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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画地为牢

商铭有时候会和我们四个人一起出去吃饭,老雷他们几个都能喝酒,而我是滴酒不沾,他们三个说我是异类。有时候实在推脱不了的,商铭就替我挡了,这更加让他们找到让我喝酒的理由,商铭酒量大的惊人而且来者不拒,不管啤的白的就跟喝白开水似的,喝完脸不红脖子也不粗。

他们三个人中郭子的酒量最大,号称千杯不醉,郭子经常说长这么大从未遇过敌手,有一次非要和商铭拼酒,结果喝完,商铭啥事儿也没有,郭子直接出溜到桌子底下了,最后还是被小崔背回去的。

小崔一喝酒话就多起来,谁如果劝他,他就跟谁急。

“嫂子。”我们四个人中小崔年龄最小,所以他一直管商铭叫嫂子。

“嫂子,你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看你帮梁庄脱单了,什么时候也帮我们三个解决一下单身问题,把你们班的女生给我们三个也介绍认识一下。我在这儿先谢谢你了。”说完,小崔给商铭敬了一杯酒。

商铭笑着说道:“我可不敢,梁庄刚开始和我谈恋爱就被你们班女生开了批斗会,我要是再帮你们三个介绍女朋友,你们班女生还不得活生生吃了我。”

小崔说道:“您甭搭理她们,一个个歪瓜裂枣似的还想打我们的注意,别说没有门儿,连窗户也没有。”

小崔说完看了老雷一眼,老雷依旧沉默。

这时郭子说道:“也不能一竿子打翻全船人,再说你把咱们班女生贬的也太低了。”

小崔说道:“哟哟哟,你看上哪一个了,快说。”

郭子马上辩解道:“我没有,我只是替咱班女生鸣不平。”

我说道:“行了行了,别吵吵了,赶明儿让商铭给你们一人介绍一个。”

后来商铭真的给小崔介绍了一个,名字很古典很好听,叫秦裳,那女孩儿我见过,她和商铭是一个宿舍的,长的一张娃娃脸,特别爱笑,笑的时候还会露出两颗小虎牙,挺可爱的。结果和小崔没交往多长时间就没有下文了,我就问商铭是怎么回事。商铭说人家秦裳挺愿意和小崔交往的,是小崔不主动去找人家了。我又问小崔,小崔说那姐们儿太保守,跟生活在封建社会似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交往一个多月了连手都没让拉过,而且态度不冷不热,问她,她也不说愿意还是不愿意。我劝小崔说欲速则不达,你得有耐心。小崔说算了,我还是别一棵树上吊死,我趁早换棵树试试吧。

小崔有时候也抱怨,在中学的时候也挺受女生欢迎的,怎么到了大学找个女朋友都这么难。小崔说他最近看了一首诗说的特精辟,那首诗是这样的:

爱情就像便便,水一冲就再也回不来;

爱情就像便便,来了之后挡也挡不住;

爱情就像便便,每次一样又不太一样;

爱情就像便便,有时候努力好久结果却只是个屁。

我听完小崔念的诗后安慰他说道,别灰心,你早晚会拉出一坨好屎来的,我对你有信心。小崔说好好的一首诗让你说的怎么这么恶心。我说那你告诉我便便和屎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小崔说,你就不能说的文雅一点吗。我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说有一只母苍蝇和一只小苍蝇在吃屎,小苍蝇就问,妈妈妈妈,为什么蚊子每天都喝血,而我们每天都吃屎,母苍蝇上去就给了小苍蝇一个耳光并说道,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脏话。

“没想到你们内地的人都这么保守,尤其是你们宿舍的人,包括你,在我们那儿,不管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大胆的去追求,即使不成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商铭说道。

我说道:“怎么说着小崔又扯到我身上了,我要是保守就没人开放了。”

商铭说道:“你也就嘴上开放,一到实际行动就不行了。我们宿舍有两个女孩儿,谈恋爱还不到三个月就和男朋友发生了关系,我们俩都谈了快半年了也就拉拉手接接吻,你也从来没有提出要和我……。”

商铭说着说着脸红了。我向来知道少数民族要比汉族的人奔放直接,可是即使再开放的女孩儿第一次说这种事的时候也会脸红。

我说道:“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随便起来可不是人,连我自己都害怕。”

商铭说道:“我倒想看看你能有多可怕。”

其实我并不像商铭说的那么保守,只是我向来是个悲观的人,我怕爱的越深会受的伤越深,不是怕我受伤,而是怕她受伤。我问过商铭,毕业之后打算怎么办,是留在内地还是回青海去。商铭说还不知道,等放寒假回去好好做做家里人的工作,争取毕业之后能留在内地。商铭费了很大的劲才争得家里人的同意允许她来内地上学,但是也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毕业之后无论如何也得回到青海,商铭当时是答应了的。商铭笑我杞人忧天,毕业还早着呢,想那么远干什么。我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眼看着寒假将至,本来商铭想利用寒假出去旅游,把从北国到江南的名胜古迹都游览一遍,但是为了给我吃定心丸,所以决定改变主意回去和家里人摊牌。

送商铭上火车的时候,商铭送给我一串佛珠,商铭说她从小就戴着这串佛珠,从未离过身,戴着它会得到佛祖的庇护。我说我不信佛,还是你留着吧。商铭说就算你不信佛也戴上吧,见珠如见我,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说,好的,到了记得打电话,给我报个平安。商铭说我会想你的,真舍不得和你分开,你也要想我。我说我每时每刻都会想你。说完,拥抱,吻别。

“我会想你的,真舍不得和你分开,你也要想我。”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句话竟是我此生听到的商铭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商铭上火车的那一刻起,我们俩之间的短信就没断过,即使是我回学校收拾行李,坐在回家的火车上,甚至回到家中吃饭睡觉时我都一直拿着手机。

吃饭的时候我过一会儿就拿起手机发条短信,我妈看到后就说,手机里有什么呀,一会儿拿起来按两下,一会儿拿起来按两下的。我妹说,妈,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哥肯定搞对象了。我妈说,难道手机里还能变出媳妇来,那姑娘叫什么呀,家是哪儿的呀,身高多少呀?我说赶明儿我把她领回来,你好好问问她。我妈兴高采烈的说,快点领回来让我瞧瞧。

上高中的时候我妈经常对我说,上学期间千万不能搞对象,搞对象耽误了学习就考不上大学了,等考上了大学,媳妇还不是排着队等着挑。等我拿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我妈说,既然已经考上了,大学期间学不学习的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找个媳妇回来。因为在农村,到了这个年龄,家里人都开始张罗着给说媒娶媳妇了。

我一直在算着时间,估计商铭已经到家了,可是她却一直没给我打电话报平安。我就给她打过去,却一直没人接,我心急如焚,不停地打,每十分钟打一次,后来再打的时候她手机就关机了。我又一个小时打一次,可是她的手机始终关机,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商铭会不会在路上出什么事了,难道被人绑架了,不可能,不可能,也许是她没听到手机响或者是她手机丢了,我尽量往好的方面想,可是即使是这两种情况,她到家后也应该给我回个电话呀。

等到晚上十点多,我手机突然响起来,我赶紧拿起接通后却是小崔。

小崔问我在家干什么。我说没干什么。小崔说放假真无聊,一个人在家没事干,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似的。我说什么叫跟猪似的,你忘了自己是八戒了,你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啊,我还有事呢。小崔说没事就不能找你扯会儿闲篇儿了,我给老雷和郭子打电话了……。小崔还没说完我就挂断了。

挂断小崔的电话后,我看到手机有个未接电话,正是商铭打的,我马上就回拨过去。

“喂。”对方接通了,是个女孩儿的声音。

我想都没想劈头盖脸的说道:“你手机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开机?”

“你好,请问你找谁呀?”

“哦,对不起,我找商铭,请问你是谁?”我这才听出对方电话里不是商铭。

“我是她妹妹,我叫商钰。你是梁庄吧,你就是我姐姐的男朋友?”

“是的,你姐姐呢?”

“我姐姐在医院呢,现在还在抢救室。”商钰的声音听起来发颤。

“怎么回事,商铭为什么会在医院的抢救室?”

“我也不知道,我姐姐今天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去车站接她,她下车后面无血色,而且头上还有汗,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没事。可是还没出车站她就晕倒了,我就打了急救电话,谁知道到医院就被送到了抢救室,听医生说好像还挺危险的。我就往家里打电话,我家里人都到医院了,我听到我姐姐的手机一直响也没顾上接,后来手机就不响了,可能是没电了。爷爷奶奶让我先回家睡觉,等我回到家把手机开机后看到好多未接电话,都是你打的,我就给你打过去可是没打通。”

我越听心里越急,等她说完,我说道:“好妹妹,你要一直拿着你姐姐的手机,有什么情况要马上告诉我,今天太晚了,我明天早上就去青海,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商钰说道:“好的。”

当晚我一夜没睡,听商钰在电话里说的商铭的情况还挺严重,我更加心急,恨不得马上飞到青海。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去车站,连早饭也没顾得上吃。我妈问我,这么急要干什么去。我说去找我媳妇儿去,得出去几天。我妈听我说要去找媳妇说,多带些钱,记得给人家多买点东西,真是的,才分开几天呀就想了?

我先坐汽车,然后转坐火车,到北京转飞机,一路几乎马不停蹄,即便如此,我到青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一下飞机我就给商钰打电话。

商钰属于典型的高原女孩儿,皮肤微黑,嘴唇略厚,脸上还有典型的高原红。

商钰见到我第一句话就说:“难怪我姐姐会喜欢你,真的挺帅的。”

我说道:“怎么没听你姐姐说过她还有妹妹。”

商钰说道:“我不是她亲妹妹,我是她堂妹。我真的挺羡慕我姐姐的,有时候甚至是嫉妒,不但人长的漂亮,还聪明的很,又找了这么帅的男朋友。内地真的像我姐姐说的那么好吗?”

我说道:“小孩子不好好学习,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姐姐怎么样了?”

商钰撅起嘴道:“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怎么和我姐姐一样,老用家长的身份教训我。放心吧,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还没醒过来。”

我们到医院时商铭还没醒。我见到了商铭的爸爸,人很憔悴,两眼通红。商钰给我们彼此做了介绍。

商铭的爸爸说道:“真是不好意思的很,客人来了也不能好好的招待。”

我说道:“叔叔,您太客气了,您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在这儿就行了。”

商铭的爸爸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

商钰说道:“放心吧,还有我呢,我姐姐醒了我就往家里打电话。”

听到商钰这么说,商铭的爸爸还是不舍得走,商钰硬是把他推出病房,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走时还嘱咐商钰要及时打电话。

商铭的爸爸走后,商钰对我说道:“你也去休息一下吧,赶了一天的车了肯定累坏了。”

我说道:“没事的,我要在这儿守着她,你要是困了就去休息。”

商钰说道:“那我们聊会儿天吧,反正我也不困。”

我和商钰几乎是聊了一晚上的天,商钰问了我许多问题,基本上都是关于内地的,看来她和商铭一样,对内地充满着向往,将来肯定也是要到内地去读大学的。

第二天早上,商铭的爷爷、奶奶,商铭的爸爸还有商钰的爸爸妈妈都来到医院。商钰为我一一做了介绍,又把我介绍给他们。商铭的奶奶眼睛不太好,已经出现了白内障的症状,只是还没到做手术的时机。青藏高原地区白内障的发病率是最高的,由于地势较高空气稀薄,紫外线特别强烈,长年累月的生活在这里,等上了年纪之后大部分人都会出现白内障的症状。奶奶把商钰叫过去说了几句话。

商钰走过来对我说道:“我们出去吃点早饭吧,我奶奶和我们一起去,她有话要对你说。”

奶奶和我们一起来到外面的一个卖早点的小吃店,等我和商钰吃完早饭,奶奶和我进行了谈话,奶奶不会说汉语,我们之间的对话是通过商钰的翻译完成的。为了更好的表述,我决定用叙述的方式写出来,我们的谈话内容是关于商铭的身世,有些事连商钰之前都不知道,所以她在转述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的表现出惊讶。

商铭从小没有妈妈并不是她妈妈去世了,而是她妈妈在商铭还不到一岁的时候就把商铭抛弃了,也把整个家庭抛弃了,一个人去了内地南方一个叫深圳的地方。

商铭的妈妈不是青海人,而是来自浙江杭州,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青海,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大学期间的男朋友。她男朋友由于受不了高原地区恶劣的环境,分到这里不到半年就扔下她跑回内地去了。商铭的妈妈伤心欲绝,走出伤痛期后决定找个当地人结婚,由于相貌出众,追求者很多。商铭的爸爸做事认真,关键是为人老实,给人踏实的感觉,平时对她也特别照顾,所以商铭的妈妈就和商铭的爸爸组建了家庭。

结婚一年后商铭出生了,可是就在商铭五个月大的时候,商铭的妈妈收到了前男友的来信,信上说内地正在搞改革开放,他现在在深圳,那里遍地都是钞票赚都赚不完,总之把深圳描绘的像天堂一样,当然也说了一大堆现在依然爱她之类的甜言蜜语。商铭的妈妈心动了,抛下关系档案户口以及刚刚组建的家庭,毅然决然的跑去深圳。

商铭生下来就与众不同,皮肤水嫩白皙,遗传基因几乎全部来自她那漂亮的妈妈,奶奶经常说她天生就是公主命。由于很小就没有了阿妈,所以受到了全家人的溺爱,尤其她奶奶。奶奶在商铭三岁的时候决定去拉萨朝圣为可爱的孙女祈福,为了显示虔诚用一步一个长头的方式徒步前往拉萨。

奶奶在前往拉萨朝圣的途中,每遇到寺庙都要进去参拜,在佛祖面前许愿,请求佛祖保佑她的孙女长寿安康。后来奶奶心想,商铭太像她阿妈了,但是长大后千万不能像她阿妈那样,即使她知道真相后也不要去寻找她那无情的阿妈,所以奶奶在佛祖前的许愿又加了一条,商铭这辈子不能离开高原,否则将不再受佛祖的庇护。

高原的孩子只要读大学都会选择去内地,所以随着商铭年龄的增长,奶奶越发担心起来,奶奶的担心没有跟任何人讲过。当商铭高中毕业提出想去内地上大学时,奶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而且态度坚决,面对商铭的苦苦哀求奶奶依然不为所动,后来由于商铭的爷爷和爸爸都同意了,奶奶也就没再坚持。

最后奶奶说道,这次商铭无故昏倒,要不是抢救及时真的会丢掉性命的,这是佛祖对她离开高原的惩罚。我心想,这也太荒谬了,可是对于一个虔诚的佛教徒来说,这也许是她最容易接受的解释。我说道,也许是别的原因,医生是怎么说的。奶奶说道,不管医生怎么说,为了商铭健康着想,商铭是不可能再去内地了,孩子,实在抱歉,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回去吧。奶奶说完,自己回医院去了。

我问商钰,你奶奶为什么要赶我走?

商钰说道,我也不知道奶奶今天是怎么了,平时她不这样的,很和蔼的。

我和商钰回到病房后,商钰的爸爸妈妈都去上班了,商钰的奶奶看到我又来了,对我说了几句话,态度特别冷淡。商钰小声给我解释说,奶奶让你离开。我说,你跟你奶奶说,我再呆最后一晚,明天一早就回家。商钰转达了我的意思后对我说,走,我们先出去吧,反正这么多人在这里也没用。

由于一晚没睡,商钰决定回家补觉,临走时商钰对我说,你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晚上我们再过来。我说,好的,你晚上到医院后给我打个电话。

送走商钰后我到宾馆定好房间,然后又去了医院,我决定找商铭的主治医生,看看医生是怎么解释的。找到后医生说不能向外人透露病人的病情。我撒谎说我是病人的家属,就想知道商铭为什么会无故晕倒而且病情还这么严重。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医生说,初步判断应该是高原反应引起的心脏病发作,这种病情很常见,尤其是心脏病患者从低海拔地区骤然来到高海拔地区或者相反都极易引发心脏病发作。

听了医生的解释,我觉得商铭奶奶说的有道理,为了商铭的健康,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去内地了。突然间我觉得头特别疼,身体发飘,跟喝醉酒似的,我回到宾馆倒头就睡着了。

我是被商钰的电话给吵醒的,商钰说她已经到医院了。我说我马上就过去。

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到医院后商铭的爸爸已经离开了。我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商铭突然间很难过,难过的想哭,为商铭,也为我自己。商铭身世可怜,从小没有母爱且身患心脏病,长大后连对爱情的追求和美好生活的向往的权利都没有。

商钰看我不说话,知道我心里难过,安慰我说,放心吧,我姐姐命好的很,有神明的庇护,一定会好起来的。我问她,你相信你奶奶说的吗?商钰说,相信呀,别忘了,高原是世界上最接近神明的地方。我说,今天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姐姐是因为高原反应所引起的心脏病发作。商钰说,不可能,我姐姐根本没有心脏病,有医生曾跟我伯伯说过,内地人来高原所生的小孩患先天性心脏病的几率高,所以我伯伯从小每年都给我姐姐体检,根本不可能有心脏病,如果有的话早就发现了。再说我姐姐从小在这里长大,怎么会有高原反应?我说,也许是今年刚得的呢。她不是在内地呆了半年吗,可能身体各方面习惯了内地多氧的环境,骤然回到这里身体会多少有些不适。商钰说,心脏病那会那么容易得的呀!

第二天,商铭依然没醒。我决定回去了,商钰坚持要送我被我拒绝了。出了医院的门,我抬头仰望天空,高原的天空很蓝,真像书上说的那样,天空清澈的像宗教,白云纯洁的像爱情。可是白云很轻,被风轻轻一吹就飞走了。阳光灿烂,刺的我眼睛发疼。

再见了,高原,再见了,我心爱的女孩儿。高原的神明,我给你磕长头,请你保佑那个女孩儿早点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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