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十分紧张害怕,可她知道不能怯场,不然只会死得更惨,只得装作很镇定地微低着头扶着沉睦月。
唯有沉睦月能感受到霜儿内心的焦灼不安,因为她的手臂被霜儿抓得生疼,霜儿的颤抖通过被抓疼的手臂直达她的心间。
突然一只玉手搭上霜儿颤抖的手背,霜儿一愣,看向沉睦月,沉睦月低头对她微微一笑,“没事了!”
“姑娘!”霜儿情不自禁唤了一声,看着沉睦月柔美的笑,竟感到莫名的心安,“姑娘你好美!”
“哟!我说呢!睦月这语气,像谁啊!”晨风调侃的声音暗处响起,除了沉睦月,其余人无一例外都吓了一大跳。
这里除了他们,怎会有其他人?
一群人立刻看向声源处,只见一袭白衣的墨非华面色冷酷,身后跟着晨风似笑非笑,两人从黑暗中悠然走出,感觉四周霎时便起了一阵冷风。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大莽失声叫道,这不是另外两个人吗?他们四人一直在这里守株待兔,他们二人来多久了?
大黑也是一惊,这二人离他们仅十步之遥,可他居然没有事先察觉到,可见武功都在他之上,狡猾的眼珠子一转,大黑壮硕的身影一闪,朝沉睦月扑去。
霜儿啊了一声,急忙边扶边拉着沉睦月不断后退,即使心中很害怕,手脚发颤,她却下意识地挡在了沉睦月的面前。就像母鸡,即使面对着强大的老鹰,也要护着小鸡安全,这个下意识地保护动作,让沉睦月感到十分的温暖。
看见墨非华与晨风出现,沉睦月整个人放松了不少,虽然人很疲累晕乏,但也不愿拖霜儿后腿,墨非华和晨风的武功很厉害,可是如果她被抓了,那他们俩便会因为她而受制于人,沉睦月不想成为累赘,只得强打精神,跟着霜儿不断后退,脸色不免又白了几分。
见此,墨非华冷酷的脸色又暗沉了几分,心中十分不快,重重地哼一声,“不自量力!”
一甩袍袖,就见白光一闪,有如流星横空出世,一颗晶莹剔透的白棋直射向大黑的心口。
大黑耳听四方,听见风势不对,急忙想一个旋身避开继续朝沉睦月抓去,哪料白棋十分难缠,似乎料到了大黑下一步的动作,突然改变了方向,朝上直飞直逼大黑的眉心,气势如虹,寒芒朔朔!
大黑大骇,来不及收回抓人的手势,只得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侧头一偏,骨头发出咔吧一声,堪堪躲过眉心要害,只是脸上却无法幸免地多了一道血痕。
这惊险万分的一幕让大莽三个大男人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都有一个疑问:大黑的武功何时变得如此了得了,快抵上灰衣了吧!
下一刻,三人脸色大变,因为大黑脸上被白棋划出的伤痕鲜血在滴落,同时有一层皮簌簌开始剥落下来。
天呐,难不成大黑是妖怪化身?三人齐齐退离大黑一段安全距离。
大黑却顾不上许多,他才一站定,墨非华另一颗棋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一声打在他身上某一处地方,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一时间,身上骨骼噼啪声骤响,大黑的身体突然似垮塌了下来,不断变化缩小,最后壮硕的身材竟成了一个瘦削的身板,宽大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如同挂上去的一般十分滑稽。
大黑见状,知道瞒不下去了,索性伸手摸到耳后方,嗤啦一声竟撕下一张人皮来,露出一张让那退离的三人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那三人早已被眼前发生的事情震得有些发晕,刚刚一直跟他们在一起的大黑怎么会变成旺虎了?旺虎不是有秘密任务去执行吗?去杀了大当家了!现在怎么会在这?
但有一点倒是说得通了!刚刚武功展现得那么好,要知道,旺虎虽然傻头傻脑的,但武功仅次于灰衣!因此武荃才会让旺虎在这紧要关头去刺杀大当家,只是,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扮成了大黑?那真正的大黑又去哪儿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大少爷还有其他计划吗?
大莽惊叫?,“愣虎头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大黑人呢?”
“呵……”旺虎只发出一声冷笑,蔑视看着大莽。
霜儿被旺虎身上的一连串反应吓得不轻,眼睛睁得老大,嘴唇哆嗦个不停,她不明白,大黑怎么变成另一个人了。
沉睦月倒是镇静许多,像人皮面具这种东西,在古代小说啊,电视剧里看多了也就不觉得惊世骇俗了,她更多的还是觉得新奇,毕竟第一次亲眼见证撕下一张人皮来。
悄悄拽了拽霜儿让她回神,不用言语,霜儿立刻明白沉睦月的意思,两人离那些家伙到底是比较近,这很不安全。于是,两人趁着那三个还在发傻的家伙还没回过神来,无声无息朝着墨非华他们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们才跨出几步,旺虎就发现了,他已经气得快要吐血了,他的缩骨功被墨非华两颗棋子强行打破,此时身上已经是剧痛难忍,然而那三个猪队友,就知道呆呆地站着问他怎么会在这,他真是怕了猪一样的队友!
娘的!本来没有这么多事情的!
时间回到一群人聚集在离厢房院落五十米外的地方。
在大莽灰溜溜躲进队伍后,大黑提出了分路堵人的关键性建议,以防万一那三人中有人武功过高,他们打不过,或者两边平分秋色,又或者他们调虎离山提前把人送走,那样他们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等二当家的人一到,他们一个都跑不了,于是大莽与大黑带着两个弟兄四人停留在此守株待兔,因为,这条路,是通往雅居以及耀家丘外的必经之路。
然而,武荃十分不甘就此逃亡,这是他野心勃勃了几年的地方,此刻却要狼狈逃离,便叫了旺虎在此档口去刺杀大当家讨些利息。
这让心思活络的旺虎满意极了,于是他假装去执行武荃的命令,本来是打算趁着武荃一群人吸引去耀宗的全部注意,他假装去执行秘密任务去杀了大当家耀武,实则想要一个人偷偷逃跑,他才不去想什么刺杀大当家,二当家那样精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忽略对大当家的保护,肯定是重重人手把着。
任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傻头傻脑的旺虎实际上是一个心思最多,城府最深的人,只是他掩藏得太好没有人发现,但他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缺点就是十分胆小,也就是俗称的“有胆想,没胆做”。
一切顺利地进行,不想大黑太过精明!悄悄堵住了旺虎,说破了他想要单独逃跑的计划,骂他是背信弃义的小人,居然为保自己舍弃大家,此乃小人作为。
旺虎怕事情败露,一怒之下杀了大黑,才把尸体拖入一个山洞用草堆掩盖耽误了一点时间,出来又被一个弟兄看见了,问他怎么还没有去任务,有没有看见大黑。
旺虎怕山洞内大黑的尸体被发现,情急之下说了内急刚方便完现在就要去,大黑也是内急不知去哪方便了,胡乱地糊弄过去后,等旺虎心绪平复后,又想到一个人出丘风险太大,左思右想,他只得假扮大黑,想着以自己的身手,不如守株待兔抓个人质,等逃出耀家丘,以他的身手,除了灰衣,还有谁能奈何他?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墨堡主,就随手丢了两颗棋子就让他的缩骨功破功了!
“蠢货!还不快抓人质!”
旺虎一声力喝,威力十足,三位猪队友总算回神,大莽也被唬得有点发傻了,竟听话地冲上来就想抓沉睦月,忘了旺虎与他一向不对盘的事。
晨风一个纵跃,落到沉睦月身后阻隔了那三人的去路,心中一肚子火,这些人刚刚用什么眼神看睦月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邪笑着挑衅勾勾手指,“你们几个,一起上!”
这嚣张的口气气得大莽粗气直喘,他可是说过一个膀子撂倒他们的,说罢几人立刻交起手来。
沉睦月安全地来到墨非华的跟前,对他笑了笑。
“你还好吗?”墨非华扶住她的肩膀有点担心,看她脸上的血色明显不正常。
沉睦月摇摇头,露出一个让墨非华放心的微笑,“我还好,没事!”
得到预料中的回答,墨非华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得安慰道,“别怕!这里没人可以伤害你。”
“我不怕啊!”
这回答让墨非华一怔,看着沉睦月那张巴掌大的脸蛋没有怔怔然。
“因为,有你啊!”沉睦月说完,感觉有点不对,又补充了一句,“你和晨风都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方才便知道我们在这?”墨非华挑眉思索,想起方才沉睦月走到这里突然就停下了脚步,过了一会那四人才出来。
“不?我又不是先知能预知未来,我只是对你、对晨风有信心罢了!”
“信心?”
“是啊!我想,你们一定也能想到我有危险,我只需要争取时间逃出来,让你们看见我就好了!”
“月儿,谢谢你的信心!”
沉睦月摇头,“这要谢什么啊?要谢也是我谢你们!说也奇怪!刚刚霜儿扶着我走到这,我竟莫名的心安,原来,你和晨风都在这!这算不算心灵感应啊!”
“心灵感应?很新鲜的词,很不错。”墨非华给了两个评价。
两人相视一笑。