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回家祭祖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我打开房门,是刘阿婆。刘阿婆抱着一个丫丫学语的小宝宝。那是他外孙女。刘阿婆笑呵呵地看着我。
刘阿婆说:“昨个晚上,看到村东头荒废的屋子亮了。我想着没人啊。这不,我今天带着外孙女出来晒太阳,路过瞧一瞧。原来是阿花呀。”
我:“阿婆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身体咋样?”
刘阿婆笑呵呵地说:“我身体硬朗呢。阿花,你孩子几岁了。”
哼!
明知道我没孩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婆,你还是这么胖,瘦不下来啊?你看,衣服都快撑破了。”
“这死孩子,嘴还是这么欠。”
“嘿嘿,宝宝真漂亮。是母乳,还是喝奶粉呀?”
“孩子他妈没奶。现在奶粉可贵了。”刘阿婆撇撇嘴,看来对儿媳没奶这件事,有些不满。
“阿婆,我还没孩子呢。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媳妇儿,给你生个大胖孙女,你就开心吧。”
“开心,开心,呵呵呵。”
“阿婆,我要上山了,就不跟你贫嘴了。”
“快去吧。”
临走前,刘阿婆嘟囔了一句:“这老张家,最近挺热闹的。”
我没有在意,只当她随口说了一句。
…………
刚下过雨,山上湿漉漉的,特别冷,也特别滑。偶尔听到几声鸟叫。后山一片竹林,郁郁葱葱,长势甚好。我依稀记着,小时候。张翠姑带着我,在竹林里玩耍的情景。我不仅又感叹了一下人生。父母走后,偌大的家族,如今只剩下我和张翠姑两个人。张翠姑去了深山修行,如今除了我,真的没有人给祖爷爷上坟了。
我背包里装着昨天买的蜡烛元宝。背包还挺重,不一会我便满头大汗。
翻过一座山头,来到一个偏僻幽静的地方。终于看到祖爷爷的坟。祖爷爷的坟,杂草丛生。一看便知道,很久没有人来祭拜了。唉,这么多年,没有祭拜祖爷爷,心里一阵愧疚。回想这些年,我都做了什么,嫁给金英俊,给他们家做了13年免费的老妈子。金英俊不能生育,我对他不离不弃,他视我为免费的老妈子。到头来我才顿然醒悟,他们根本没有把我当一家人。
唉,幸亏我离婚了,结束了我逆来顺受的人生。
坟前覆盖着厚厚的落叶,显示着很久没有人来拜祭了。我准备捡个树枝,把落叶杂草清理一下,便走进旁边的竹林。
就在此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不远处来了一群人,统一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怎么这么眼熟。我连忙藏起来。我在人群中,一眼便认出黄毛。
他们怎么来了?
戴姐依旧一副职业女性的打扮,精致的妆容。戴姐身后跟着文质彬彬的小助理和黄毛。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
那人40岁模样,一身白色的中山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儒雅的气质。一看便是个修行人。他们喊他张大师。
戴姐:“张大师,您看,就是这里。”
张大师点点头。
戴姐:“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祭拜了。也不知道张阿花现在身处何处。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她。”
张大师看着祖爷爷的墓,沉思了许久,表情有些奇怪。
黄毛:“大师,我们直接移坟不行吗?”
张大师:“绝对不能移坟。你听说过滴血认主吗?当初那老头得了那个宝贝。现在好了,移坟?这个穴就废了。你让我再花七八年找这么好的风水吗?你等的起,你大哥等不起。”
小助理拿出相机,将四周的风景全部拍下来。
戴姐:“为什么要找到张阿花?”
张大师:“老爷子聪明,当初设了个阵法。必须找到张家后人的血脉,才可以破阵。这张家后人,如今就剩下张阿花一个了。”
黄毛:“那直接把张阿花抓过来,抽她几管子血,不行吗?”
张大师:“我倒是想,你们大哥也不表态。不过呢,若真那样做了,就白白便宜了张阿花。”
黄毛觉得理亏,低头不再说话。
他们拍了些照片,便走了。
……
他们说的话很奇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说:“白白便宜了张阿花”。我家的祖坟,难道还有什么玄机?若是真的有玄机,家里人也会大富大贵啊。
听说当年爷爷是远近闻名的风水师。但是爷爷没有将衣钵传给后人。甚至将孩子送给中医当了学徒。真的很奇怪,爷爷为什么不愿家里人继承他的衣钵?我猜,可能他觉得这个行业水太深,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所以不愿让自己的子孙继续干这行。
我想了一下,今天不宜祭拜,改日再来。
第二日天没亮,趁着夜色我就上了山。我简单打扫一下墓地,清除杂草落叶。点了蜡烛,摆了供果。拿出一个铁盆,烧纸钱。
我跪在那里,边烧纸钱边聊天:祖爷爷啊,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托个梦告诉我呀?
纸钱烧完了。
我又说:
祖爷爷你快点吃。吃完了,我还要把供果带走,不让别人发现。
祖爷爷,你魅力不减当年呀。
你看,现在还有人打你主意。
祖爷爷,我就不跟你唠嗑儿了。
我把蜡烛供果和铁盆带走了。
临走,又把杂草铺上去。
简单的装饰一番。让人一看,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欣赏一下我装扮的成果,很满意,我便下山了。
……
下山后,我直接去了镇上。买了些婴儿用品,和小孩衣服。又买了几罐奶粉。提着大包小包,就直奔刘阿婆家。
刘阿婆见我给她外孙女带了礼物,高兴得合不拢嘴,非要拉着我去她家坐一会儿。
刘阿婆:“阿花,干嘛这么客气,来我家还带什么礼物啊。”
我:“阿婆,你最近是否有见过奇怪的人,在我家附近转悠?”
刘阿婆:“有啊。一群黑衣人,一看就不像好人,他们来了几趟。”
我:“他们做什么?”
刘阿婆:“他们就打听你家情况。半月前,村西头王大安的儿子上山砍柴,看到那帮人鬼鬼祟祟地,在你家坟头不知道干什么。”
我:“还有别的吗?”
刘阿婆说:“他们也就来过三次。今天我抱着孩子在村头晒太阳,又看到他们了。他们问我,见过张阿花没有?我说没见过。阿花呀,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人,赶紧躲起来吧。我不会把你说出去的。”
谢了刘阿婆。
我想到了一个人。
爷爷当年有4个师兄弟,分别是:谭老二、杨老三,马老四。
这帮人不是冲着我来的,是冲着墓地来的。我简单梳理了一下思绪。当初遇见黄毛,言语起冲突,我把黄毛砸倒。后来黄毛不知生死。接着大树过来纠缠我……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
爷爷去世之后,几家后人还是有联系的,关系还不错。跟我家关系最好的,便是杨老三的后人。也是奇怪。到我们这一辈,我家就剩我一个独苗,还是女的。杨老三家也剩一个独苗:杨苗苗,也是女的。
我回去简单收拾一下行李。
去见杨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