父面前,却听到嘉父在他身后轻声说:“小子,我蛇尾族将因你而亡。”说罢,父嘉猛地冲进大蛇的血口。小白此刻百感交集,他拿起手中的重剑左右挥砍。断了!剑刃分成了两半,他手中的断刃已经没了任何威慑力。而考叔正用一把月牙状短刀横在他的脖子上。小白扔下剑柄,自知插翅难逃。“动手吧!”尼山让考叔放下短刀。“我们的相遇总充满了惊喜,一直都是如此。”尼山表达了自己对少年的同情,继续说道:“我今天就饶过你,留下你的性命!”考叔立刻对这个草率的决定表示反对:“斩草要除根!”尼山不耐烦地说:“这是命令!”考叔心生不悦,但也只是喝令驱士将小白扔出营地外。
等小白反应过来,天已经黑了。辉夜姬正带领几名驱士来到他跟前。“父王呢?你在这干什么?”小白精神恍惚地说:“死了,我害得你们亡国。”就这简单的两句话,这位美貌无比的佳人撕住他的领口,她怒不可遏,又难以置信。“你不是声称安排好了一切吗?怎么会这样?”小白自嘲道:“我不过是借父之名,不过是个小人物。”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沮丧。
辉夜姬忍住眼泪,向身后的战士喝令:“立刻回城,蛇尾族的战士绝不会束手就擒!”
“还有,带上那个废物!他将为这一切负责。”辉夜姬坐上车驾,急忙回辕。等见到哨站的火光,他才有些许安慰。就在这时候,黄昏的天空中射来一阵密密麻麻的飞箭。辉夜姬忙令举盾牌,但已有一半的卫兵倒了。山岗上黑压压的古古大军挥动铁锤冲向这边。辉夜姬被围在了垓心,剩余的飞蛇兵急忙围成一圈。但凭借这几人,已是无力回天。辉夜姬取出钢叉准备展开最后一战!
“是哨兵!”卫兵在大喊。佘山哨站后的城门已打开。弥耳之子弥忒率领临时组织的兵团,他们每个人手中拿着顺手的兵器,朝山前冲出来。原来城池还在!辉夜姬心中大振,率领卫兵向兵团的位置冲锋。驱士的包围圈被冲折成几段,几支军队互相乱战。突然,天空中聚起一堆乌鸦;小白发出渗人的笑音,但见他手中的断剑似冒着氤氲之气,他似醉翁一般摇摇摆摆,身子忽然一折,冲向旁边的士兵。他的步子越来越稳,只见得到他手中剑的残影。小白如入无人之境;直到将前方敌人打散,这才转身。乌鸦的叫声愈加凄厉,以至于一些士兵停止了继续战斗。小白的后背冷森森的,执剑的手臂也微微发颤。“这一击,到底有多少分量呢?”小白脑袋微微低下。一道黑色的剑气将前方的敌人击倒在地。小白半跪在地上,他有些神志不清了。再次释放这种不祥的招数实在迫于无奈。他知道冲破封印的代价就是自己的身体被完全侵占。而这一击下去,他右手的筋脉已经尽断。后半辈子便只能做一个废人了。驱士们被赶跑了,飞蛇族暂时保下了这最后一座城池。辉夜姬立刻让巫医过来。这位名叫卡特的巫医,深谙白术救人之道。她却皱起了眉。“这位少侠经脉尽断,暗器上的毒已经跟流至了足心!”卡特说完这番话,轻轻叹息。每次面对这种情况,她都会自责。她从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生命,但现在所有人只能祈祷。“生死有命!只能看他的造化了。”卡特做完该做的事,出了屋门,她不愿看到生命在最后一刻垂死挣扎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